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贽点头道:“不错,于帅是难得的厚道人,咱们万万不可辜负他的一片努力。”
听到他这句话,叶牧有些古怪的笑了起来。
于立青的确是一名非常出色的统帅,至于厚不厚道么,这件事尚且还有争议。
但不管怎么说,他送来的消息对于平远县城的军民而言无异于是一剂强心针。
就在魏军欢欣鼓舞的同时,西凉军那边,也受到了付出三百多人伤亡才从好不容易送过来的情报。
帅帐之中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注视着那个安静看着行军图的花甲老人。
“看起来,某家和诸位的征程,就要到此为止了。”
没藏立花似是有些感慨的道:“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叶牧啊叶牧,某终究还是小瞧了他。”
“大帅,如今咱们手里还有近两万人,到底谁盛谁负,还是未知之数呢!”
沙利罗开口说了句话,让沉闷的氛围稍显缓和。
没藏立花看着他笑了起来。
“沙利罗,你虽然没有代战和独孤横的出身,也没有他们脑筋转的那么快。但唯有一点,正是我最为欣赏你的地方。那就是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不会丧失面对的勇气。”
沙利罗被没藏立花这一夸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尴尬的挠了挠头。
“好了,不用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没藏立花拍了拍手,等到众人都看向他的时候,面色平静的道:“就像沙利罗说的那样,胜负底定,还要等真正的战过之后再说。”
“你们命令各部做好准备,等到今晚夜深之后,开始进攻平远城!”
西凉军在布置手段,魏军同样也在想尽一切办法应对。
于立青的消息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但面前的难题依旧得自己想办法渡过。
如果撑不到援军抵达,再好的期盼都会化为泡影。
紧张的氛围之中,黑夜不知不觉间到来。
叶牧难得放浪形骸起来,拿着装着酒的水壶,坐在城门楼上一口一口的啜饮。
月光清蒙,似给地上一切披上了薄纱。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征战至今,百姓们的生活似乎依旧没有好转。
食不果腹的依旧食不果腹,被盘剥的人依旧在被盘剥。
旁人说他的功绩有多么多么大,在叶牧看来却基本上都是在原地踏步罢了。
他真正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实现过。
“一个人喝闷酒呢?”
方贽走到他的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怎么,还在忧心京城那边的事情。”
叶牧摇了摇头:“不,我倒是不甚担忧。只不过,一时有些感慨罢了。南征北战这么长时间,似乎一切都徒劳无功一样。”
方贽似乎是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摇头道:“没办法,如今时局如此,纵使你有通天本事也难以改变这上百年来的陈规陋习。只能一点一点,从细微处着手改变。一旦牵扯过大,这偌大的大魏朝,说不定顷刻间就会分崩离析。”
“方兄说的不错,愚弟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想到做了这么多努力,到头来依旧为朝堂所不容,多少有些憋屈啊。”
方贽呵呵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贤弟,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手段本事,样样都是人间奇才。可话又说回来,你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一个人啊。只要是人,就免不了情绪波动,有这样的想法实属正常。”
“如果实在过不去,就跟为兄说道说道,指不定心里能好受一些。”
叶牧苦笑一声,正准备给方贽倒一倒苦水的时候,瞭望的士卒忽然急匆匆道:“叶帅,西凉军那边有动静了!”
“什么?”
他瞬间就精神起来,立马跑到了跺墙边上张望。
月光之下,一大片黑压压仿佛无边无沿的西凉军队,趁着夜色飞快地靠近。
双方到了如今的这个局势,实际上搞这种偷袭已经没有太多意义。
西凉军心知肚明,魏军肯定不会放松任何警惕,之所以这么做也就是给将士们一个“我们出其不意”的心理安慰而已。
叶牧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通知各部,尽快奔赴各自岗位。传令徐鸣,让他尽快调动民夫熬煮金汁,准备各类防守器具!”
传令兵急匆匆的去寻找徐鸣,叶牧和方贽就在城头上看着下方西凉大军。
“还真是说什么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