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景王府各个院子都沉寂了下来。
安楠在房间里守着火盆,将纸钱一张张丢入火舌。
浓浓的烟雾立刻吸引了巡夜护卫的注意。
轩辕景推开房门,看到安楠那被红彤彤的暖色围绕,她满脸是泪,委屈地迎上来。
“今天是父亲的头七,我心里难过。”
轩辕景面色冷肃,语气里没有半点怜惜。
“荣培王府究竟怎么回事?街上都已经传开了……你可知道刘家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你是觉得我最近太闲了,想给我找点事情做?”
“王爷,那条蛇不是我准备的,楚云汐贼喊捉贼!”
啪!
巴掌重重打在安楠的脸上。
安楠捂着火燎燎的脸,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成婚多年,您从未打过我,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外人……”
“安宁王府已倒,安楠,你清醒一点吧!本王是朝中唯一的亲王,大好的前途等着我,如果你还是不识时务,跟一个未出阁的黄毛丫头置气,耽误了我的好事儿,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爷!我知道你的想法,但要想争得父皇的重视,必须先给出态度。楚云汐仗着有摄政王撑腰,横行霸道,在枚妃娘娘的寿宴上都敢造次。父皇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如果王爷替陛下解决了摄政王,还愁离太子宝座太远吗?”
轩辕景浓眉紧皱,定睛看着安楠。
“朝堂上的事情,本王自有打算,你该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如果再这样冒失,我会考虑……换一个更有助益的王妃。”
安楠瞳孔猛缩,“王爷,你我夫妇多年,你怎么能……”
“称病、暴毙,随便找个借口即可,倘若王妃不信,大可一试。”
轩辕景推门而出,身后传来安楠的声嘶力竭。
“那条蛇,真不是我准备的!”
……
自从被贬为侍婢,楚松月郁郁寡欢,自卑到了极点。
从前她在王府耀武扬威,如今却跟一群奴才地位相当,没脸在王府里待了。
她三天两头的回英宁侯府,找各种理由远离轩辕宇,形同于透明人一般。
母女俩刚刚歇下,闻着盛夏的芳香,肖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刘家那个媳妇,也真是命大,被楚云汐剖开了肚子,居然还能活命。今天是孩子的满月酒,刘家上上下下就差把楚云汐供起来了,恩人前恩人后的……老天真是没眼,怎么不降个雷,劈死那个她!”
楚松月咬牙切齿,“老天无眼,咱们就自己动手,会有好机会的。”
“我就不信上天一直眷顾她。摄政王对她的新鲜劲儿总会过去,等看淡了她……到时候碾死她,还不跟碾死个蚂蚁一样么!”
母女俩憧憬着未来的美好,渐渐归入了梦乡。
突然一阵邪风刮过……
“嚯”的一声,窗扉震开。
肖氏懒懒地翻了个身,“这群丫头,又不知跑哪儿偷懒去了,窗子刮开了都不知道关一……啊……”
话还没说完,她发出一阵惊声尖叫。
“鬼啊!鬼!来人!救命啊!”
嘶哑的吼声贯穿了寂静的英宁侯府上空。
任凭她怎么喊,院子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守夜的丫头仿佛聋了,根本没有反应。
刚刚睡下的楚松月被吵醒,睁开惺忪睡眼,触目是一张血盆大口和鲜红的长舌。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吓晕了过去。
人直挺挺倒下了床,头朝下,腿还搁置在床板,完成了高难度的晕倒姿势。
肖氏抱着被子缩到床脚,不敢睁眼,吓得脸色惨白。
“肖婉……肖婉……”拖着长声的鬼音萦绕在房间里。
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下了肖氏蒙着的被子。
她躲无可躲了。
奓着胆子睁开眼睛,对上那张熟悉的惨白面孔时,眼泪狂飙。
“肖蓉,死那么多年了,突然来找我做什么?你的死跟我无关,去找安宁王府和阁老府的人去!”
她说话时,浑身抖如筛糠。
“不急……我已经了结安宁王了,你们谁都逃不过。”
“还有那些杀了‘他’的人……”
提到“他”,肖氏立刻僵住了。
“我们侯爷虽然在他手底下干过,但跟他的死确没有关系啊,你找错人了,找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