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三兄毙命,苏家商队近百名护卫全部被杀,若不是自己仗着胯下的马快,苏文不觉得自己能够从那片混乱中逃出来。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现在就安全了,相反,此时的苏文却更为紧张起来,足足跑了数十里地了,不光是自己已经疲惫不堪,就连胯下的骏马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而他的身后,仍旧有数骑贼人在紧紧跟随,而且从马蹄声来看,似乎这些贼人乃是一人双骑,也就是说,等到自己马匹力竭的时候,恐怕就是自己命丧之时。
就在他焦急的时候,却听闻前方人嚷马嘶,无数火把通明,似乎正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赶来,苏文不由得脸色大惊,若是这些人乃是前去接应的贼人,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前方是何人?”一人策马上前,身后跟着数名大汉,已然拦住了苏文的去路。
苏文提僵驻马,顺声看去,只见前方说话那人,约莫四五十岁年纪,骑着一匹烈马,马旁更是挂着一杆长枪,那枪尖在火把的辉映下,更是泛出了淡淡的寒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这些人是来接应那些贼人的,必然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举众赶路,苏文听到后面追赶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心中顿时更加焦急“这位兄弟,救命啊,后面有贼人要取我性命。”
“贼人?何处来的贼人?”那中年人眉头一锁,不由得大怒道“献高,且去看看。”
中年人话音刚落,从队伍中冲出一名年轻人,身披鱼鳞甲,手提着一杆点钢枪,一声呼喝,早就带着数人朝苏文身后的方向冲了过去。
此时,苏文方才看清楚,刚刚那将,却是官军打扮,心中不由得一动,既然这些人是官军,必然就有可能不会是那些贼人是一伙的,于是打马上前道“不知道,前面是哪位大人?”
中年人闻之一愣,仔细打量着苏文,只见他面容憔悴,发髻散乱,一身儒衣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血迹斑斑,肩上更是带着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某乃陈留太守张邈。”
“孟卓叔父,我可终于见到你了。”苏文闻言,不由得声泪俱下“若是你们再晚来片刻,文恐怕就要客死异乡了。”
张邈闻言大惊,慌忙策马上前,拂开苏文脸上的散发“你,你是正则?”
“正是小侄。”见张邈认出了自己,苏文大喜。
“莫非,那刚刚进入我陈留国内的马商,便是贤侄的商队?”张邈顿时觉得有些不妙了。
“叔父也知道我们到了陈留?”苏文闻言又是一愣。
“不好,看来是卫家提前动手了!”张邈顾不得与苏文解释“正则,你给我们带路,一定要截住那批贼人。”
虽然不知道张邈为何知道自己的商队遇险,虽然不知道张邈为何现在如此焦急,可是苏文知道,这是自己报仇的最好时刻,张邈带来的,可是有数百人的官军,这可不是刚刚那些贼人可以比拟的。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除了一地的苏家商队的尸首,居然不见一个贼人,哪怕是贼人的尸首都没有留下,而自己那近百匹马,都不翼而飞了。
“大人,末将无能,未能够抓住那些贼人。”不多时,刚刚那先行出阵的年轻人亦赶了过来,满脸羞愧道“他们居然一人双骑,早就有了准备,退往博山附近,就突然没有了踪迹。”
“献高,不用自责,看来他们是计划极为周密,早就想好了撤退的方法。”张邈长叹了一口气“不过放心,虽然我们没有能够当场抓住他们,但是无疑已经肯定,文和送过来的消息是真的了。”
年轻人,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不再言语,而一旁的苏文不由得更为糊涂了,看来,张邈一行,却是专门为了这股贼人而来的了“叔父,这是……”
看着苏文疑惑的表情,张邈长叹了口气道“正则,此事说来话长,你且随我回府再说吧。”
“献高,你且辛苦一下,带人将这些尸首都埋了吧。”张邈又是一声长叹,摆了摆手,不再言语。
既然是掩埋自己人的尸首,苏文虽然已经疲倦至极,可是却依旧跟着那年轻人一起动手,等到一切完毕,东方已经发白,不过这数个时辰,却是让他与这陈留国的城门校尉桥蕤倒是熟稔了。
虽然,交谈还算不错,可是苏文隐隐觉得,张邈和桥蕤,似乎有什么东西,并不愿意告诉自己。
张邈带着苏文回郡衙的当日下午,孔卓亦是收到了苏家马队被袭击的消息,此时后院内,孔卓、孔伷、孔顺、孔秀等人俱在,就连阮瑀都来了。
“文贤兄,你怎么看?”看着众人都不言语,孔卓不由得询问道。
不得不说,这一段时间以来,孔卓的计划进展得可谓十分顺利,首先是孔伷给张硕送钱的事情传扬了出去,让卫家对张硕心存芥蒂;而后因为梨花巷的事情,张怀和卫欢闹翻了,卫家和县衙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