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村长来到了村尾的一个破落小院。
院墙还没有半人高,是用鹅卵石垒砌成的,缝隙里面长满了青苔。
院子中间是个青砖瓦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门楣上也和村里其他人家一样挂着一面镜子。
不过,这面镜子不是寻常人家日常用的普通梳妆镜,而是现在不常见的古铜镜。
我注意到了这面镜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宋三缺在古玩这方面是行家,我看他在盯着那面镜子的时候,瞳孔明显缩了缩。
显然是有什么发现。
只不过碍于村长就在边上,不方便明说。
这会儿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霍东家的门还是关着的。
村长上去敲门,喊了两声:“小霍,在家吗?”
“昨天村里来的两个高人想见见你。”
可敲了好几下,屋里没人回应。
村长有些纳闷:“不是崴了脚吗?这小子不在家,跑哪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在门板上按了按,发现门没锁,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就好奇的进去看了一圈。
嘴里继续喊着霍东:“小霍,小霍!”
我和宋三缺毕竟不是本村人,不好跟村长一样贸然闯到别人家里,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稍微往里面瞟了瞟。
屋内的布局摆设都很简单,几条泛着油光的长条板凳,一个四四方方的八仙桌,靠窗的位置砌了个土灶台。
上面落着一层薄灰,估计也好长时间没烧过饭了。
桌上有两桶吃剩的方便面没来得及收拾,锅碗瓢盆都没见几个。
看着确实是个不讲究的糙汉子住的地方。
村长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苦笑道:“小霍这孩子不知道上哪去了,他平时也不带个手机什么的,联系不上。”
“等回头看见他了,我再把他叫来吧。”
我和宋三缺对视了一眼,没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凑巧,还是猜到了我们会来找他,提前躲起来了。
不管怎样,我们该办的事还要办。
昨晚潘海驮着那女鬼来村子里晃了一圈,东西没找到,今晚肯定还来。
那女鬼我们暂时对付不了,但潘海的尸体,我有把握能让他老实。
只是,处理尸体需要准备些材料,还要找几个帮手。
村长一听说我们愿意留下来帮忙处理那两个凶物,自然是感激不已,一百二十个配合。
我把需要的东西列了一个单子,让村长找人去帮忙置办。
并且交代好,务必在天黑之前把东西送到。
另外,我还要挖坟开棺,需要几个阳气重,而且胆子大的年轻人帮忙,也让村长一并安排好。
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本来就不多,而且那女鬼的事情一闹,家家户户都提心吊胆的,肯主动出来帮忙的人没几个。
还是村长挨家挨户去动员了一通,摆事实讲道理,说明了这件事不处理好的后果,村民们态度这才积极起来。
我从那些人里面挑了四个属狗属羊,阳气重的庄稼汉,带着他们扛上家伙事,趁着中午日头足,直接去了潘海的墓地。
为了节省体力,村长开着他的电动三轮车把我们送了过去。
我想起来问村长:“村长叔,昨天潘海下葬的位置附近,我看见了一个无主孤坟。”
“坟头倒是修得很讲究,就是没有墓碑,不知道那墓主人的身份。”
“您知道那是谁的墓吗?”
村长摇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
“我们村后面有个专门下葬的坟山,村里人过世之后基本都埋在那,很少有埋这么远的。”
“除非像潘子这样,不是好死……”
村长的意思我明白,但这个无名的墓还是让我有些疑心。
我怀疑这墓主人很可能就是昨晚出来闹事的女鬼。
但现在没有实证,我也不能贸然去挖人家的坟。
我交代了村长两句,让他找村里年纪大的老人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墓的主人是什么身份,然后就让他先回去了。
路上,宋三缺接了个电话,突然就眉宇紧锁,脸色凝重起来。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他沉默许久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并不想窥探他的隐私,所以也没多问。
倒是他自己呼吸沉了沉,主动对我道:“是林组长打来的,我来之前托他帮我打听一个消息,刚给我回了话。”
宋三缺平时都喊林业深叫林扒皮,难得称呼他为“林组长”。
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我看出他没想瞒我,就顺嘴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宋三缺点点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收藏金莲鞋的老客户吗?”
我点头:“当然记得。”
宋三缺叹了口气道:“我好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上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就让林组长托关系帮我找找这人。”
“没想到,两天前,他被发现吊死在一家小旅馆里,那只金莲鞋也不见了。”
又是吊死?
怎么好像跟那对金莲鞋沾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
先是潘海,然后是那个买家……
照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这两人的下场就是宋三缺的前车之鉴。
我能想到这一层,宋三缺肯定也想到了。
所以他的面色才会这么的难看。
他顿了顿又道:“这个案子有点邪门,林业深专门去案发现场看了一下,还调出了那天的监控。”
“他发现我那老客户似乎是约了什么人在那里见面。”
“进去的时候手里拿着个手提包,还特意交代前台,不要去打扰他,之后就一直没出过房门。”
“第二天一早,有个人去他房间找他,房门没锁,他直接就进去了。”
“但很快,那人就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