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张济声音太小,张茂昭没有听太清楚,于是问道:
“济泽(张济,字济泽)刚说什么?”
张济望着张茂昭道:“我是说,这个年,不一般呐。”
张茂昭也不是傻子,他如何不知这个年不一般呢?于是问道:“何出此言?”
张济道:“首先,也是主公最担心的,就是少主。属下觉得少主没什么大问题,有两点可以佐证,第一,少主虽然心理经受了重大挫折,但是他没有自暴自弃;第二,少主心里有火,有恨,但是他很懂得克制,并没有将自己的愤恨迁怒于人,此乃大丈夫所为!”
张济一番话,有理有据,让张茂昭心下宽慰了不少。就在此时,崔敬也说道:“张兄说的不错,少主从小受宠,又得吐蕃高僧厚爱,传授绝世武艺,心气自然有些高,此一番去长安,被霍子玉和裴绪打败,心理落差有些大,加上被狗皇帝拒婚、关入监牢,所以才心智冲到受到冲击,近些日我看少主似乎已经调节过来了,只是在急于练武,未来想报仇雪恨,这个可以理解,但是心急或许会有伤身体,主公可以在给少主送饭时,间接的提一提,让少主注意放松身体,所谓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报仇练武虽然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至于其他的,主公不必担心。”
崔敬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说了一番大实话,张茂昭何尝不知道崔敬也是真把自己当自己人才这么说的,于是点头道:“嗯,志先(崔敬,字志先)说的是,明日我一早就去找克礼说说,这孩子就是心气太高,太傲气了。”
张济似乎有话想说,但是颇为犹豫,就在他迟疑之际,张茂昭说道:“济泽有话不妨直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张济闻言,再不犹豫,而是说道:“少主心气高也是好事,稍加引导,对我们义武军发展大为有利,不过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大唐武道会就冒出来一个霍子玉和裴绪,武艺跟少主不相上下,如今裴绪被下狱,霍子玉愈发得到李适的重用,连从不站队的贾耽和陆贽都已经开始支持他了,还有潼关张秉义他们兄弟三个,据说也在拉拢和站队霍子玉,如今有霍子玉等人支持的李适,再也不是那个被五千泾源军追到奉天逃难的软蛋了!”
张茂昭闻言,缓缓点头,崔敬此时也道:“不错,这个霍子玉,搞出了一种新式的酒,赚钱赚疯了,连关陇集团和闻喜裴氏都搭上他,据说裴家把全部家底的酒坊和酒楼都押在霍子玉身上了,如今可是捆为一体了,加上有关中杨家五虎支持,这霍子玉现在拥有的权势,连身为皇帝的李适都比不上!这种实力,也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张茂昭似乎明白了张济刚才的话了,于是也喃喃道:“这个年,确实不一般呐,”
说完又望着两位军师道:“这个霍子玉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他在散关玩的那一手,包括泾源、凤翔合并,邠宁、鄜坊合并,惊为天人。更可气的是,刚才线人来报,年后他就将派部下李光颜去河东赴任节度使了。”
张济惊道:“什么?李光颜要去接管河东?!”
张茂昭点头道:“是真的,不会错,李光进都做了兵部尚书了,李光颜还是霍子玉铁杆兄弟,李光进兄弟本在河东就有根基,贾耽在河东也有很深的人脉,加上闻喜裴氏大本营就在河东,一旦李光颜去了河东,朝廷在河东防线也就固若金汤了,这样一来,我们和朔方将被彻底隔开,将来就算一起举事,萧关、邠宁、鄜坊就可以完全牵制住朔方,我们将势单力孤。对付河东都困难,更别提打到长安了。”
崔敬点头道:“不错,这个霍子玉的布局才能,真是当世罕见,简直是神一般的操作。”
张济见张茂昭有些情绪低落,于是笑道:“就算朔方被牵制无法帮助我们,我们也不是全无机会。”
张茂昭急道:“济泽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张济笑道:“虽然朔方指望不上,但我们还可以再拉拢其他人呀,比如成德、卢龙、平卢。”
张茂昭闻言,一边思索一边道:“这一点,我也不是没想过,成德的王武俊一向对朝廷不满,以前还联合朱滔叛乱过,这个人,一直看不起李适,我们确实可以争取他。平卢的李师道算个异类,而且是个墙头草,他本人就是高丽人,对大唐谈不上什么忠诚,我们大概率可以拉拢。至于卢龙节度使刘济嘛,这个人倒是中规中矩,早年在长安跟着郭子仪郭老令公几年,与李适也有些往来,让他跟我们举事,几乎不可能。”
张济笑道:“平卢距离我们远,跟我们没过节,他是否站队我们,无关紧要,只要我们义武附近的卢龙、成德占我们就行。除此之外,主公可别忘了还有魏博的田绪。”
张茂昭听张济说起田绪,抚须笑了起来,只听他道:“差点把这个田绪忘了,这孙子狠着呢,他们家一直都是造反专业户,这家伙割据魏博,可比我们更像土皇帝。”
张济笑道:“卢龙、成德、魏博一旦与我们结盟,河北四镇可就捆在一起了,再跟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