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工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仔仔细细找了好几遍才赶来的。
刚才清点人数的时候,就对不上号,这会儿少了一个,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大江宿舍里没来的那个。
不见了一个大江,宿舍已经人心惶惶,要是再丢一个,这些工人还不得闹腾起来?
我赶紧问刘工:“门口的监控查了吗?”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至少要先知道,他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什么人挟持离开的。
刘工摇头无奈道:“刚才打雷,把监控弄坏了,画面上一团黑,什么都看不见。”
我皱了皱眉,又道:“失踪那人叫什么名字?你去问问刚才打雷前后有没有人见过他!”
“好,我这就去。”
“等等!”
刘工正要出去,工人大叔突然喊了一嗓子,焦急的看着他追问,“是李军不见了吗?”
刘工皱着眉,面色复杂的点点头:“恩,是他。”
“对了,你跟他是一个宿舍的,你刚才见过他没?”
工人大叔犹豫两秒,点头道:“打雷之前,我看到他从宿舍出去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刘工有些来气,“这么大的事,你还瞒着!”
工人大叔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道:“这,我也不知道他会失踪啊!”
“那我们刚才找他半天,你怎么屁都不放一个?”刘工也是有点急眼了,火气上头,说话不太客气。
“已经没了一个大江,现在又丢一个,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吭声!”
“刘老六啊刘老六,你可真行!”
原来这工人大叔也姓刘。
工地上干活大多都是同村熟人带出来的,这两人说不定还沾着亲戚。
不过,眼下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我好生劝了刘工两句,回头问刘老六:“大叔,李军大概什么时候出去的?”
“除了李军,你还看见别的没?”
刘老六被刘工一通骂,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忙道:“大概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吧,我年纪大了睡不沉,听到有人起来就醒了。”
“迷迷糊糊摸手机一看,刚好十二点。”
“然后我就看到李军光着膀子从宿舍开门出去了。”
“李军平时烟瘾比较大,知道我肺不好,平时为了照顾我,烟瘾犯了都会跑到走廊外面去抽。”
“我还以为他是睡不着,跑出去抽烟了,所以没多想。”
“不过……”
刘老六说到这,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顾虑。
旁边的刘工都急眼了:“六叔,你就别挤药膏了,赶紧的有什么说什么,人命关天,不是闹着玩的!”
刘老六一咬牙一跺脚,这才开口:“我被李军吵醒之后,就起来上了个厕所。”
“刚从厕所出来就听到了外面响起了雷声。”
“这段时间怪事太多,一听到这雷声我就哆嗦。”
“所以就在窗户里面往外瞧了两眼。”
“结果,竟然在窗户外面看见了大江!”
“可就一眨眼的功夫,大江就不见了。”
“我后来回想,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所以没敢跟别人说……”
刘老六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也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厚道。
不过,我也能理解。
到了他这把年纪,已经很少有工地愿意要他。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挣点钱,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看见大江这事,不管是真是假,都容易惹祸上身。
对这事闭口不提也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无奈之举。
根据刘老六所说,李军是在打雷前离开的房间,之后就没回来。
那他的失踪,肯定跟大江脱不了关系。
最坏的结果,他已经被大江带走了。
我们就算把宿舍翻个底朝天,恐怕也找不到李军。
我不敢耽搁,立马去找了林业深。
他去了大江之前住的那间宿舍,说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因为是男人宿舍,我也不方便进去,所以我俩就分了工。
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好也从宿舍出来了。
我把情况大致跟他说了一遍。
林业深找来负责人和刘工,吩咐下去,晚上宿舍门窗关好,留两个人轮流守着,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出去。
然后叫上我,去了那片洼地。
路上,我忍不住问他:“你在大江宿舍有什么发现没?”
林业深对我没什么隐瞒,直言道:“我去的时候发现他的被子还是湿的,上面一股子泥腥味,很难闻。”
“听他宿舍里的人说,他失踪前很不讲卫生,浑身都是泥水直接就往被窝里钻。”
“我翻开他的被子,发现里面有一种透明的稠状粘液,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留下的。”
“但肯定不是人身上的。”
还好林业深没叫我去看,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吧啦的。
也不知道这个大江到底招惹上的什么鬼东西。
我和林业深紧赶着到了洼地边上,雷声雨点都已经停了。
水势涨了一些,刚好没过脚踝。
好在我们俩都有先见之明,穿着防滑雨靴来的,倒也没什么妨碍。
芦苇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一片杂乱,但地上明显有人走过的足迹。
足迹很新,是个男人的脚印。
不确定是大江还是李军的。
林业深沿着脚印往里面走,手指牵着那条挂着铃铛的红绳。
我像上次那样隔了十几米,缠着红绳另一端,不远不近的跟在他后面。
这么做,也是想留个后手,怕待会儿遇到危险,两人一起深陷险境。
隔开一段距离,真要出事,方便相互援救。
脚印到了芦苇丛深处就消失不见了,周围一片死寂,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我紧张得呼吸都不由得放缓了几分。
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