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他的丞相位置注定不保,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想什么借口挽救,也不过徒增无用之功。
早在在大厅之中,他威逼陛下,早已失了圣心,求情已是无用,倒不如认得坦荡些。
“皇上,微臣寒窗苦读二十多载,有幸被先帝看中钦点状元郎,本以为从此之后扶摇直上,鹏程万里,一心想要报效国家,可朝廷上下,无一不盘根错节,我身如浮萍,更身不由己,不知何时便失了本心。”
丞相视线模糊,望着眼前虚空,仿佛看到当初初入皇宫面圣,望着巍峨宫殿,心中
豪气万丈立志要为民生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的自己。
皇上与百官皆是沉默。
当年的朝廷,宗室一脉,世家一脉,那些毫无背景靠着科举为官的朝臣们大多便是像丞相这般,一开始踌躇满志,最后都在庞大的背景后面要么迷失本心,要么被百官排挤最后远离京城,能留下来的,太少了。
丞相刚刚的话,对于皇上而言不是没有触动的。
当年多少寒门怀着向往进入朝堂,这些都是朝廷未来的栋梁希望,可那时先帝病情越发严重,他虽为太子,却忙着与几位妄图想要拉他下
马的皇子们斗法,任由这些无背景的官员被排挤拉拢,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事情已经完全定了性。
一旦淌进了浑水,想要洗白又哪里是那么容易。
丞相继续开口,朝着皇上的方向跪下,徐徐叩拜:“微臣生于微末,承蒙皇上看中,一再提拔,臣心中无比感激,可手上早已沾了尘垢,再如何隐藏,又如何能够洗净。”
“微臣手握泼天富贵,这些皆是这么多年来贪墨所得,微臣并未取用过一分,所用份例皆未超过臣子本分,微臣说这些并非是请求皇上宽宏,只为告诉陛下,
当年皇上的提拔之恩,微臣从未相忘。”
话毕,丞相眸光一利,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院中的柱子便冲了过去。
皇上正陷入旧事之中,压根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丞相朝着那柱子撞去,呼吸都提了起来。
就在丞相距离那柱子不足一尺之距时,突然,一脚横生而出径直踢中丞相胸口。
丞相被这力道踢出几丈远倒在地上,捂住胸口坐起身来,人已经被御林军控制。
夜绝尘的目光锁定在夜逸白身上。
男人刚刚的动作快得如同残影,若非他所站的位置恰好看到,只怕
都会以为夜逸白是从一开始便站在那的。
那身功夫,高的出奇。
夜绝尘突然便想起来前几日夜天陵对他赌咒发誓说的话,他说夜逸白根本就不傻,是装的。
难道,竟是真的?
就在夜绝尘走神的时候,丞相已经再度被押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你死了,这件事就算了?”
花颜汐勾唇道:“丞相寻死不是为自己,所为的另有其人吧。”
丞相眼眸微微转动,摁住胸口的手不自觉地攥起,头也不抬地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