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气得猛地一拍桌子,“你还敢说你不是威胁本王!”
“又有你这样跟自己亲生父亲说话的吗,本王怎么就会养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真的该不等赐婚,就索性弄死她的!
反正当时她也只剩一口气了,就算弄死了,太子殿下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何况这些日子太子殿下哪还有半分在乎她的样子?
萧善凉凉道:“王爷小心自己的手,不痛吗?”
“而且您到底有没有养过我,您心里应该很清楚才是。”
“但现在我懒得计较这些了,我只有请了我母妃的牌位出来,拜别她这唯一一个正当的要求而已。”
“王爷要是还想跟我耗,那我也不介意跟您耗到底!”
说着扫了一眼四周,“反正,丢的又不是我的脸。”
四周宾客倒是不多,毕竟男女有别,拜别父母又是相对私密的仪式。
所以只有一些近枝亲朋们的女眷在。
但其中除了自家亲家严夫人。
还有对方的全福夫人——中山侯府的周二夫人。
后者可是勋贵圈子里出了名的热心肠,有她在,任何场合都能多热闹三分,所以勋贵们办喜事时,都爱请她。
唯一的缺点,就是对方是个大喇叭,只要她知道的事,基本就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了!
本来已经气得头痛的安亲王妃只得先忍气。
低声劝起安亲王来,“王爷,都是我考虑不周,忘了请牌位这一茬。”
“还是先给请来吧,免得真误了吉时。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呢……”
要是因此影响了她纳儿婉儿的前途亲事,她一定活撕了小贱人!
安亲王当然也看到了严夫人和周二夫人脸上隐隐的不赞同。
看到了其他女宾们的频频眼神交流。
正好“代新郎官”陆池之也在一旁笑着开了口,“王爷,要不就满足了郡主出嫁前这最后的要求吧?”
“其实本来郡主就是正当要求……再耽误下去,也真要误吉时了……”
安亲王满腔的怒火终于有了出气筒。
近乎咆哮道:“你一个只是代替跑腿儿的,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管得着吗?”
一国太子他不得不忍着、让着就算了,区区一个国公府的庶子,哪来的资格管他、管他们王府的事!
陆池之一张脸霎时白一阵青一阵,低下了头去。
但安亲王话一出口,自己也后悔了。
不是后悔自己吼了陆池之,是后悔自己不该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雪上加霜。
于是又斥责起安亲王妃来,“本王信任你,府里大事小事都由得你一力做主。”
“你就是这样做主的,连事先请牌位都能忘?”
“还愣着干什么,让人立刻去请啊!误了嘉宁郡主出嫁的吉时,本王都担待不起,何况你!”
安亲王妃头更痛,脸也更红了,“是是是,臣妾这就打发人去请……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等管事妈妈应声带人,急匆匆去了后。
才强笑着找补,“都是本宫一时疏忽,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当然也免不得客气两句,“王妃忙里忙外,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及时补救了也就是了……”
但心里信不信安亲王妃的话,又是怎样想象脑补的萧善这些年的委屈,就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了。
好在管事妈妈很快就把先安亲王妃的牌位请了来。
还在萧善的冷眼下,给摆到了安亲王妃忍气空出来的主位上。
萧善这才拜了下去,“母妃,您的女儿今天就要出嫁了。”
“您放心,无论前路再艰难,她也一定会勇敢的走下去,勇敢的让自己活得很好很好。”
“不辜负您辛辛苦苦带她来这世间一遭,不辜负您对她的祝福与期望的!”
拜完后,不等满脸迟疑的陆池之上前跟着拜。
也没再拜安亲王,甚至没再看安亲王一眼。
直接便站了起来,再把大红盖头自己盖上了,方对周二夫人说,“劳烦夫人引我上花轿吧!”
周二夫人一怔,“啊?哦哦哦,好的,我这就引郡主上花轿,再耽误真要误吉时了。”
“但这……没有新娘子自己走上花轿的理儿啊,都得兄弟背,要不……”
说着,尴尬的看向了一旁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萧绪和萧纳。
经过刚才这一出,两个当哥哥的应该都不愿意背嘉宁郡主了吧?
毕竟嘉宁郡主的确挺不客气的。
虽然她也的确理直气壮,可能还积怨已久,以致拜完先亲王妃,连安亲王都没再拜,更别说安亲王妃当继母的……
萧绪和萧纳兄弟两个的确都没有动一动的意思。
哪有萧善玉这样家丑外扬的?
她不能提前说,不能在只有自家人的时候说,或者事后再说吗?
还连父王母妃都不拜了!
既然她不拿他们当亲人、娘家人,一再的还没过河,就想拆桥,那他们当然也用不着对她客气,给她体面!
急得严蓁蓁在一边不停的冲萧绪使眼色,让他好歹有点当大哥的样子。
而且不看兄妹骨肉之情,不看萧善的确委屈了,还得看她好歹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萧绪也始终当没看见。
他倒要看看,萧善玉接下来怎么办!
可惜萧善显然压根儿不在乎。
又隔着花轿对周二夫人道:“没有自己上花轿的理儿,但也没哪条律例规定,不能自己上花轿不是?”
“所以,请夫人引我上花轿吧。就几步路而已,我也有手有脚,自己走脚踏实地更好!翠喜——”
翠喜便忙上前扶住她,径自往外走了去。
周二夫人见状,只得干笑着,忙招呼男方的喜娘,上前一起扶住了她,“郡主小心……你这丫头就别扶了,我和喜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