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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瞎子指路

    “请你叫算命先生过来,我要测字。”

    倪天路对给茶壶续水的小二说道,小二连忙放下茶壶出门走向瞎子,同时嘴里喊道:“徐瞎子,有客官要测字。”

    瞎子仍眼白向天,侧着脸,他听到小二叫他,循声逶迤而来。

    “先生请坐。”倪天路对已经走近桌子边的瞎子说。

    王豆腐正欲起身阻挡,被倪天路抬手制止了。

    小二从邻坐顺过一张长条凳子塞在瞎子屁股下,瞎子毫不客气,也不说谢,大刺刺往下坐。倪天路见状悄悄将凳子抽开,瞎子屁股落空,随着“哎哟”一声惊呼跌坐在地上。他的惊叫声引来店内所有人转头看过来,看到瞎子狼狈地爬起来,爆发出“哈哈”大笑。瞎子也不生气,爬起来拽过凳子塞在屁股下,然后重新将眼白翻上天问道:“请问客官要测什么字?”

    王豆腐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是假瞎子,他记得自己刚才进店时看到过这个瞎子,当时也是向天翻着一对白眼,他心想,其实自己和三少爷从进店开始已经被对方认出来了。

    “啸,口边一个肃穆的肃。”

    “请问是为已测字还是代人测字?”

    “代我兄长。”

    瞎子将右手幌子靠在桌边,伸出一根细瘦干硬如竹的指头,仍翻着眼白向天,也不看茶杯,却准确无误将手指伸入倪天路面前的杯里沾上水,在桌面写着“啸”字,嘴里胡言乱语唧唧咕咕念叨着。

    “左口右肃,古道西风瘦马;右肃左口,断肠人在天涯。客官,啸乃凶字,祸从口出惹火烧身,口不默即生事非,而将口与肃连在一起,即是大大的凶兆,预示眼前便有事非,重者危及生命。”

    “先生何出此言?”

    “你想呀,如果一个人张开大口呼吸,一定是病入深处,危在旦夕;如果是张口大声喊叫呼救,必是遇上危难迫于逃生。声不间歇必将声嘶力竭力衰而亡。而肃则如秋天风中落叶,原本是万物肃然,目观口鼻心意止息之意,而将口与肃连在一起不是凶兆又是什么?”

    王豆腐听了脸上陡然变色。

    “先生,可有解吗?”倪天路内心惊颤,神情却是表现的镇定自若。

    “晚上到紫姑庙香炉座下有一张符,上面有解救方法。”算命瞎子耳语般小声说完,也不等倪天路给算命钱,立即起身,拿起靠在桌边的竹竿和幌子,“得得得……”一路敲着青砖地面逶迤而去。仅是瞎子去时没有眼白朝天,而是低头一阵急步而出。

    店内食客见状露出惊讶之状,窃窃议论说:“嘿,奇怪呀,今天徐瞎子不瞎了,会看路走了。”

    有人说:“这哪里是徐瞎子,徐瞎子死了十多天了,不知哪来一个蒙事佬冒充徐瞎子骗钱。”

    小二听了众人议论,看着徐瞎子匆匆离去的背影,露出一脸茫然。

    倪天路与王豆腐喝了一壶茶,吃了几块茶点便也起身离开得意楼回到船上。

    回程中,倪天路一路默默无语,他在紧张思索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偏偏选中倪家下手。听父亲说过,他们家在扬州从没和任何人结下梁子,更别说是青帮。

    他突然冒出要弄清楚对方身份的念头。心里估算了一下,从家里带了十余人,再加上原来船上的船工,一共二十多人,而且都有枪,也无需怕什么青帮鸟帮,与其任其宰割不如和他斗一斗。

    王豆腐走在身后,他见少爷不说话也不敢冒然说什么,仅是默默跟着走。

    倪天路大脑却在紧张思索对策。

    紫姑庙在扬州北城,与码头相隔不过数里,问当地老弱妇孺都知道。

    黄昏,倦鸟羽翼染上残阳忙于归林,倪天路和十多名船工零零散散在距紫姑庙一里之遥的小树林里聚齐了。他们来时装扮成木匠泥水匠补锅匠渔夫菜农等,有的急匆匆,有的显得懒散拖沓,装扮目的是为了将猎枪巧妙隐蔽随身携带。

    倪天路如此安排没让父亲知道。他从得意楼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假瞎子说的话,他甚至怀疑土匪是不是将大哥藏在了紫姑庙,如果是这样,就要有所准备。最终他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因为劫匪没收到钱之前不可能先说出关押人质的地点,他大脑里冒出一个大胆想法,抓住送信人,弄清大哥被关押地点,争取掌握主动。

    回到船上,倪天路对父亲说没见到联络的劫匪,然后陪他喝了几杯酒,让他有了醉意在舱内睡着了,这才悄悄吩咐王豆腐和礼顺召集部份船工,提前来到紫姑庙,其余留守人员仍然守护商船。

    他们从小树林出来时,三三两两保持一定距离走进紫姑庙。

    紫姑为民间厕神,原名何媚,山东莱阳人,当地一名刺史见何媚生得美丽,害死她的丈夫,霸占其为小老婆。刺史的大老婆为人阴险刻毒,见何媚长得漂亮,又妒又恨,在正月十五元霄节之夜,见何媚解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