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一边说,一边还壮着胆子,杀鸡抹脖的冲萧璂直使眼色。
求他千万别冲动。
本来他们这一趟就不该来的,就算有“探望表弟”这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回头太子妃知道了,又岂能不明白,殿下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探望信国公世子是假,其实还没忘了郡主,之前答应她的那些话都是权宜之计才是真?
那谁知道太子妃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在,太子妃好歹还是自家人,回头殿下好好哄一哄,也不是没有回圜的余地。
可如果殿下此刻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再让人看出端倪来,就真是后果不堪设想的。
——这可是信国公府,就算是一国太子,也不可能在朝廷重臣的家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信国公府的人也不是傻子,反倒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哪能真由得殿下的心意来?
木安这个贴身心腹,当然说什么也得先给自家殿下劝住了。
至于回去后殿下会怎么迁怒他,那也是回去后的事了,现在根本顾不上……
幸好木安这话一出。
陆太夫人也跟着笑了,“是啊殿下,这里风大,殿下千金之躯万一冻坏了,老身一家可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还请殿下花厅里去落座,坐下吃着茶,再慢慢说话也不迟。”
“殿下请——”
又低声问陆二夫人,“怎么你大嫂还没来?再打发人催去!”
她怎么觉得太子殿下和湛哥儿小夫妻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呢?
太子殿下好像并没太关心湛哥儿这个表弟,反倒更关心湛哥儿媳妇。
但他如果真关心湛哥儿媳妇,当初又怎么会那样把她胡乱嫁了,——就算是自家孙子,陆太夫人也不能违心的说,当初这门亲事是好亲事。
湛哥儿夫妻俩对太子殿下好像也没有很恭敬,更别提受宠若惊,感激不尽了。
且他们看起来,也并不是很怕惹太子殿下生气的样子,就,真的都透着一股子无形的怪异。
难道,当中有旁人不知道的事?
不过陆太夫人都人老成精了,当然不会多问,更也不会多想。
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可没好处,还是该糊涂时,糊涂的好。
横竖冯氏是亲姨妈,等她来了,怎么陪太子殿下说话,怎么安排茶点午饭,就该她这个姨妈出头了。
陆二夫人忙低声应了“是”,却行退到一旁,再打发人催冯夫人去了。
萧璂虽然几乎从不听木安劝的。
陆太夫人既开了口,总要给两分面子。
这才勉强把气先压下,点了头,“好啊,先进屋。”
“劳烦太夫人带路吧——”
然后一马当先进了萧善和陆湛之院子的门。
他倒要看看,善宝现在吃的住的用的……总之一切都到底能不能跟她在宫里时相比。
她又到底怎么会瞎了眼,才会都有他这个珍珠在前了,还看得上鱼目的!
难道就只是因为,陆湛之是她如今名正言顺的夫君,她就认了?
陆太夫人见状,忙笑着跟了上前,“老身这便给殿下带路……本来该请殿下去正厅落座奉茶的。”
“不想殿下如此平易近人,真是我等臣民的福气。”
其他人也随即跟上,一群人簇拥着萧璂,进了萧善和陆湛之平时极少使用的小花厅。
萧善这才趁机低声对陆湛之道:“你还是少说话的好,我来吧。”
“都知道我跟他闹翻了的,我心里有气,忍不住怼他也正常。反正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但你说得太多,态度太强硬,就可能露馅儿了。”
陆湛之抿唇,“我不习惯躲在人身后,尤其是女子身后。”
“我还是更习惯,充当保护者的角色。”
萧善小小白他,“不习惯就从现在开始习惯。”
“再说你站在我身边,无形中已经给了我力量和底气,难道不是保护?”
“就别矫情了,按我说的来就是……”
两人说得投入,都没注意到萧璂在主位落座后,第一时间就看向了他们。
自然将二人旁若无人般的亲密尽收眼底了。
再看二人站在一起,端的是男帅女美,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萧璂心里就更愤怒了,似笑非笑着拔高声音,“表弟跟嘉宁你们说什么呢?”
“孤这个客人都落座了,也不见你们做主人的上前款待。”
“知道的说你们小夫妻感情好,随时都说不完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不把孤放在眼里呢。”
“再这样,孤可就要恼了啊!”
善宝一定是故意气他的,一定是!
陆太夫人忙赔笑,“他们小夫妻很少款待客人,太子殿下这样尊贵的客人更是从没款待过。”
“定然在商量怎么做,才能让殿下满意,殿下还请千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随即看向萧善,“湛哥儿媳妇,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亲自沏好茶去?”
“湛哥儿,你也别站着了,过来陪太子殿下说话儿。”
“殿下亲临探望,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萧善才不想给死变态沏茶,她更想直接把茶泼他脸上。
但陆太夫人都发话了,她也不好说不去。
只得屈膝一礼后,再看陆湛之一眼,带着翠喜梨清去了茶房。
萧璂方笑着看向陆太夫人,“哪能让长辈一直陪着孤,太夫人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也好让孤和表弟自在说话儿。”
他一刻也忍不了了,必须立刻狠狠敲打陆湛之这个废物一番。
让他知道不是他的东西,绝不能伸手,绝不能动。
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反之,他如果识相,就能要什么有什么。
就看他怎么选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