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愈演愈烈,首领太监喘息着冲进来,额头上浸满了冷汗。
“陛下,禁卫军一队好大的胆子,他们竟敢封锁坤宁宫,老奴怎么阻拦都不成!”
景仁帝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禁卫军一队,向来听摄政王的吩咐。
他们突然封锁坤宁宫,难不成是受了摄政王的命令?
“大胆!竟敢谋逆!”
帝后甩动着龙凤袍,来到坤宁宫门口。
禁卫军一队毫无惧意,我行我素的站在原地。
“你们是什么意思?不想吃皇粮了吗?这里是朕的皇宫,没有朕的命令,谁给你们的胆子!”
“本王给的!”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帝后猛然一惊,脊背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声音太熟悉了。
楼彻一身御制蟒袍,洒脱地站在禁卫军一队的身后。
“陛下和皇后娘娘向来临危不惧,怎么如今慌起来了?”语气轻松,略带调侃。
“你要逼宫吗?”
景仁帝双眸微眯,瞳仁里迸射出道道寒光。
楼彻不屑地笑笑,“陛下奉为至宝的皇位,本王从来都不稀罕。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更不会改变。”
“天子得病,与庶民同治。陛下强令封锁了摄政王大军、肖家和楼家,如今宫中也有疫病了,禁卫军一队奉皇命行事,该赏不该罚。”
皇后娘娘脸色很难看,她跟皇帝的计划仅仅是针对楼彻的人,哪里想到宫里也会受牵连?
楼彻今天明显是有备而来,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宫里的疫病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简直强词夺理!坤宁宫哪有疫病?你不要太猖狂了。”
楼彻泰然地摊了摊手,状态随意而放松。
“娘娘,不好了,负责洒扫的宫女小梅突发高热,咳嗽不止,她好像感染疫病了。”嬷嬷急匆匆地来禀报。
这话一出,现场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楼彻补充道:“还有皎月宫和竹林溪,都发现了发热的宫人。以免宫中大规模爆发疫毒,禁卫军一队赶去封锁了,皇后娘娘不必担心。”
皎月宫和竹林溪分别是十三公主和八皇子的宫苑,他们都是皇后娘娘所生,年纪尚小。
皇后猛然一怔,整个人如至冰窟。周身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楼彻这厮,狠起来真的不管不顾,连幼童都不放过!
她宛然忘记了对肖家和楼家的残忍。
怨怼地看向楼彻,“那可都是你的侄子侄女,你也下得去手?”
“稚子无辜,你欺人太甚了。”景仁帝双眼赤红,瞬间挂满了愤怒的红血丝。
道德绑架?
没用!
楼彻眉目舒朗,一脸的坦然。
“按理说,肖家和楼家是城内最先发现疫病的地方,好在皇上下令,及时封锁了。”
这是在提醒:你们先挑事儿,动了我的人。
“本王身在军营,知道有皇兄和皇嫂照料亲眷,甚是放心。如今,宫中突发疫病,本王深以为然,就该用皇上拟定的防治方法,一以贯之。摄政王大军的疫病就是靠着这个好方法,才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第一步,做好封锁工作,不能让疫病外溢;第二步,有效救治,免得贻误了病势。医谷的人研究出了一道配方,本王给带来了。”
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好意。
每一个句子都隐藏着嘲讽。
景仁帝脸色发黑,龙袖中的拳头捏的死紧。
就像是吞下一大口棉花,哽在喉咙,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十天前,他指使徐太尉多面夹击,逼迫摄政王谋反。
想方设法为杀掉楼彻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十天后,楼彻悄无声息地回到皇宫,同样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趁势欺压帝后,气焰嚣张,打着防疫的旗号,为非作歹!
偏偏景仁帝拿他没辙。
只能憋着一腔的怒火,无处宣泄。
“哦对了,还有徐太尉,他治病心切,带着人冲入大营,不幸感染,碰巧那会儿大军失火,徐太尉唯恐陛下担忧,以命相护,让本王带将士们先来报信。”
“徐太尉不愧是老臣,很有自知之明。他最后还嘱咐说:等到病好了,再自行回城。这胆量,这魄力,本王着实是佩服!”
景仁帝身形一晃,心知徐正清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