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睡得昏天暗地,再睁眼时,被一张放大的人脸吓了一跳。
“我滴个……”差点把她给送走!
啪!
话还没说完,她的巴掌已经条件反射地甩出去了。
女犯嘿嘿一笑,发黄的牙齿整齐地炫着。
她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谄媚地朝楚云汐放电。
楚云汐环顾一圈,确定自己还在牢间里,又看了眼牢门,是敞开的。
“你……怎么进来的?”
女犯席地而坐,仿佛母狼盯着猎物,一动不动凝视着楚云汐,“未来的摄政王妃?”
楚云汐恍然大悟,这是来抱大腿的?
“只是个虚名而已,我现在还不是跟你一样,都是囚犯。”
“那可不一样!”她神神秘秘地往前凑了凑。
“听闻摄政王府跟阁老府是死对头,这段时间,阁老府接连遭殃,都是摄政王所为?”
楚云汐盯着她,没做声。
“别看我整天待在牢里,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是知道的。”
“你好像对张家的事情很感兴趣?”楚云汐单手托腮,眨巴着晶亮的眼睛。
“我说的‘躲仇人’,就是躲他们张家!”女犯一脸无奈,“本以为张家倒了我能解脱,没曾想,他们大厦倾倒都不放过我。”
昨天问她她不说。知道楚云汐身份之后,主动摊牌。
明显是另有所图。
楚云汐也不挑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知道阁老府的大秘密,他们要杀我灭口!”女犯压低声音,左顾右盼。
“我是将死之人了,不妨把秘密告诉你。免得带进棺材,让贼人得逞。”
楚云汐摆出并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跟张家对峙的人是摄政王,什么秘密不秘密的,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女犯一看她这反应,不好意思开口谈条件了。
“摄政王权势滔天,定有办法免我死罪。”她目光贪婪,期待着楚云汐的反应。
一条命换一个内幕消息。
“眼下的张家对摄政王府毫无威胁,没必要赶狗入穷巷。所以你的消息,对我们王府而言,未必有用。”
见生意没法谈了,女犯垂头丧气。
“罢了,阎王三更要收我,躲不过五更的。十多年前我曾在阁老府伺候过,伺候的不是张家哪位主子,而是一位身怀六甲的美妇。”
楚云汐眉头一跳,故作镇定。
可以断定:她说的美妇就是她的母亲——肖蓉。
“我起初还以为是张家哪位爷养的小的,后来偷听那美妇说啊,她夫君在外征战,她是被张家扣留的。”
“我就是替她往外送信的时候,不小心被张家人给发现了,跑掉之后再没回去。一躲就躲了这么些年。”
“你替她送信?那信……还在?”楚云汐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在啊!藏得好好的。我诓骗张家,说把信交给了可靠的人,一旦我有性命之忧,信就会流传出去。张家因此留了我的性命。”
但他们最近遭遇横祸,家道中落。
顾不上太多了,只想着将所有知道他们家秘密的人一网打尽。
“很好。如果我……”楚云汐刚要跟她谈条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左相雷震四十多岁,眉目冷毅,天生一张冷面。
“楚云汐听旨。”
楚云汐敷衍地跪下,竖起耳朵听。
“今有刘氏纷争在案,事实尚不明确,所有疑点都指向英宁侯府次女楚云汐。朕念在英宁侯多年披战沙场,曾立赫赫战功,决意给楚云汐改过的机会。摄政王大军疫病突发,若楚云汐可解大军燃眉之急,便免于与刘氏一案的嫌疑!钦此!”
楚云汐眉头微微凝住,摄政王大军发疫病了?
想到楼彻被叫走时那匆忙的样子,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盘腿一坐,心中有了定数,傲娇看向雷震。
“这弥足珍贵的戴罪立功机会,该不会是雷相爷帮我争取来的吧?”
“我与肖相共事多年,知道他疼爱外甥女更胜亲生女儿,又怎能袖手旁观。摄政王大军的难题,原也是摄政王府的内部事,按理说王爷一句话就能解决了。奈何……你如今身在狱中,如果没人给这个台阶,各方都不好行事。”
“雷相很会做好人啊!难怪多年来深得陛下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