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之拳头又攥紧了。
片刻才哑声道：“你这并不是动心，就算动心，也只是一时的。”
“因为当时你太绝望，太希望有人能突然出现救你的命了。”
“自然无论那个人是谁，都会让你感激涕零，铭记于心。”
“但绝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动心，等你回头冷静下来，就能明白了。”
萧善气笑了，“我自己是不是动心了，还要你来评判，我自己反而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我也不是因为你正好出现，再次救了我，才忽然动心的。”
“我之前就、就……因为你的一些眼神行为，感情萌芽而不自知了。”
“何况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惨，据我现在所知，也挺强大。那便是妥妥的美强惨，本来就容易让女孩儿动心。”
说着见陆湛之好像不明白‘美强惨’的意思。
也懒得跟他解释了。
冷笑着继续，“虽然，你的确曾差点儿掐死我，怀疑我，还对我恶言相向。”
“但你不也没真对我怎么样？反倒让我日久见人心，亲身感受到了你的外冷内热，嘴硬心软。”
“还让我看到了你的脆弱你的艰难，让我因为你的神秘，好奇之下，越来越忍不住想多多的关注你，想多多的了解你……”
“这还不够证明我是真的动心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忍不住想多关注了解一个人时，就是动心的开始？”
陆湛之沉默了好半晌。
才说道：“你只是好奇，并不是真的动心。”
“也有可能，你平时接触的人太少了，身边适龄的男子更是没有。你又正值豆蔻年华，所以才会误以为是动心。”
“但在我看来，你至多也就只是表面的、浅显的有过触动而已，根本远没到刻骨铭心的地步，自然过几天就淡了。”
“好了，天马上要黑了，我再去捡些柴火来……”
萧善见他说着就要起身走人。
沉声道：“我话还没说完，还请世子听我说完，再去忙别的。我说话不喜欢说一半留一半，既然开了头，就要说清楚。”
“我承认现在的确没到刻骨铭心的地步，但我想给你，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因为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那两个人一起奋战，总比孤军作战要好得多。”
“至少，往后有等你盼你的人，我也有一个坚强的后盾了。”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最重要的，还是我知道自己的确动了心。所以想试一试珍惜眼前人，不想让自己临死时再来后悔！”
陆湛之的喉咙就越发的干涩。
心口也越发的酸痛了。
为什么造化要如此弄人……
他艰难道：“你只是知道自己不容易，无依无靠，尤其因此还刚险些送了命。”
“心有余悸之下，想找个人依靠而已。”
“可惜我注定不是你的依靠，你也一定会很快清醒，然后发现，原来你身边，还有更好的男人。”
“譬如……林郁白，他可样样都比我强十倍！”
萧善再次气笑了，“他比你强，我就该对他动心吗？”
“这就跟买衣裳一样，不一定要挑最华贵漂亮那一件，必须挑最适合自己那一件！”
“我也不是想找依靠，我靠自己一样可以活得好，到哪里都活得好。”
“我真的只是……不想将来后悔。”
越说声音越低，“我自己都很奇怪，什么时候，我已经把府里我们那个院子，当成自己的家了？”
“但我的确每次都跟翠喜和梨清说的是‘我们回家’。”
“我也总是会无意识的想到你，你上次……做那样的梦以后，我其实也……做过类似的。”
“我还告诫过自己很多次，好奇心害死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去探查，因为与你有关。”
“我也抗拒过这一点，不想让自己沉沦，因为之前真的只想带了翠喜远远的离开。”
“可惜我失败了，心这个东西，它是控制不住的。现在，你还要自欺欺人，还要逼我跟你一样自欺欺人吗！”
陆湛之心里就越发一半是水，一半是火了。
原来她也跟他一样，不愿沉沦，却又忍不住沉沦……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我没有自欺欺人。”
“我只是因为你现在算合作伙伴，有利用价值，才帮你救你的。”
“这一点，请你千万不要误会！”
萧善气极反笑，“那你私下叮嘱梨清保护我，你冒死救我，你刚才特意弄热水给我喝，给我找吃的。”
“对我可谓无微不至，还那么紧张我怕我摔倒，让你抱你就抱。”
“也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了？”
“我这得多大的价值，才能让你做到这一步！”
陆湛之抿唇，“不是你让我抱，你说要喝热水吗？我一个大男人，当然得照顾老弱病残了。”
“至于无微不至，只怕是你的错觉吧？”
萧善咬牙，“对，是我的错觉，我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
“不过我还是想最后问清楚，你到底在怕什么，在逃避什么？”
“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就算现在有夫妻的名分但彼此都知道是假的，年龄也相当。”
“我也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不会拖你的后腿。乃至你背负的沉重担子，我都能替你分担。”
“你到底在怕什么？你不知道，这世上最瞒不住的东西，除了贫穷和咳嗽，还有一样，便是爱吗！”
陆湛之沉声，“我没有怕什么。”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的路上不适合有你，你的路上也不适合有我而已。”
“刚才的话，就当你没说过，我也没听过。”
萧善接连深吸几口气。
才拼命克制住了情绪，至少自以为平静的点头，“好的，就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