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各位赏脸,今日特意前来畅春坊,前来参加一年一度的赛诗大会。”
“今年三皇子诸事缠身,只好嘱咐在下前来主持诗会。”
“今日诗会主打一个交流赏乐,希望各位才子佳人都能踊跃发言,分享佳作!”
听到三皇子宋良的名号,白司年身边围着的一种文人公子更加兴奋了。
“白公子如今在三皇子殿下面前,那可是炽手可热的红人呐!”
“日后若有机会,还望白公子在三殿下面前为在下引荐一番!”
“有白公子亲自主持,今日诗会一定会大获成功!”
听着众人阿谀奉承的夸赞声,白司年明显十分受用。
宋桓坐在看台上,将下面的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不免好笑。
什么冠冕堂皇的诗会,不过是宋良用来结党营私的手段而已。
梁帝最是厌烦皇子们私自结交大臣,或是广收门客。
但若是打着文学交流的旗号举办诗会,那自然就算不得是结党营私了。
不得不说,宋良这脑袋瓜转的,确实够快!
宋桓意兴阑珊,面对桌上的可口饭菜,只想速速大快朵颐。
吃完回宫睡觉,赶紧远离这个过于无聊的诗会。
程素素倒是一直在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着,见宋桓竟然只知道埋头吃饭,不觉有些惊讶。
“今日诗会,你不来表现一番吗?”
“我?”宋桓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不过是老三笼络人心的手段而已,我凑什么热闹!”
程素素默不作声地撇了撇嘴。
明明前几日在坤宁宫里,这个四皇子还出口成章,写下了“我花开后百花杀”这样震惊世俗的绝世好句。
怎么到了今日正儿八经的赛诗大会上,他又只顾着埋头吃东西,没能展现出半点兴趣?
要知道,这一年一度的赛诗大会,整个京城的文人墨客都是极其重视的。
难道真如他们传言所说,那天四皇子作诗的内容,的确作弊不成?……
今年赛诗大会的主题十分简单,只有两个字——
边塞。
毕竟宋良向来攀附与二皇子宋德,而宋德的亲舅舅、大将军徐容又刚刚在边塞打了一场大胜仗。
出这样的题目,也是情理之中。
白司年宣布了题目之后,没多久,便有人站出来分享起了自己的大作。
然而,大多是些素质平平之作,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水花来。
“白公子,我们也想听听你的大作!”
“是啊白公子!不瞒你说,我们今日到此,就是来欣赏你的作品的!”
“对啊!让我们也开开眼吧!”
白司年明显十分欣赏这些人的追捧,马上清了清嗓子。
“不瞒诸位所说,在下的确已经拟好了一篇诗作。”
“献丑了!”
“层峰高矗觉天低,蔚绿萦丹霁雨夷。”
“树列周崖成鹿柴,花披乱锦点霜蹊。”
“经时几欲忘龙塞,佳处还教迟马蹄。”
“自古诗人多未到,独留生面待谁题。”
白司年话音刚落,畅春坊内便爆发了一阵巨大的喝彩声。
“妙!妙哇!”
“不愧是白司年白公子!京城第一才子!一开口便是惊艳了全场啊!”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到了白司年白公子的面前,也全都只是二流货色罢了!不值一提!”
就连程素素在听了白司年的诗作之后,也忍不住满脸向往。
“什么时候,我也能写出白司年一样这么优美的诗句来?”
宋桓瞟了程素素一眼,见这母老虎一脸花痴模样,不觉面露不屑。
“不过是辞藻的堆积而已,没什么新意。”
“谁说的!”程素素眼睛里冒着小星星,“大部分人欣赏白司年,都是因为他相貌英俊。”
“但在我眼里,这一身才华却比枯燥乏味的皮囊有意思多了!”
“哼,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宋桓无语摇了摇头。
虽然看得出来,这母老虎并不是真的对白司年有所倾慕,只是单纯欣赏对方的才华。
但平心而论,他这诗写的是实在不怎么样!
就在众人众星捧月一般,将白司年围成一团时,角落中突然传来一道微弱却很坚定的声音。
“在下也创作了一首边塞诗,不知能否拿出来同众位分享?”
那人一连说了好几遍,众人这才错愕转过了头来。
只见说话那人年纪二十五上下,身形消瘦,身着一袭洗的发白的青色长衫。
与畅春坊内个个光鲜亮丽的富家公子相比,此人实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白司年微微皱起了眉头:“请问这位是……”
畅春坊里的跑堂见状,连忙走上前来:“不好意思白公子!”
“不知道哪里跑进来的乞丐,竟然敢打扰诸位的雅兴!”
“小的这就把他赶出去……”
门口那人虽然穿得破烂,但始终挺直着腰杆,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并不是跑堂口中什么要饭的乞丐。
“我叫马少星,乃是前来参加赛诗大会的!”
“难道赛诗大会只允许权贵参加,不允许我这样出身寒微之人参加吗?”
白司年的脸上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是个硬骨头。
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司年实在不好再执意驱赶,只能生硬一笑。
“当然不是,这位马公子既然也作出了诗,不如就拿出来跟大家一同分享分享吧!”
马少星得到了允许,这才放声朗诵了起来。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
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