可无论梁帝如何暴怒,面对这跪倒一片的言官,却依旧无可奈何。
万般无奈之下,梁帝只能求救般地将目光投向了宋桓。
“四皇子,你来说!”
看着梁帝那一副受尽了委屈、要自己为他讨回公道的模样,宋桓不觉好笑。
看皇帝老爹这副架势,是把自己给当成吵架工具用了!
不过,用就用吧。
之后再选储君人选时,可千万别忘记了自己的好!
得到了梁帝的点名,宋桓优哉游哉地踏出了一步。
目光懒懒扫向了跪地磕头的言官,那些言官注意到了宋桓的眼神,忍不住同时打了个寒颤。
自上次黄登在殿前与宋桓辩论,最终却被气吐血了之后,这些言官们再看宋桓,眼中都带着不少的敌意。
身为大学士,这些人饱读诗书,能言善辩,舌战群儒,谈笑风生。
放眼整个大殿,能跟大学士辩论一二的,几乎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当日,宋桓与黄登一战成名,早已成了文渊阁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见宋桓再次站出身来,大学士陈紫霖首当其冲,冷哼一声。
“四皇子,老臣知道您巧舌如簧,就连黄登大人都被您气吐了血!”
“今日,就算是老臣也被您气吐了血,但这些话,老臣却不得不说!”
“您身为陛下的儿子,更应该直言劝谏,而不是一心顺着陛下,谄媚讨好!”
“到那个时候,若是陛下真被天下人指指点点,您可就是第一大罪人!”
不愧是大学士之首,陈紫霖说话可没半点藏着掖着,比那个黄登要狠多了。
宋桓正巧不怕对方不留情面,你要是客客气气的,我还怎么说狠话?
你都不讲情面,那我就更没必要,给你留面子了!
面对陈紫霖的一顿输出,宋桓冷笑一声,双手抱臂,摆出一副吵架的模样来。
“陈大人,可不是仗着自己活的岁数大,就可以为所欲为,胡乱说话的!”
“如今以权谋私、徇私枉法的可是孙万里,是郑朝栋,是包兴!”
“怎么到了你们这些人的口中,我父皇却成了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惩治这些罪臣,反而是我父皇的过错了?”
“你们这不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么!”
“……”陈紫霖一时语塞,没想到宋桓居然会从这么刁钻的角度下手。
这个四皇子,的确有些不好对付!
“吏部的问题,那是吏部尚书孙万里的不作为!”
“但陛下却要借题发挥,此举之下,必然会惹来天下人的非议。”
“臣等一心希望陛下能做亿万人敬仰的明君,劝谏陛下,本就是臣等身为言官的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宋桓被陈紫霖的诡辩气笑了,“你们身为朝臣,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是不是收到了侵害!”
“你们真的关心民生?”
“真的会在意天下亿万百姓?”
“真的会关心我父皇的名声?”
“若是真的关心黎明百姓,关心我父皇在百姓心中的口碑,你们早就提出更好的应对之策!”
“而不是让我父皇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切!”
“你们可知,我父皇夜夜批改奏章,处理政务。”
“每晚你们都抱着老婆小妾睡得香甜,只有御书房和养心殿的烛光亮到了后半夜!”
“你们知道吗?”
“你们不知道!”
“你们关心吗?”
“你们只关心自己的官位保不保得住!”
说到这里,宋桓已是痛心疾首,青筋暴起。
“陈大人,骗骗别人可以,千万别把你自己也给骗了!”
“你痛斥本王对父皇谄媚讨好,可你先看看你自己急头白脸便捷的模样,何尝不向一只为主人冲锋陷阵、摇头摆尾的哈巴狗?”
说完,宋桓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瞟了上官仪一眼。
只见他一只微微垂首站着,目视前方,似乎方才所说的一切根本既没有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不得不说,这货身经百战,心理素质的确强大得很。
这是一种天赋,普通人怕是根本就羡慕不来!
在宋桓这一番洋洋洒洒的怒斥之后,陈紫霖颤抖着他那花白胡须,半长着嘴唇,迟迟说不出半句话来。
“四皇子……你……你……”
宋桓扭头望向陈紫霖,语重心长道:“陈大人,身为大梁朝臣,分清谁是你该效忠的对象才最重要。”
“你们身为言官,却屡屡打着为我父皇着想的旗号,处处顶撞他,反对他!”
“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你们就不会觉得羞耻吗?”
“本王要是你们,做狗腿子做到这么明目张胆的地步,怕是早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陈紫霖被宋桓这连珠炮似的话语彻底整懵了,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天旋地转,眼前更花白一片。
耳朵边似乎有无数细碎的轰鸣声,让他一个站立不稳,趔趄了几步,彻底昏死倒地!
“陈大人!”
“陈大人!”
身边的几名大臣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陈紫霖搀扶了起来。
又是掐人中、又是给心口顺气,好一通折腾,才最终将陈紫霖重新唤醒。
宋桓并不在多搭理这个老头,而是缓缓扫视全场。
“诸位大人,本王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你们可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短短两天的功夫,一个大学士被说吐血,另一个大学士则被说晕了过去!
放眼整个朝堂,哪里还有人敢再对四皇子说半个“不”字?
在宋桓的询问下,整个太和殿鸦雀无声,再无一人敢走上前去,反驳宋桓的发言!
梁帝对群臣的反应很是满意,继续开口道:“吏部的事过了,但,对比如今整个大梁朝堂来说,吏部的问题,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