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有所不知,此前数年天灾不断,我大魏九州之地,产粮逐渐减少。同时近年以来,又有外敌袭扰。朝廷为了应对这些祸患,不得不数度征调粮草物资供应军需。”
说到这里,宇文博叹息着道:“陛下,非是臣在这里危言耸听。但我大魏粮草,着实是到了紧缺的地步。现在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可能诸位和陛下您绝对乞丐。但老臣却相反,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皇帝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怎么,在太师眼里,对这件事情是早有预料?”
“早有预料谈不上,但也算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宇文博笑了笑,随后一脸痛心的道:“臣也不瞒陛下,这件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老臣当初也只是有所猜测,可从未料到如此之快。”
皇帝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神色,只不过被纱帘隔绝,宇文博没有看到而已。
“太师,还是不要卖关子了,赶快告诉朕,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如今这种状况?”
宇文博连忙拱手,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陛下难道忘了,此前为了应对西凉叩境之事,您曾下令征集物资粮草,以供前线所需。”
“你的意思是,朕当初支援大军的做法,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皇帝声音猛然提高了几分,充斥着浓浓荒谬和难以置信。
宇文博连忙拱手道:“陛下息怒,此事自然怪不得陛下。您是九五至尊,关心天下安危乃是理所当然。”
“只不过这话说来说去,您当初毕竟下了这个命令。朝中官员们也按照您的要求,四处搜刮物资,将百姓和粮商们手里的粮食搜刮了个干净。”
“如此一来,民间的粮食自然非常紧缺。百姓们手中虽然有些余粮,但也难以支撑很长时间的消耗,不得不去各处粮店买粮,才能维持着生活。到现在粮商手里的粮食消耗殆尽,自然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听完宇文博的话,皇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些话十有八九是推脱之言,不过是要将目标对准他和叶牧等人罢了。
宇文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之前这一场和西凉间的战争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给百姓带来了灾难。
只要这个口风传出去,无论叶牧立下的功劳再大,连肚子都填不饱的百姓们才懒得去管他到底是对是错。
想到这里,皇帝不由得心情沉重起来。
看来宇文博这是正面拼斗落了下风,又开始从别的地方着手了。
“太师,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和西凉一战,乃是为了佑护我大魏的国土百姓,再怎么说也算不上是过错。”
宇文博连忙道:“陛下,老臣从未说过此事做错了。只不过如今百姓们缺粮,的确是因为此事而起,臣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宇文博这种看起来非常诚恳的态度,弄得皇帝十分难受。
他有心想反驳,但当初征调各地粮草的命令又的确是他下达的,总不能睁眼说瞎话。
可转念一想,这件事的背后总透露着古怪。
他当初并没有想着从百姓手上搜刮粮食,只是逼迫那些豪绅大族出粮支援而已,怎么到了现在反倒是刀子落在了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
宇文博这一手以退为进该换方式,又让局面变得艰难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安静听着两人争辩的叶牧往前一步,平静的开口道:“陛下,城中粮荒之事,或许与此前的战争有关系,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照臣看来,这分明是有些人在暗中动手脚,故意截断各处与京城间的粮道,让百姓们陷入恐慌之中。”
皇帝眼睛一亮,叶牧算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唉,无凭无据,叶卿还是不要乱猜测了。就算真相如此,朝廷现在该如何应对,才是问题的关键。”
叶牧冷笑着道:“臣以为,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既然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敢这样肆意妄为,以京城百万百姓的性命为要挟。臣绝对陛下断不能姑息养奸,一定要将其赶赶紧清理才行!”
皇帝愣了一下,没想到叶牧居然会表现得如此强硬。
宇文博更是忍不住开口讥讽道:“看来应天伯在军中待久了,对于政事也变得一窍不通了啊?”
“敢问应天伯,你嘴上说的倒是轻巧。可城中没粮是事实,你就算大肆抓人又能起到什么效果?如果真抓到了囤货抬价之人倒还好。可万一要是没有抓到,粮商那里也真的没粮,难道应天伯还能凭空变出来粮食不成?”
“哼,太师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