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之明白萧善的意思。
有些话只要彼此都暂时不说出来,便至少,也能维持之前的相处模式了。
可真的不说出来,就还能维持得下去吗?
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了,很清楚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必然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陆湛之想着,还是伸出手。
拦住了萧善,“我告诉你刚才这些,不就是为了回答你的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彼此都……彻底清醒吗?”
“所以,都冷静理智些,趁这个机会,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好吗?”
萧善抿唇,“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吗,我觉得已经够清楚了。”
“我真的困了,得回房睡觉了,你……”
陆湛之只得把话说明了,“善玉,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
“因为我们都是人,都有良知和人伦纲常,做不出那等枉顾血缘伦常、畜生不如的事来。”
“我为什么憎恶毒妇母子?除了他们害了我们母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们一个勾引姐夫,一个觊觎堂妹。”
“这样的行为不止我,但凡有点廉耻良知的人,相信就没有不恶心唾弃的!”
顿了一下,“所以,我绝不想、也绝不能变成那样的人。”
“真变成了那样的人,变成了我自己最唾弃最恶心的人,我会觉得,比死了更难受。”
“相信你也是这样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决绝的非要跟萧璂划清界限了。”
“我这也是为了彼此都好,真等哪一天万一……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萧善咬牙,“那你刚才为什么招惹我,你让我崩溃完,不就什么都完了?”
“我当时不知道,你心里却很清楚,但你还是、还是……”
支吾了片刻,负气继续,“结果现在你招惹完我了,也让我知道了一切,还想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若无其事的走人,你觉得可能吗?换了你,你做得到吗?”
“反正我说什么都不会走的,至少,在你胜利的大局落定之前不会走。”
“大不了,往后彼此再不单独相处,其他时候,也尽可能保持距离就是了。”
“既然我们都是人,跟畜生有本质的区别,当然也能管住自己,慢慢的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萧善心里这会儿倒也不是难受。
或者说,还停留在茫然和荒谬的阶段,来不及难受。
怎么就会忽然变成了堂兄妹呢?
她这是中了什么“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的魔咒不成?
但的确,必须退回彼此应该的位置上了。
不然跟太子有什么区别,跟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她之前一心跟太子划清界限,不也成了天大的笑话?
别说她好歹也是后世来的,还是一个大夫,绝不可能接受三代以内的恋情。
就算她没有这些前提,只要她还是一个人,她就受不了跟任何有亲近血缘关系的人乱伦毁三观!
陆湛之沉默片刻,方苦笑,“管住自己,退回自己的位置上说来容易,但至少对我来说,真的很难。”
“就像你说的,你当时不知道,我心里却很清楚,可我不还是……”
“因为在你面前,我的自制力真的形同虚设。无论我怎么克制,都还是有克制不住的时候。”
“而且经过刚才……我更信不过自己,更不敢保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一时冲动了。”
“所以,真的只有远远的分开,才有可能靠时间和距离,慢慢冲淡……”
他刚才吻完之后,不就差点儿没忍住又……
那有朝一日,他彻底化身禽兽,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梦里已经有过,还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真的已经彻底信不过自己的自制力了!
萧善听他说得这么直接。
脸霎时发起热来。
但心里反倒冷静了几分。
他说他信不过自己的自制力了,她何尝又不是一样?
情这个东西,如果随便谁都能收放自如,也不会有那么多情难自禁,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尤其他们还本来都对彼此有不说致命,但也是绝对的吸引力。
从来得不到的,又都是最好的、最难以忘怀的……那有朝一日越了雷池铸下大错的可能性,也不要太大……
萧善斟酌了好半晌,才正色道:“有些东西,时间和距离也冲淡不了。”
“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靠自己去直面、去克服。”
“尤其我现在还知道了你这么苦这么难,就算是站在……站在妹妹的立场,也不可能就此离开,让你留下孤军作战。”
“所以,还是让我留下吧。我留下真的可以帮你很大的忙,绝不会让你后悔的……”
说着见陆湛之要说话,忙抬手,“你先听我说完。”
“当年你还那么小,处境又那么糟糕,都能凭着过人的意志力撑过来,一步步走到今天。”
“如今总比当年好多了,我不信能难倒你。”
“我也是一样,既然知道了,就绝不会再放任自己陷进去,不然我当初为什么宁死也要跟太子划清界限?”
“何况我们现在都是如履薄冰,艰难求生。不是有句话叫‘谋爱先谋生’吗,连生命安全都没保障了,谁还顾得上别的?”
“还是等将来你大事成了,再考虑别的吧。指不定到时候,我们都已经忘了,身边没准儿还有其他人了呢?”
陆湛之苦笑,“但我还是,信不过自己。”
“因为我已经……挣扎很久了。在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也对我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已经在挣扎了。”
“我每次都一边唾骂自己,你也想变成那样的禽兽吗?那你跟他有什么区别,五十步笑一百步吗?”
“然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