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是楚云汐设下的陷阱,肖氏还是不得已吐露了真相。
女儿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话音刚落,屋内一片哗然。
众人愕然当场,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颓然瘫倒在椅子上,双目空洞,眼泪簌簌而下。
肖氏的比谁都清楚,一旦道出真相,随之而来的将是多严重的后果。
纵然如此,她也不能放任楚松月被楚云汐故意治死。
“夫人,这么多人都听着呢,你可要为说过的话负责任。”楚云汐说。
肖氏昂首挺胸,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装什么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肖氏只怪自己太鲁莽,解药应该准备双份的,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窘迫了。
她们出发的时候一心想着怎么整治楚云汐,却忽略了她是个多么聪明狡猾的人。
她们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
“这下可以用我的血了吧?”
肖氏迫不及待伸出胳膊,等对方给扎针。
“夫人,这个时候,你觉得我还有心情治病吗?”楚云汐收回金针,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可以忍受从小到大你的漠视和残忍,可以忍受你处心积虑的陷害,把属于我的婚约转给楚松月,我甚至可以忍受你把我塞进棺材,几次三番要我的性命。”
“如今你说我不是亲生的,那我算什么?街上捡来的活物?随意圈养的丫头?还是……你从国公府换取利益的工具?我的亲爹娘是谁?为什么会沦落到英宁侯府,受你们十多年的虐待?这些你都不打算说一说吗?”
肖氏面如土色,知道遮掩不过去了。
“你就不能先救人吗?”
“我曾在京兆府大牢中遇到过一个女囚,女囚说她年轻时受雇阁老府,曾经在公府中照料过一个孕妇,孕妇产下的婴儿身上有个形状特别的胎记。”
“当着大家伙的面,我就想跟你确认一下,那个出生在阁老府的女婴是不是我?”
肖氏的眉头猛地跳动了一下,精神一振,浑身发抖。
瞬间的闪躲看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即便她不回答,答案已经在大家心中了。
至此,零碎的线索串联了起来,女眷们想起张阁老死在牢里的初衷,他宁可担下杀害女囚的罪名,也不肯透露杀害女囚的原因。
多半就是想掩盖当年被圈禁在公府中的孕妇的身份。
如果楚云汐真是那孕妇的女儿,那这事的背后,没准会牵扯出更大的悬案。
显然,这不是肖氏能够担得起的。
楚云汐不再逼问,走到被王府侍卫按住的景王府丫头身旁。
丫头紧张地冷汗直流,下意识看向景王妃安楠。
她是安楠的人,如果今天的事情暴露了,景王妃也脱不了干系。
楚云汐没打算给安楠反应的时间,亲自上手搜身。
她动作麻利,一点儿提前征兆都没有,等从那丫头的袖子里翻出解药小纸包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夫人,想找的就是这个吧?”
肖氏擦去眼角的泪痕,迫不及待确认一番。
“是,是,这个就是能救松月性命的解药。我好好放在袖子里的,没想到……竟然被这个丫头给……”
一时激动,肖氏脱口而出。
暴露了她和楚松月的计划。
“果然是楚松月主动服毒,想要坑害我表姐,你们好狠毒的心肠!”肖元伊怒不可遏。
肖氏顾不了那么多,抢过解药,迫不及待塞进楚松月的嘴巴里。
此时此刻,最尴尬的是安楠。
她立好的善良人设,瞬间就崩塌了。
“景王妃,谁都知道你恨我怨我,一直看我不顺眼。”
“偏巧,楚松月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解药,就落在了你的丫头手里。夫人说解药是提前准备在袖筒里的,那可是只有同伙才配知道的位置……你可别说,是你的丫头走动时不小心碰到了夫人的胳膊,那解药更是不小心从夫人的袖子里滑落到你丫头的袖子里的?”
“如果不是王爷及时封门,让侍卫按住你的丫头,楚松月就要气绝身亡了……我铁定要被你定性为杀人凶手的,景王妃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真是好妙的计策啊!死一个楚松月,跟你又没多大的关系,你不费吹灰之力,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成事,真是好算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