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自有天数。”看到众人沉闷不语,蔡福长叹一声“福在这里替我家老爷,谢谢三位了。”
“福伯,如今这府内,怎么就只有你一人了?”阮瑀接着又问道“如今老师病重,您怎么忙得过来?”
“元瑜,说来你也是自家人了,福也不想瞒你。”蔡福苦笑一声“老爷本就是个直言之人,平日在朝堂之上,除了刘陶、卢植、皇甫嵩等大人交厚,并没有多少合得来的,而如今更是得罪了十常侍,说都知道这张让想对老爷不利,又谁能够……”
“卢植和皇甫嵩大人南下平山越之乱未回朝,但是洛阳尚有刘陶大人与老师乃是莫逆之交,此时……”阮瑀不由得再问道。
“有些事情本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该说的,既然元瑜你问到这里了,福就索性说开了也无妨,如今朝中外戚、宦官、党人互相倾轧,如老爷和刘陶大人这般皇党却是少之又少。那张让已经对刘陶大人忌讳极深,老爷担心两家走的太近,却是给阉党可乘之机。”蔡福回道。
“但是,这刘陶刘子奇,素来清高,又怎么会坐视老师病重而不顾呢?”阮瑀一脸不置信追问道。
“这是老爷早先的交待。”蔡福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为了不给阉党机会,甚至把府中的下人都给遣散了出去,更是让刘陶大人不可轻易出面为他出头。前面的几个郎中,可都是这洛阳城附近极为出名的,也是刘陶大人命人前去请来的。”
说来说去,蔡邕本就性格暴躁,说话太过直接,便容易得罪于人,自然朝中也就混不太开,除了如同刘陶、卢植等忠臣,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好友了。
而如今,他又得罪十常侍,使得那些畏惧宦官权势的人更是避而远之,遣散下人,闭门深居,恐怕也就是为了躲避十常侍的迫害吧。
只是,这一场病,恐怕也就是出了蔡邕自己的意外了。
“侍中王允王子师,不是与伯喈先生交厚,怎么……”孔伷亦是露出了疑惑。
蔡福摆了摆手“如今形势不一样了,这些日子,子师先生倒是每晚都会过来帮忙看顾先生。”
刘陶、卢植、皇甫嵩,无疑这些都是汉末时期的大牛人了,听到众人的谈话,孔卓不由得从苦思中醒悟了过来,而对于这王允,更是有了另外一番想法。
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人。东汉末年大臣。王允出身官宦世家。十九岁就开始任公职,壮年时任豫州刺史,因为在和中常侍张让的斗争中失败,王允被迫去官隐居,一直到何进掌权之后重新出仕,被重召为侍中。
历史上,在何进被宦官诛杀,董卓掌权时,他代替杨彪成为了司徒兼尚书令,身为地方官勤政爱民,更是用了历史上著名的连环计和美人计,从而刺杀董卓。
但是董卓死后,王允与吕布共执朝政,受到董卓部将李傕、郭汜、樊稠等率军攻破长安而被处死。此人刚直不阿,而且性质暴躁,倒是与蔡邕有得一比。
对于王允使美人计和连环计中的关键人物,中国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历来争议一直很大,很多人都是偏于觉得这不过是罗大师为了加强演义的色彩方才加进去的,甚至有人言道,这貂蝉不过就是一个官名,并不是一个人。
孔卓对于这些争议也曾有过关注,此时听到王允的名字,不由得暗自留心,或许一个历史谜团,又会在自己手中解开,不禁又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
对于蔡邕的病情,三人亦是束手无策,阮瑀却是要求希望能够留在蔡府,万一有什么事情也有好个照应。蔡福本是不想,只是看到阮瑀等人似乎亦是十分关心蔡邕的病情,于是便同意下来。
傍晚时分,蔡邕悠悠转醒,阮瑀在一侧亲自喂他喝药,而老管家蔡福前去给他抓药,为了保险起见,孔伷让孔秀和叶之岚,带了几名家将跟随了过来。
而在悦来楼的孔阮两府家丁,却让梅成帮忙领队,又有孟坦藏在其中,倒也不怕出什么乱子。
蔡邕喝下汤药,与阮瑀说了一阵子话,又沉沉睡去,或许老头实在是太累,亦或是太虚弱,对阮瑀的照顾更是极为感动,更是回忆起当年的日子,倒是阮瑀自从回道陈留之后,倒是变得沉稳很多,专于学术,让他欣慰不已。
蔡福回来的时候,心情并不好,准确地说,他的心情已经遭到了极点,一直沉闷不语,而孔卓默默地呆在旁边,帮着他熬药。
罐中的药开始沸腾起来,药水漫过了罐盖,沿着罐壁四溢,蔡福居然丝毫没有发现,还在不停添火,一直等到孔卓唤他的时候方才发现,只是他居然神思依旧没有回来,直接用手去揭那药罐。
孔卓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蔡福一声惨叫,手上顿时烫出了几个大水泡,随着他茫然抽手离开,更是不小心捧到了药罐,从火上翻了下来,“啪”的一声,药罐应声而落,摔个粉碎,药水药渣洒了一地。
幸亏,是撒在了侧面,并未烫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