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师师的嘲笑,柴简不以为意,人口两千万的超级都市他都见过,一百万算什么。
汴梁确实是一个奇观,只不过这个奇观建立在低技术低生产力的背景下的。
就像金字塔,现代人只会感叹古代人是怎么造出来的,但不会觉得现在人复制一个金字塔会有任何难度。
见柴简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李师师知道自己又讨了个没趣,便叫上高权气鼓鼓的走了。
选秀还有两日,这两天她还得住在高权在东京新租下的宅院中。
汴梁城总共分为三层,最里边的是大内,也就是皇城,是皇帝生活起居和朝政议事会典所在;皇城外围是内城,是六部九卿的办公场所,此外还是达官贵人的居所,除了这些还有庙宇和档次比较高的消费场所,李师师所在的青楼也在此处;内城外围就是罗城了,这里靠近内城的地方多是商业店铺,靠近码头的地方则是仓库储存区,其余都是坊市混杂。
柴简托人置办的店铺就在内城与罗城交界的旧曹门外,这种交通要道向来是十分紧俏的,要不是凤凰山靠卖铁器赚了一大笔,还真盘不下来。
高权走后,柴简的车队顿时缩减了三分之一,在驶入车水马龙的东京城后,就更显不出什么了。
这里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商行车马,不仅有抄着天
南海北口音的客商,还有样貌迥异的胡商。
这些胡商多是来自海上,因为西夏的缘故,陆上丝路变的利润微薄且风险极大,已经没多少人走了。
商人众多,那么服务于商人的第三产业也由此兴盛起来,各种饮食果子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杂耍者行于闹市之间,甚至还有当街摆起擂台搞女子相扑的。
相扑在宋代还有个称呼叫“裸戏”,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女子相扑这么受人追捧了,每次开赛都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就为了看那单薄布条下乍泄的春光。
此外还有更为豪放的,宋朝不仅有官妓,还有私妓,相比于官妓常常有任务在身,私妓则更加商业化,因此作风更加大胆,不少人会出来当街拉客。
柴简这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身后又跟着一列车队,自然是受重点关注的对象,为了避其锋芒,柴简不得不收起游览东京的想法,躲进了马车。
柴简这番少见的狼狈样子,倒让扈三娘偷偷笑出了声。
武松虽然也生的一脸好皮相,但他长相却是英武之气更足,天生便能震慑不少人,再加上他那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倒是吓退了不少馋他身子的窑姐。
折腾了足足两个时辰,柴简一行才从外城的新曹门走到内城的旧曹门,只能说首都在哪个时候都堵。
柴简盘下的这间铺子,店面不算大,上下一共两层,属于前店后库,库房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整体而言还是挺让人满意的。
等到将带来的货物清点入库后,已经是入夜了。
东京城的喧闹并没有因为夜晚的降临而削弱半分,反而因为黑夜更多了几分迷乱。
“二郎走!哥哥带你去一些好玩的地方!”柴简这会儿已经换了一身举子打扮,身着白襕,头戴簪花,手持折扇,脸上还架了一副凤凰山出品的墨镜,大晚上的戴墨镜,可谓骚包到了极致。
“什么好玩的地方?”武松被拉走的时候还有些懵。
临出门前,柴简还特意回头给两位女子打了招呼:“女士们,抱歉了,那地方不适合你们去,你们就留下看家门吧!”说完便拉着武松扬长而去。
扈三娘恨的牙痒痒,不忿的说道:“亏我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到了这花花地界,好色之徒的本性就暴露了!有机会我一定在圣姑面前告他一状,看他如何解释!”
梁红玉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的收拾着店铺内的摆设。
另一边武松有些憨直的问道:“二当家,我们这是要去何处啊?”
“别叫二当家了,免得被别人听出什么不对来,你就叫我柴大哥吧。我们此番要去的自然是青楼啊,没去过青楼,怎么算得上来过东
京?”柴简理所当然的回道。
听说要去的地方是青楼,武松立刻挣开柴简的手,正色道:“那柴大哥我还是不与你去了,我习武之人打熬气力近不得女色!”
武松这么血气方刚的汉子,能够如此克制自己的荷尔蒙,柴简只能写一个大写的服,但柴简此行是另有目的的。
于是柴简语重心长的对武松讲到:“二郎,我们去青楼也就听听曲,喝喝酒,并不狎妓。”
“既不狎妓何不去酒馆,酒馆里也有卖唱说书的,何必花那些冤枉钱!”武松虽然没有去过青楼,但也知道那里是个销金窟。
“二郎,你觉得我们凤凰山的酒好不好?”只见柴简说着就从怀里掏了一个酒壶出来,看包装正是凤凰山出品的凤凰烧。
一看到凤凰烧,这武松就顿时浑身痒痒,立马回道:“那自然是极好的。”
“那这骨瓷呢?”柴简又从怀里掏出一瓶香水。
“武松没啥见识,但想来四大名窑也未必胜得过我们凤凰山的土窑!”凤凰山窑里烧出来的残次品,基本就山寨内部消化了,武松也领了几件,虽然器形不规整,但上手的细腻程度却是他前所未见的。
“那这香水,这墨镜呢?”
“都是好物,可这和青楼有何干系?”武松有些奇怪柴简为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
“正所谓酒好
也怕巷子深,这些好东西得受人追捧,才能卖出更好的价钱,我们凤凰山才能迅速壮大,我们此行正是去广而告之,你以为我想去青楼吗?我这是大局为重啊!”柴简一脸的冠冕堂皇。
“还是柴大哥想的深远,武松孟浪了!”武松深感惭愧,二当家是胸怀大志之人,自己这番猜度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诶,你我兄弟这么生分做什么,只是日后想事情得周全些!”柴简得了便宜还卖乖。
两人谈话间便过了旧曹门,往内城区最红的妓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