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回宫的路上,御驾内静的瘆人。
突然驶过一块大石,颠簸的皇后一个趔趄,栽倒在景仁帝的肩头。
他嫌弃的一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张阁老没了,朕也很伤神,你千不该万不该冲到肖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找楚云汐的茬。皇后啊皇后,你也统领后宫多年了,怎么遇事,还是这么幼稚!”字字珠玑,句句嫌弃。
张皇后正委屈,没听到安慰,还被泼了一身的凉水,心寒不已。
“陛下,臣妾父亲死的冤枉啊!他本可以在庄户里颐养天年,张家就剩下他一个顶梁柱了!可是楚云汐那个丫头呢?她压根没打算放过张家,臣妾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当天冲进农户的女囚,就是楚云汐给放出去的。父亲动手,女囚身死,张家无依无靠,这都是那丫头有心设计的!”
“她一个侯府出身的小姑娘,就算有心找张家的麻烦,总得有个目的吧?为什么绕那么大的弯子坑害张阁老呢?”
景仁帝怒视着皇后,“怎么不说话了?”
张皇后语噎。
……自然是曝出“肖蓉有孕时被圈在阁老府”这重要的目的了!
此事牵连甚广。
张阁老就是不想当年的事情再被放大,才会用最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当时先皇在世,阁老府的荣耀,就是从肖蓉一事后起来的。
张皇后心知如此,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风光了半辈子的张家,却毁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当年就该弄死她!
“如今,肖家是彻彻底底站在摄政王那边了。朕手里的棋子越来越少。徐太尉生死未卜,雷相更是个不中用的。这个时候,皇后就不要添堵了!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照顾好老十三和老八才是要紧。”
提到一双儿女,张皇后心里泛起酸楚。
“他们可都是被摄政王害的,楼彻都对皇子公主下手了,将来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胆大妄为的事情,陛下,咱们还要容忍到什么时候?”
“够了!记住你的身份。否则,朕也保不住你。”
阁老府荣耀的时候,景仁帝从来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他珍惜每一根羽翼,拿捏着亲信臣子跟楼彻抗衡。
如今张家倒了,张皇后孤苦无依。
难说,皇帝不会为了拉拢臣子,而撸掉她的皇后之位。
她越想越是心惊,乖乖闭上了嘴。
……
大婚前一日。
英宁侯府守门小厮刚打开门,就屁滚尿流的跑回了院中。
彼时,英宁侯夫妇正在用膳,厅内的气氛很沉重。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肖氏手一抖,筷子掉落在地。
她不悦地抬起头,将不高兴写在脸上,“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还记得这里是侯府嘛,休得放肆!”
小厮几乎是飞扑着进屋的,脸色铁青,浑身颤抖。
指着府门方向,支支吾吾了半天。
“不好了,侯爷夫人快出去看看吧,外面停了两口棺材,还有很多纸扎的人和素缟,不知道什么人送来的,围了好多看热闹的百姓,都乱作一团了。”
英宁侯摔筷而起,“大胆!简直岂有此理。”
大白天的送棺材,是想诅咒他死吗?
等他真切看到府门口场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回不只是两口棺材,还有送棺材的人。
摄政王眉目疏朗,俊逸逼人,颀长的身材傲然挺立,卓尔不群。
他慵懒地靠在棺材旁,嘴角挂着冷凝的笑容。
“英宁侯,本王来给你送礼了。”
楚济同一脑门子冷汗,急忙换了一脸讨好的笑容,虚与委蛇地迎上前来,“殿下明日就要大婚了,还惦念着下官,下官真是感激不尽,荣幸之至。”
没了摔杯子摔碗的魄力,只剩下卖力讨好。
“英宁侯夫妇待云汐不薄,京都寻常的亲生爹娘,谁会想到女儿一死,就给她配阴婚的?还是你们想的周到。本王感动不已,特命人准备了两副薄棺并两套妆奁衣裳,都是最时新的样式,用的是最好的料子,包英宁侯夫妇两个去黄泉的路上穿的舒舒服服。”
“怎么样?本王这个新婿想的周到吧?”
围观的百姓无不错愕震惊。
忍不住都想给摄政王竖起大拇指了。
那天侯府为初传死讯的楚云汐治丧,配了周家身故的大公子为婚,造成了对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