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杀》是一部无声电影
这次家明让语文考了七十分,数学考了七十五,比以前的成绩提高很多。小灵静比自己拿了双一百还要高兴,认为是自己这个大队长教导有方
“其实灵静你很好啦,如果没人要将来我娶你好了。”“我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不理你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朝着反人类、反社会的道路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灵静日记
“求求你,别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还有……你可不可以……让我亲一口……”
“我也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要对我们好,不许欺负我们,不许离开我们,要永远跟我们在一起……”
“我们三个人……永远都要在一起的……”
“等多久了?”
“……七小时三十二分。”
“……你放了学就站在哪里?”
“你让我等着你的。”
刚才,他看到了什么……她心中想着,却没有开口问出来,不久之后,在那个令她感到安心的怀抱里,少女沉沉地睡了过去。任务没有完成,身体好了之后,会受到惩罚吧,不过现在,真的好累……
这是属于月池薰的,孤独的平安夜,如果要说有什么愿望或期待,她希望他会过来……
“好吧,我就坦白跟他说,人家以前是家明的童养媳,现在是家明的小老婆,每天晚上都要侍寝,已经被用过很多次,是残花败柳了,东方学长你是个好人,我配不上你……这样好了吧?”
其实,那些东西都是无所谓的啊,我喜欢的感觉只是……大熊猫的身体摩擦在脸上,感觉温暖细腻,她只是静静地望着、静静地跟着那道背影……
“家明,要是我也受到这样的委屈了,你也会像对灵静这样让我一直都开开心心么?”
“当然啊,怎么了?”
“没有……”语音微带哽咽,沙沙抱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笑道:
“狮子从来不会理会蚂蚁的挑衅,对吗?”
“呵,我又不是狮子,方雨思也不是蚂蚁啊,我们都是普通人而已……”
“我很喜欢你……家明。”
“嗯,我知道。”
“呵,脸皮好厚……”
灵静柔软地一笑,趴伏了好一阵子,方才轻声开口:
“我就是想知道,家明你一直背着我和沙沙过来,会有多辛苦……”
“呵……”熟练地托着她的腿弯,家明笑了笑,
“那是你们一直在帮我打伞啊……”
仿佛是做错了事认打认罚的孩子。月池薰低着头,任凭家明握住她的手,好片刻,方才轻声说道:“我……我喜欢你握住我的手,只有……只有在打我的时候,你才会这样握……”
“打架的感觉很爽吗?”
“……对不起。”
“听说你是为了我跑去打架的?”
“……”
“你很令我失望,如果是我生气,会直接在大楼下面埋一颗炸弹……我教过你怎么做炸弹……你还记得多少我说过的话?”
“……对不起。”
雨滴落在她的脸上,感受到那人的胸膛,她忽然觉得所有的累啊、痛啊全都消失无踪了,只是依旧没有一丝的力气,这个理由可以让她在这个怀抱中多躺一会儿。
“我看到了,干得不错。”
温暖之中,那人第一次地夸奖了她……
火光在黑暗中晶莹闪炼着,她怔怔地站在那儿,忽然间一动也无法动弹,目光之中,家明带着那始终淡然的表情,挥灭了手中的火柴。
“生日快乐。”
她还记得他说过讨厌奶油,因此傻傻地将蛋糕外面的奶油首先吃掉了,不过直到蛋糕吃完,他没有再过来与她分享,大概是因为生日已经过去,愿望也就没有了实现的必要。
“抱歉……不是这样的感觉……如果是他,就算只是拍拍我的头,骂我两句,甚至是戏弄我,我都会觉得开心。他想要抱我,我一定会得很高兴,可是你抱着我,我只觉得闷,只想早点推开你,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抱歉啊……还有,他不傻,虽然他不要我,但他没做错过事,你别骂他……”
“老实说,顾家明你真的很出色,可我东方路自信不会输给你,但这样的比较又有什么用,我没能参与到她的经历里去,你们从小玩到大,我还站在起跑线上的时候,你们已经到终点了,呵……”
“他是我老公,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当然可以帮我决定所有的事情……你今天来说那种话,我老公会吃醋,就算他不说,我当然也是不敢收的……”
是啊,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灵静和沙沙可以陪着你,而我只能明天大大方方的、名正言顺地来看你,就像是一个好朋友。
他没事了,这就好。
最后,她想。
就算真的是因为挨打才记住这些,那也只有他才可以……跟他比起来,你们……
……算是什么。
沙哑、虚弱、声嘶力竭,沙沙身体被抱起的一瞬间,家明陡然感到被她抱住的那只手上一紧,随后大滴大滴的泪水赫然从她的眼中溢了出来,一面嘶喊着旁人听不懂的梦话,她的手发了疯似的朝着家明这边抓了过来,隔着被子在他胸部的伤口上拍了好几下,不论被子、床单还是家明的身体,只要抓住了就拼命拉,最后终于狠狠地抱住了家明的身体,说着听不懂的梦话,嚎啕大哭起来。
不过,雅涵此时倒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心中想起家明的事情,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眼泪无声地划过脸庞。
“我们吵架了……”好半晌,她有些哽咽地说道。
“那个……薰,你喜欢家明吗?”
“我不配的……”
“你做得很好。”他轻声说道。
虚弱的身体柔若无骨地窝在了家明的怀里,听见那句话,薰的眼睛望着他,便像是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
“我们都还很年轻,时间还很多,我比你大六岁多,可也只有二十三岁,前面的路上有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可以了,我们又还在一起的话,让我替你生个孩子,可以吗?”
“……嗯”
“我今天……好幸福……”
低声呢喃着,在家明怀里,雅涵微笑着,进入了甜美的梦中……
“好吧,其实我想说……你开心和伤心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知道你的想法,这就够了,怎么样?很肉麻吧。”
“家明……我讨厌毒品,谁都是这样,黄浩兵是这样,爸爸也是这样……我想要爸爸留下的东西……我不许他们再贩毒了……”
凯莉没心情听他瞎扯淡,低头一阵,道:“今天晚上你化简素言的那个妆吧,弄得漂亮点,我们找个大点的天台,最好能看见清楚整个巴黎的……”
纳塔丽微笑地望着他,缓缓开口:“你对我有内疚?”
“……有。”
“梦里的事情吧?”
“嗯。”
“那就去做吧。”家明放下鼠标,俯低身子用双手抱紧了沙沙,“等到不想做的时候,再回来跟我哭鼻子好了。”
“不。没必要了,这个学期之后,我不会再教你东西了。”
“我……我……我学得不好……”
“那我们分手吧。”
“我不想开这种玩笑。”
“我说真的。”
“我说了,我不想开这种玩笑!”
“其实,我喜欢老师。”
“……呐,我知道的。”
“可是我喜欢老师,喜欢得不得了。”
“只想跟在老师身边,只要能跟着老师,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老师如果不要我,我就……没有意义了……”
“别胡思乱想,我也喜欢你。”
“人生的意义不就是在这种必须换上畸形的肢体的世界里努力保留下一点原本的东西吗,受伤了,要换掉手,换掉啊,要换掉脚,换掉脑袋,换掉心脏,换掉屁股,甚至把男人的那东西换成女人的,换就是了,变成缝合怪也没什么,不换就生存不下去啊,可总该努力留下点什么吧,我们换掉了大半的身体,换掉了百分之九十九,只要有百分之一努力留下了,那也算有意义了吧……留下了什么……”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告诉我啊!”
“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你一个男孩子,居然要女孩子保护……”
“我截拳道很厉害哦……”
“我来踢馆的……让他跟我比试……”
“有种不要跑……”
“我会保护你的……”
“灵静是我的……气死你……”
“曹东峰,你这个混蛋……有种跟我单挑,你就是个孬种……”
“求求你。别打了。你会打死他地……”
“我不走,你以前都不敢骂我地,要走一起走……”
“我很喜欢你……家明。”
“灵静说喜欢你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
“家明……爸爸死了……”
“我不许他们再贩毒……我想试试……”
“对不起啊,这是……最后一次欺骗你了,无论如何,原谅我可好?”
很远很远的地方。八年前的那名小女孩渐渐漾出一个笑脸。
“我叫……柳!怀!沙!”
东方路久久地望着那道身影,站了起来,转身离开,走出几步侧过了头。“怎么可以相信别人?”
“至少可以相信你,不是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
“……放心吧。”
“我要一个你的孩子……”
“家明死了,灵静……”
“爸,我好想看到他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记忆,可我没有啊……”少女轻声地开口,俨如梦呓,“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从我大概记得事情开始,就在一起了……也许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可我没有,从来就没有……他被人欺负,我保护他,逼他叫我姐姐,我们早晨一块出去跑步,回来的时候一块买馒头吃,开始的时候他一半,我一半,后来就每人吃一个了,一块上学、写作业,我总是想让他跟我一样,生活总是围着他打转……”“我们一共三个人。我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还有他,总之就那样在一起了,开心地时候有他们。不开心的时候也跟着他们,周末在一起玩,也睡在一起过,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好开心啊……后来有一天,事情就那样发生了,也是三个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嘛。喝了酒。第二天起来就什么都没穿,心里慌。可毕竟是三个人一块的,然后我们住在一起,好几年的时间,过啊、过啊……”“好幸福啊……”她张开了口,声音忽然间变得哽咽,很艰难地才吸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这两天哭得太多,终究没有眼泪流下来,“当然也有其他人,其他的记忆,我也跟班上的同学出去玩过,一起做过其它的事情,可是……有什么意义吗?只有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完整的。我们就像是在荒岛上一块玩泥巴长大的小孩,什么都不懂地时候,就在一起了,所以……只有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完整的,正常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记忆……你的手会有自己单独的记忆吗?你的脚呢、头呢……如果忽然有一天少掉了它们,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也是原来的世界吗?手和脚也可以脱离身体独立存在的吗?”
“我不是为了谁而照顾他的……”雅涵的眼泪又掉下来了,“那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三个月……”
“我们三个人……永远都要在一起的……”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
“我们想攒钱给你买电脑……”
“将来有钱了,我们可以买下那个海岛哦,在上面建别墅……”
“别害怕……我在这……”
“你别想我现在就给你生孩子,我才不想十六岁就带球跑呢,爸爸妈妈还不打死我啊。”
“那个……家明跟沙沙在谈恋爱?”
“看起来,我这一辈子都要当你的情妇和小老婆了……”
“我们才只是高中生而已,来日方长……”
“你要先答应我,不许再做傻事了……”
“我好想见到他……
“他是我男人。”
“我不信的……”
“我会……等他回来……”
你回来那就好了……
他们曾经有过一只小猫,后来不见了,那时候灵静抱着它,一家三人就在如火的晚霞中散步到华灯初上的时间,踩着满地的霓虹,那种感觉,叫做幸福……
“呃……我找到阿丑了……”
“我听到你唱歌,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我回来了……”
“没事了,我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不要再离开我……”
“老师……”
恍惚间,家明出现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持刀的手,随后小声地夸奖她:“做得很好了。”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夸奖她,于是她就笑起来了……
有时候只要想想,就能够满足得如同屯够了过冬粮食的仓鼠一般。
“那个家伙……干什么都比我厉害……”
“薰姨,你为什么也喜欢老爸啊。”
“是啊,老爸又不厉害。”
“又不帅。”
“而且还不可怕。”
“上次去沙特还放我们鸽子了呢……”
“是啊,一个人跑出去好几天,回来居然还没有礼物……”
“不过那两个小胖编故事骗我们。”
“说老爸是超人,一个人杀去索马里干掉了好多海盗之类的……”
“那两个白痴,以为老爸没事干了所以跑去顺手拯救世界吗?”
“还以为我们会信……”
“如果老爸是超人我不是也会飞?”
“薰姨……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到底为什么喜欢老爸啊。”
“因为家明是医生啊。”
“啊……原来你还在这里呢……”
家明为灵静出头的时候
静谧的停车场,明亮的灯光,沙沙就坐在不远处的一块水泥墩上,用雨水打落的树枝恨恨地抽打着地面,家明缓缓地走过去,笑道:“美女,在郁闷什么呢?”
“别吵我。”
“喔,你知道我就是牛脾气,最喜欢跟人唱反调了。”在沙沙身边坐下,家明伸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腿弯之下,一把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象征性地挣扎几下,但她又哪里是家明的对手,气恼地拍打着家明的肩膀,沙沙委屈地说道:“我不想看到你对方雨思那么恭敬的样子。”
伸手在沙沙的腿上轻轻地抚摸,家明笑道:“为什么呢?”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为什么你还要求她。”
“那该怎么做?”
“至少……得让她知道自己犯的错,让她道歉,让她说出理由啊。上次那两个永盛帮的人,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你就杀掉他们了,为什么对方雨思就这么好……因为她是美女?”
“呵,傻妞……”在沙沙脸上捏了一下,家明笑了起来,“那是因为永盛帮的人的确会对你们产生威胁,而方雨思,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普通人总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事情过后,或许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做过,如果这样的人都要较真,菜市场那些我们讨价还价半天都不肯少钱的菜贩不是被我杀掉大半了吗?”
听得家明的比喻,沙沙不由得一笑,打他胸口:“这又不是同一类事情,灵静遇到了这样的对待啊!”
“是啊,灵静会伤心,假如一切的事情说穿了,灵静恐怕会更加难过。方雨思不会将灵静看得太重要,她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恐怕也仅仅是因为一些诸如大姨妈来了,刚刚被男朋友抛弃之类的原因所以想要恶心人吧,让她道歉、说出原因有意义吗?你看现在,这样不也挺好?”
“可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跟方雨思那么低声下气,就好像是我们在求她一样……”
“至少灵静会很开心,我就无所谓了,也没受到白眼之类的东西啊,从始至终,其实都是我在警告她。”两人对望片刻,家明笑道,“好吧,这样吧,要是你不高兴,我随时可以把她揪出来让你狠狠抽一顿,抽到她哭爷爷告奶奶都行,你想今天晚上还是明天晚上?嗯,我们可以亮出身份,让她死得明明白白,也可以从头到尾都让她不知道是谁干的,怎么样?”
坐在家明的大腿上,望着那张诚恳的笑脸好一会儿,沙沙终于低头一笑,随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之中,有着一丝奇异的波动。
“家明,要是我也受到这样的委屈了,你也会像对灵静这样让我一直都开开心心么?”
“当然啊,怎么了?”
“没有……”语音微带哽咽,沙沙抱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笑道:“狮子从来不会理会蚂蚁的挑衅,对吗?”
“呵,我又不是狮子,方雨思也不是蚂蚁啊,我们都是普通人而已……”
“我很喜欢你……家明。”
“嗯,我知道。”
“呵,脸皮好厚……”
灵静背起家明的时候
家明举起手来,灵静连忙伸手遮住脑后,“喔”的一声,有些委屈,又有些甜蜜。沿着返回的道路走出好远,灵静说道:“家明,让我背你好吗?”
“啊?”家明的嘴巴张成“o”型,“是我背你吧?”
灵静俏皮地一点头:“是啊,就是我背你。”
怔怔地望了灵静许久,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家明翻了个白眼:“太搞了,一点也不符合我的风格,不行,这样吧,你想要背,我背你直到沙沙那儿好了。”
“不要,我就是想要背背你。”
“我很重的,你一个女孩子……”
“一点也不重。”冲过来抱住家明的腰,一使劲,便将家明的双脚抱离了地面,灵静虽然身材纤秀,但毕竟每天都在锻炼着,单论出拳的力道,比同龄的男孩都要大:“好啦,让我背一下啦,放心,不会让你摔倒的……”
一番混乱之后,家明无奈地骑到了她的腰上,随后用手搂住她的肩膀,旁边走过两个匆匆而过的路人,看得目瞪口呆。
“看看,一点也不觉得重,家明你怎么这么轻呢?”
被你们俩榨干的……心中随意地想,但嘴上自然不能这样说:“身轻如燕,这是努力锻炼的结果……下一个电线杆放我下来啊。”
“不放,到街尾才放……”开心地笑着。尽管力量比一般女孩子大得多,但没有什么背人的经验,灵静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依旧有些艰难。家明搂着她的肩膀不敢乱动。尽量选择让她舒服的姿势,叹了口气:“我觉得还是背你比较习惯……”
“轮流来,每人背一条街。”听到家明尴尬的语气,灵静笑个不停。
“我确定你脑子秀逗了……”
“就是秀逗了你也得养我一辈子,货物送出,概不退还的了!”
“……”
说话声中,不一会儿到了街尾,家明忙不迭地从灵静背上下来,随后背起了她。趴伏在家明背上,撑起雨伞,灵静发出一声舒服地呻吟,家明在前方摇了摇头:“还是这样比较舒服。”
灵静柔软地一笑,趴伏了好一阵子,方才轻声开口:“我就是想知道,家明你一直背着我和沙沙过来,会有多辛苦……”
“呵……”熟练地托着她的腿弯,家明笑了笑,“那是你们一直在帮我打伞啊……”
纳塔丽亲吻家明的时候
“那个维多利亚带着人应该是已经回去了欧洲,按照我们的情报来说,御守喜好像是一直呆在瑞典,那里有几个裴罗嘉的基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这几个吸血鬼的力量太强了,如果再爆发冲突,我需要你的帮忙。”
冲突必然会有的。家明点了点头:“通知我之后,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有把握?”
“应该没什么问题。”
话说到这里,纳塔丽笑了笑:“还有一件事,日本那边的情况有些奇怪,我们认为御守喜已经安静了四年,有可能是借着这次的机会,开始向月池家以及高天原动手了,最近几天,池樱织造的股票似乎有些奇怪的波动,大概会是动手的前兆,不过我们也只是猜测……”
说完这些,纳塔丽真正问起家明这四年来的一些东西,大概了解,她微微皱了皱眉:“三年前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情绪不是很高,大概是知道你彻底消失的那段时间,我在想,我们之间或者真的发生过一些什么,因为这种感觉,来自于你对我的态度。”
“那不是真实的。”家明摇了摇头,“至少对你来说。”
“我倒是有兴趣知道你到底有多了解我。”纳塔丽说着,笑得优雅而妩媚,右手挥了挥,阳台上的空气一片震荡,反射了光芒,将两个空间隔离开来,她左手拢上家明的肩膀,双唇朝家明嘴边印了上去。
这个吻持续了大概三秒钟,纳塔丽与他分开时,退后了两步,呼吸逐渐平复,目光安静,仿佛在回味着刚才的感觉,随后笑了笑:“那就这样了。”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后又转了回来,望着家明:“对了,凯莉会很想你,我在电话里告诉过她这边的事情,不过看得出来她并不愿意就这样跟你联系,所以……等你到欧洲的时候……”她妩媚得像只幸灾乐祸的狐狸,伸出青葱的食指,仿佛挑逗般的在家明胸口上画着圈圈,“你就死定了……顾家明先生。”
望着她再度离去时的背影,家明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很多事情。很多的阴差阳错,现在想起来,不由得令人感到怅然,无论如何,不会再有人成为第二个顾家明了,这或许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许多年前,纳塔丽最终倒在他怀里时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呢?他再次想了想,曾经很多琐碎的小事他都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清晰的回忆起来,唯有这段话,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想起了。
“安妮啊……”
雅涵看见家明为纳塔丽扫墓的时候
李若琳叹了口气,望着父母的墓碑,唠唠叨叨地说着橘子的分类,虽然是冬天了,但还有几根杂草顽强地从地里长出来,她蹲下去顺手拔掉,站起来时,才有些疑惑地望向了身边的同伴:“雅涵?”
“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啊……”
“嗯?”
顺着雅涵的手指,李若琳朝那边望了过去。
小雨仍旧在下着,距离她们十几米外的一处坟墓前,一名东方男子正蹲在那儿,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扫墓,犹如李若琳刚才给墓地顺手拔草一般的动作,但仔细看时才会发现,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过专注,反而产生了一丝奇异的违和感,这个人……真的是认真地在给坟墓做着打扫。
无论如何,他蹲在那儿,实在是太过聚精会神了,居然就那样一手拿着洗洁精,一手拿着抹布,用力清洗着墓碑与应该刻有铭文的大理石板,雨水降下来,他也没有打伞,就那样任由小雨淋着,头发已经完全湿透了,垂在脸侧不断地掉下水滴来,全身的衣物想来也难以幸免,这样的天气,就算身体健康的人淋湿了全身怕也要感冒,但他竟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般,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虽然墓园中的墓碑经历雨水冲刷,并不会显得脏,但经过男子那般认真的打扫,他身前的那块墓地,不多时便显出了不同寻常的干净来,完全的鹤立鸡群,一目了然。
“不会是墓地的工作人员什么的吧……”
“应该不是……”
“谁这么扫墓啊……”
两个女人就那样站着,喃喃地议论几句,李若琳偶尔扭头看雅涵,只见雅涵望着那人的动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一会儿,那男人打扫完毕,蹲了几秒钟,便收拾起打扫的工具转身离开,两人从那墓地前经过,看了一眼,墓碑上有一张美丽的白人女子的照片,下方是她的名字:纳塔丽·安妮斯。
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空白。
“他一定很爱她吧……”
“怎么?被刚才那个男人吸引了?不是很帅哦。”李若琳轻声笑了笑,“不过,又有力量,又含蓄,果然很适合闷骚的你,看来他是东方人,我去打听一下,说不定……”
“什么跟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她想了想,“只是觉得……”
她说不清感受到了什么,甚至连对方的样貌也没有看得很清楚,然而只有被雨水淋湿的头发间那一对专注的眼神,此刻却如同烙印一般的镌刻在她的记忆里,仿佛一回头就又能看见,或许在那种眼神里,只有那坟墓中的女子,才是唯一的存在吧。
无论如何,这让她有点感动。
家明全力支持怀沙全市禁毒的时候
“我的男朋友啊?”
“家人啊,比男朋友更可靠的存在,也就是你面前的这位帅哥和隔壁大床上睡着的那位美女啦,所以我觉得你的担心完全是没必要的。”
大概是觉得这段话比较肉麻,沙沙笑了笑,脸颊贴在他怀里好久都不出来:“可是我觉得要是我一直这个样子,总有一天还是会被讨厌的……”
“保证不讨厌你……”家明望着缩在怀里的少女,顿了一顿,目光在这熟悉的房间里移动着,“只想永远保护你……”脑中细微的痛感牵动了神经时,他轻声道。
“说大话……这个时候的保证都是不可信的……”沙沙满意地嘟囔着,“不过……好吧,我也知道一个女孩子立志当黑道大姐头很乱来,家明你如果不希望我继续做下去,那我就不再关心沙竹帮的事情了,好好读书,考个不错的大学,行了吧……”
家明笑起来,过得片刻方才开口:“现在的话……只能想到这一件想做的事情吗?”
“呃……”沙沙愣了愣,扭过头来,有些不解地望着家明,“那个,大概是这样啦,反正我从来就没有什么理想……不过算啦,反正我也决定不干了,反正我的想法一直也都乱七八糟的,想到什么是什么,或许过个一年半载又不想干了也说不定,到时候连大学都没得上……”
“那就去做吧。”家明放下鼠标,俯低身子用双手抱紧了沙沙,“等到不想做的时候,再回来跟我哭鼻子好了。”
三个人重回武馆回顾儿时第一次打斗的时候
在美女面前想要表现一下的情绪谁都会有,家明三人之间关系亲密,就算只是普通的聊天,也会自然而然表现出那份亲昵,到得下午,便也有人过来向“家明师兄”挑战,请求指点一番,这人大概是其他学徒中推举出来的最强者,比家明高出一个头,身体结实,看得出长期锻炼的痕迹。他们主要是想表现一下,恶意倒没什么,家明也只好笑着摇摇头,轻轻松松的上了擂台。
第一拳打过来,他伸手格开,右拳已经“呼”的一声到了那人的眼前,就这样停了两秒钟,他笑着退后两步,示意再来,那人重整旗鼓,小心翼翼的接近,这一拳才刚刚打出,陡然间劲风扑面,那拳头便又在他眼前停下来,连眨眼的反应都没来得及作出。连续四五次都是这样,众人这才明白双方之间的差距,特别是最后一次的时候,那人只是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身体,然而在眨眼间,双手的防御便已经被直接拍开,家明在转眼间身形疾走,出拳如电,几秒钟间数十次的打击冲向他的全身上下,头、颈、胸、腹、腿、膝、腰、背,每一击的出拳、肘击、踢腿都几乎是在他的体表准确停下,激起的风力却使得他全身的衣服都在呼啸。这犹如电影表演般激烈的连续技之后,整个武馆都安静了两秒,随后引起的惊叹与议论,整个下午都没有停过。
不过,家明的这次表演之后,那人心悦诚服的下台,沙沙的好胜心却被激了起来,“就会欺负人。”这样说着,她也翻身上了擂台,家明一时间就有些无奈。沙沙这几年在幽暗天琴的确是经受过正式而严苛的训练的,不过,当她以无比凌厉的姿态直扑过去的时候,情况却如同几年前一样……扑了个空。
照例的躲闪。
回想起来,家明以往在这个擂台之上,如果被逼无奈要比武,一向都是躲了又躲,沙沙小的时候与他成为欢喜冤家,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因素。这些事情想起来,自有一股温馨在心头,不过现在大家长大了,擂台相对变得更小,沙沙不信邪的追过去,两人便又在那擂台上追打起来。
躲闪、跳跃、上台柱、空翻,籍着围索的弹力前扑,时而如机械。时而如醉酒、舞蹈,有时候还能抓住天花板上的吊环像是体操一般的闪来闪去,由于不需要再做太多的掩饰,家明也就在一次次从容的闪避中躲开了沙沙的进攻,直到几分钟后沙沙大叫:“不许躲。”他才停止了这样的行为。
沙沙此时进攻的凌厉远超常人,她出手迅猛,家明便在前方不断挥手格挡。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便已然是令人目瞪口呆的表演,劈劈啪啪的拳脚相击一刻都没有停过。十几分钟后,气喘吁吁的沙沙大叫着:“不来了!”趁着家明停手,一拳把他打成了家有贱狗里的主角。砰的一声,家明直挺挺的倒在擂台上,接下来便是沙沙大呼“胜利了”在台上的挥手乱跳。灵静则在嗔怪中将嘟囔着“卑鄙”的家明拖下去敷药。
虽然手段卑鄙,但台下看傻了眼的学员多半都没办法说什么,无论是家明还是沙沙,恐怕都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对象。家明会硬受那一拳自然也只是因为情趣使然。他一个下午顶着那黑眼圈,扬言等到叶妈回来要向她告状。不过到得两个多小时之后,原本毫无变化的黑眼圈就在几分钟之内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件事之后的一个月内,叶氏武馆的学徒多了一倍,大都是原本学徒的好友之类,这倒也并非多么重要的事情,无须多提了。
家明怀沙两人第一次交手的时候
到了大年初五的时候,一身火红的柳怀沙依约上门拜师来了。
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左右,小擂台上,家明正拿着两只垫子当灵静的沙包。眼见有小孩子进来,首先对灵静挥了挥手,叶爸爸还以为是灵静的朋友,笑着迎了上来:“小朋友,是来找灵静玩的吗?”
“啊,你好,你是灵静的爸爸吧?”柳怀沙鞠了个躬,脱掉沾满积雪的火红短靴,望着擂台上的两个人,手指很可爱的在空中转了几圈,“不是,我是来……踢馆的!”
“啊?踢馆的?”叶爸爸的表情明显有些错愕,随即却见柳怀沙指向了台上,“我要跟他比试!”指的却不是叶灵静,而是拿着护手板傻傻站在那儿的顾家明。
这话一出,几人都有些讶然,灵静道:“他,他不会打架的啦。”家明摇着头表示赞同。
“不行,他穿着你们武馆的服装,也就是你们武馆的人吧,昨天被人欺负时,他还要女孩子保护,我是想来学习的,但如果学了之后连女孩子都比不过,那我还学来干嘛?”
“嗯,这个嘛,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打架……”叶爸爸摸着胡子说道,望了望台上的家明,又改口道:“咳,不过,事情关系到我们武馆的荣誉,家明,你就跟这位小姑娘比一场吧。”
“啊?”家明张了张嘴,这个叶涵,明显是想看他的笑话,只听他继续说道:“嗯,输赢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要有这个胆量嘛,我们武馆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叶灵静皱了皱眉头,回过头来说道:“那好吧,家明,你就跟怀沙姐比一次好了,反正……我偷偷叫她轻点就好啦。”
“呃……那我该怎么打?”
“你就……你就拼命逃跑好了。”
“哦。”家明心中无奈一笑,逃跑就逃跑,是个好战略,玩就玩好了,总不成会怕你一个小女孩。
片刻之后,灵静下了擂台,偷偷地跟柳怀沙说了些什么,红衣的小姑娘点了点头,待到上了擂台,却是轻声说道:“我最讨厌要女孩子帮忙的男孩了,你等着吧!”
两人互相行礼,叶涵一敲旁边的小钟叫出“开始”,红衣女孩便大喊了一声,一拳挥了过去。她这一拳挥得像模像样,配合那一声大喊,果真气势非凡。然而,这一拳却挥在了空处,因为就在叶爸爸喊开始的同时,家明已经喊了一声“救命啊”,扭头跑开。
这个擂台要比普通的拳台稍微小一点,虽然对于孩子来说还算够大,但是在范围内要截住一个人,应该还是很简单的。眼见那男孩只是叫着“救命”围着擂台逃跑,柳怀沙心生鄙夷,因为父亲说过,真正的男人应该面对任何挑战也毫不畏惧。看你能跑多远,她心中这样想着,猛地冲了上去。
片刻之后,她才发现了这个男孩逃跑起来的确跟泥鳅一样,跑、跳、打滚、借着擂台绳索的弹力加速,无论自己怎样追上去,他竟然都能够狼狈地逃向擂台的另一边,而且每每是跟她擦肩而过,大概在擂台上追逐了五分钟,自己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抓住。
“不许跑……”
“救命啊……”
“看我抓住你……”
“救命啊……”
“你再跑我就杀了你……”
“救命啊……”
片刻后,台上的追逐戏落在别人眼中就变成了一场闹剧,台下灵静的喊声渐渐由“家明快跑……”变成了“家明快跑,怀沙姐加油!”叶涵则是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这笑声使得柳怀沙感到愈发的没面子。
“不要再跑啦!”
“救命啊……”
“我不来了!”
追得气喘吁吁,小怀沙终于忍不住喊了停止,这句话一出口,家明的身体立马停住,靠在一边的柱子上轻轻的喘息:“真的吗?”
“你就知道跑。”
“那我们是平手了?我没胜你你也没胜我?”
红衣女孩大声喘息着,目光斜斜的瞥向家明,家明则是笑着靠近过来。陡然间,小女孩啊的一声大喊,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我要杀了你!”
家明猛地退后,避过踢来的一脚,双手上举,护住头部,身体则在同时俯低。此刻被逼到角落里,仓促之下,再想灵活逃跑已经不那么简单。小怀沙的第二拳猛地击中家明的手臂,她心中一喜,又一拳接踵而出,这一次,却又落了空。
并非是家明逃掉了,而是他已经变成了半蹲的姿势,这一拳落空,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前冲去,正好家明向前冲出,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小女孩的身体顿时飞了起来。
“砰”的一声,小女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家明便扑在她的身上,正要一拳击下。如果是专业级的搏击选手,这样的一招必定会被人看成异常出色的发挥,然而此刻在叶涵眼中,自然就只是小家明误打误撞的好运气。望见家明那一刻的眼神,小怀沙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扭过头去,紧紧闭上了眼睛,但在下一刻,她才发现家明只是紧紧地抓住了她的两只手。
“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你会打我的!”
“啊——”
擂台上,被压在下面的小女孩张牙舞爪地拼命挣扎,不断地发出尖叫,甚至想要张开嘴咬人,但不管怎么样,家明都只是紧紧地按住她的两只手,任她再怎么叫喊,都绝对不肯放开了。
“啊——我要杀掉你——”
家明恢复记忆,三个人终于相遇的时候
“呃……我找到阿丑了……”
淡淡的、熟悉的嗓音响起在小车的后排,仲夏的夜晚,他坐在那儿,望着前排的两人。目光仿佛越过了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四年光阴,灵静咽了一口口水,沙沙深吸一口气,将手朝后方伸过去。
手指触碰上皮肤,陡然间犹如火烧一般的弹开,随即又被家明的手握住,按在了脸上。过得片刻,沙沙张了张嘴:“你是……”心底仿佛有某些东西被一股脑的抽走。视野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晃动,随后……
“沙沙——”
“咳,当了女战士了,胆子也没变大……”
“你……你到底……”
“……”
安静的停在那儿的小车并没有引起道路边的散步者的注意。不多时,男子从小车的后门走出来,他翻过道路边的栅栏,到街角的小卖部买了三瓶冰过的矿泉水。灵静也从前门下来了,她站在门边望着那道身影,眨着眼睛,想流泪却再也流不出来的样子,呼吸时而缓慢时而急促。
拿了水回来,家明将两瓶放进车里,靠在栏杆上,与灵静相对站着。此时的两人看起来像是因第一次相亲而感到局促的男男女女,家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灵静只是沉默的盯着他看。过得好片刻,家明呼出一口气。
“我回来了……”那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然而说完这句话,他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向前两步,抱住灵静那失去了所有力气的身体,时隔四年,两人再度拥抱在一起时,他看起来像是要将灵静那柔软的身躯揉进自己的身体内,“我听到你唱歌,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我回来了……”
道路两旁行人不多,远远近近,三三两两的散步,楼房的窗户里发出温暖柔和的光,也有几个人注意到了在路边相拥的这对男女,这类事情在城市里也算是司空见惯,都是一笑置之了。时间就那样沉默了几秒,家明的耳边,陡然听得灵静发出“呜”的一声,她咬紧了下唇,随后传来的,是肩膀上的疼痛。
伸手环住家明的背,一口咬在家明肩膀上的时候,她也用仅剩的力量握起了拳头,在他的背上用力的锤了几下,似乎这四年来的委屈与心痛,都要在这几下里发泄出来一般。结合着夜空下的躁动与骚乱,城市的这个角落,反而显得比任何时刻都更加宁静与安谧。
就这样拥抱了许久,灵静无力的松开嘴,身体只剩下微微的呼吸和颤抖,双手垂在身侧,任由家明抱着她站立着,如果就这样放开,或许连日以来心力耗尽的她就会像沙沙一样倒下也说不定。
也就在两人拥抱的时间里,一道熟悉的追逐身影已经从不远处的街巷口出现,这名穿着白色长裤、湖绿上衣的外国女子看见车子停在了路边,似乎也微微有些疑惑。与此同时,由道路另一侧传来的响动,也终于打破了这片街市的宁静。
家明为东方婉擦药的时候
下午三点阳光明媚,跑车之中开了冷气,车座的后背放了下去,东方婉正将左腿抬起来,让家明帮她褪去肉色的丝袜。急救箱放在旁边。
“真是搞不懂你,这么大个人了怕去医院……”
“不是怕去好不好,只是不想去,不喜欢医院的气氛。”东方婉呲着洁白的贝齿,目光盯着脚踝看,仿佛随时要叫出来的样子,“你不是外科博士吗,这是小问题吧,唧唧歪歪这么多,是不是搞不定啊……”
家明看一眼她那战战兢兢还坚持抬杠的神情,就有些无奈:“没这么痛吧?”
“你碰到就痛了,我先做好准备不行啊……”
“真服了你……”
唠唠叨叨中脱掉了袜子,东方婉白皙的裸足被家明握在手里,做了简单检查之后,家明摇了摇头:“问题不大,没伤到骨头,冷敷一下,我给你上点药,打好绷带,应该没什么事了。”
他对于外伤的了解甚至比医院里的医生都厉害出许多倍,这种小伤自然更是简单,拿着从外面买来的装了碎冰块的小袋子在她足踝冷敷时,跑车中也就安静下来。东方婉放低了椅背,等于是侧卧在副驾驶座上,左脚的绸裤捋到膝盖处,小腿匀称修长,被家明握在手中的赤足白皙细腻,冷敷之下,痛楚渐渐减低,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愿意去医院治疗,气氛问题自然是一部分,小伤、车上正好有急救箱也是理由之一。但在潜意识中,让家明给她治伤,想来也不是没有亲近关系的意味,当然,原本也没有想得太复杂。她自认现代女性,大家是这么好的朋友,一点点地接触也不算什么——原本是这样想的,但到得此时安静下来,才觉出有些暧昧的气氛来。
心中既然有了这样的念头,一些乱七八糟的感觉,似乎也涌了上来,被家明握着的地方烫烫的、麻麻的,似乎也有些痒。大概是脚掌被碰到的关系,这样想着,那白皙的脚趾便下意识地动了几下,随后微微绷紧了脚背。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家明微微皱了皱眉,应该是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家明冷敷的动作放慢了下来。
“什、什么?”东方婉瞪大了眼睛。
“你没有脚气吧?”
“去死。”东方婉内心本就有点紧张,此时下意识地挥腿,随后——“啊……”
“这下该伤到骨头了……”
家明看着她,好气又好笑的摇头。东方婉痛得拼命眨眼睛,好半晌才停下来:“你不是说真的吧?”语气之中有些示弱的意味。
接下来的冷敷之中,她不敢再乱来。就在安静中感受着那份暧昧,冷敷之后上了药油。家明用绷带将她的脚踝一圈圈的包裹起来,东方婉静静地趴在那儿半晌。看着开始缠绷带,方才开口说道:“喂。顾家明,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家明缠着绷带,头也不抬:“你暗恋我啊?”
“你……”东方婉霎时间瞪大了眼睛,随后脸上涨得通红,“什、什么啊!”
“没什么啊。”就像是平常聊天的态度一般,家明低着头有条不紊地包扎,语气平淡,“我忽然记起了好几年前有个女人这样问我,过了一段时间,她就跟我上床了。”
“呃……那是谁啊?”
家明抬起头来瞪她一眼:“我干嘛要告诉你。”
“好奇不行啊,不过反正不是灵静就是沙沙,不说拉倒。”
家明哈的一耸肩,过得片刻方才说道:“你这个人呢,公正一点来说,我觉得还不错,优点很突出啊,有钱,有进取心,人又长得漂亮,性格是直接了一点,但不是莽撞,而是真的直率,现在这种性格的人可是很少了,虽然嘴巴坏,但对朋友真的很不错……”
“喂!”东方婉失笑,“我嘴巴坏也是你逼的好不好,你比我没口德多了。”
“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我说到哪里了?”
东方婉没好气地瞪他:“嘴巴坏。”
“哦,你嘴巴坏,但对朋友很不错,不过就算有这么多的优点,还是掩盖不了你的致命伤……美女,你太有原则了,无论公事私事,都一样的强势,以后交男朋友可就麻烦了,你的控制欲这么强,估计他只能当小男人,哈哈,真是同情他……对了,你问我这个到底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家明带薰离开月池家的时候
有的时候薰见家明出去了,便也坐着轮椅跟了出去,她不用中村医生跟着,单手推着转着轮子慢慢去到饭堂里,跟他们要特意叮嘱过的中式早餐,豆浆啊、绿豆沙、馒头之类的,用打了石膏的那只手将东西抱在怀里,在清晨的街道间朝家明有可能去的地方找过去,道路不平,轮椅偶尔吱呀吱呀地响,偶尔响经过的人们询问,她脸上打了几个补丁,但样貌依然美丽绝伦,虽然表情清冷,还是没什么笑容,但轻声说话间对比之前的冷漠却已然亲切了不少,许多在之前便没能跟她说上话的人甚至会被问得有些结结巴巴的。
文太郎替她推着轮椅去找过家明一次,找到之后,薰说句谢谢,文太郎就转身走了,大约在他的心中,也终于为这段无果的苦恋画下了句点。
薰与家明之间的说话并不多。住在同一屋檐下,一块吃饭、看看电视,傍晚时分家明推着她出去走一圈。在薰面前,家明懒得找什么无聊的话题来增加友情什么的,薰也不是多话的性格。家明留在日本要干些什么、为了什么她不愿意去管,看着他在旁边也就很开心了。当然,这四年的时间还是令得她心中有些忐忑,有些话想说,但每次在家明面前,就总是无法说得出来。
未来该怎么样呢……
“别胡思乱想,我也喜欢你的……”
想想这些,想想那些,偶尔在晚上的时候,抱着那只熊猫对着窗外的星星或是月亮,薰也有些患得患失地胡思乱想起来……
到了家明过来这边的第十四天,已经进入八月份,薰已经能够脱离轮椅试着走路了。这天晚上与灵静、沙沙通过电话,再从电脑上收到一个消息后,家明终于跟薰说起他仍旧留在日本的目的。
“明天要走了,去一趟北海道。”
“呃,老师……还回来吗?”
“不会回来了。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两个,一是你这边的事情,二就是想见见一个人。你这边的事情已经好了,见过他之后,也就该回去了……”
“嗯……”薰低着头,眼睛拼命眨,过得片刻,她大概是觉得这种反应太没礼貌了,抬起头来问道:“老师要见谁呢?”天知道她对这个问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源赖朝创。”
“嗯。”
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字,薰心不在焉地点头,房间里安静下来,家明拿起身前装有果汁的茶杯喝了一口,片刻,方才随意地说起话来:“另外还有一件事。”
“嗯……”
“你以前希望我教你东西,想要在你父亲面前证明你自己,现在大概是做到了。对月池家,这几天看起来你其实没什么归属感,呵,比我还要陌生的样子,在圣心学院的那段时间都表现得更好。
既然这样的话,就离开吧。我呢,跟灵静她们商量过,以后会开个外科骨科方面的诊所,灵静喜欢弹钢琴,沙沙说是可以帮忙,呵,但她没这个心情的,当不了护士。如果没地方去的话,以后过来帮我的忙吧,工资没多少,也没有当杀手刺激,就是安定一点,你可以考虑一下……”
“嗯……”
依然心不在焉。
片刻之后,薰陡然抬起了头,望向家明的目光中,已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天晚上,家明放下漫画书,准备睡觉时,微微叹了口气:“这样子……可以了吧……又省下一笔钱……”
家明纳塔丽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二零零零年九月,法国协和广场喷泉边。
“先生,要买花吗?”踩着轮滑,充满活力的卖花少女在他的面前停下,笑容很有感染力,样貌却有些偏于中性,原本是对花没兴趣的,然而开口时,却用英语说了一句:“一朵玫瑰。”
“好的……先生你是中国人吗?”流利的英文,少女一边拿出那朵最红的玫瑰花,一边好奇地问道。
“嗯,没错。”
“看,我猜对了。”很难想象一个普通的卖花少女会懂得几门外语,因此当同样流利的中文从少女口中说出时,当时的他虽然面色不变,却下意识地做出了戒备,随后只听那少女问道:“先生,你懂法语吗?”
“呃,不会……”
“真可惜,汉语和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两种语言,如果两种都会,会让你的人生变得更美好哦……再见,祝你法国之旅愉快。”
在另一段人生中,这是一场纯粹意外的见面,对于两个人来说,恐怕都只能算是人生中的一次巧合。数年后他学会了法语,其中是否有这个少女的暗示成分在内很难说得清楚。汉语和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两种语言——他很少听见有人这样说,或许也是因为奇特而令他记在了心里,又过了几年,他在威尼斯的那间黑暗大厅里再度见到当初的少女时,倒真是将他吓了好大的一跳。
纳塔丽·安妮斯——幽暗天琴,女皇。
作为黑暗世界中排名前三的强大异能者,幽暗天琴的女皇据说是不朽的存在,每一次肉体死亡之后,据说她的灵魂都能再次投胎转世,这件事的真实性无从考证,第二次见到她之后的再两年,在那个面临坍塌的黑暗大厅里,他将手中的匕首,刺进了对方的胸膛。这位号称不朽的存在倒在他的怀里,缓缓地说着话,直到心脏渐渐的停止跳动,说了什么他已经全然记不起来,在抚上那双终于失去神采的眼眸时,他只喃喃地说了一句:“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只是个杀手……”
宽敞而豪华的游轮房间里,一边想着现在看来很无聊的往事,一边整理着带来的东西,她为什么会亲自来到中国呢?这一点很难判断,毕竟从上次生命里得出的经验,这个女人向来难以琢磨,她费大力气搞出来的事情,有时候可能是为了毁灭一个国家,有时候则仅仅是为了吃冰激凌时的消遣。
家明帮怀沙擦药的时候
小车没命地跑,转弯、转弯、再转弯,片刻后穿过一条马路,方才在江海市的拦海大堤上停下,家明似乎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蹲在地上说道:“没、没追来了吧……”
“没有啦,就你逃命最厉害。”
柳怀沙四处望望,没有了追兵,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失笑道,从她认识家明起,这个男孩子似乎就只有一项东西能令她佩服的,那就是逃命。
当然,在她没有看见的地方,也就是那条巷口处,身下压了一人,胖子依旧是头脑发昏眼冒金星,那张圆脸之上,鲜血就有如趵突泉一般的不断向外涌出,噗啊……噗啊……
“我……我要……杀……杀……杀……噗……救命啊……”
“你没事总那么喜欢打架干嘛,他们是高中生,知不知道?”
“谁叫那胖子那么嚣张的,占住球场不让人玩,我就是看不过去……呀,你轻点……”
“你也知道疼?疼死你啊!”
防海大堤的长椅上,家明脱掉了柳怀沙左脚上的鞋袜,捋起她的裤腿,正在为她做着简单的治疗,擦药油,然后将药油揉散,按摩均匀。少女不时疼得拍打一下少年的肩膀,随后躺在一边啃着苹果,任由少年摆弄她的那条腿,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别以为你是铁打的,拿根球棒单挑四五个高中生,你们家里混黑社会,他们家里也是,要不是正好有辆垃圾车可以把你拖出来,我老早就跑掉啦,留下你一个人在那里被他们拍照。”
想起那几个家伙说要拍她裸照的话,柳怀沙一阵羞恼,伸手又在家明肩上捶了一下:“我叫过你不要过来的,干嘛,是你自己要……哼,我就算被别人拍……也不用你管。”
“别乱动!”家明语音淡然,在她伤处轻轻一拍,顿时疼得她呲牙咧齿,扬手要打,却被家明塞过了药油在手中,另一只手中的苹果倒被抢了过去:“嘴边有伤吃什么苹果,不想将来破相,脸上的自己擦。”说着,将那苹果狠狠咬了一口,自己倒吃了起来。
“哼,暴君!”受伤的左腿被对方抓在手中,形势比人强,怀沙mm也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脾气,倒了药油往脸上涂,她从小到大常常受伤,此时擦起药来也算娴熟,但无论如何总觉得自己不如家明擦得好,他的手擦过的地方,总觉得酸酸麻麻的,痛感都消失了一般。
这就是专业人士啦……
心中这样想着,她笑了起来:“家明,你将来当跌打医生算了,正好叶妈妈就可以教你……对了,灵静呢?”
“说好在这里等的,快来了吧……做医生嘛,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一面帮她擦着药油,少年开始沉思起来,似乎在考虑这个方向的可行性,望着少年在夕阳中看起来似乎有些呆呆傻傻的沉思表情,少女扑哧笑出声来:“开玩笑的啦。”
家明为纳塔丽扫墓被雅涵看见
李若琳叹了口气,望着父母的墓碑,唠唠叨叨地说着橘子的分类,虽然是冬天了,但还有几根杂草顽强地从地里长出来,她蹲下去顺手拔掉,站起来时,才有些疑惑地望向了身边的同伴:“雅涵?”
“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啊……”
“嗯?”
顺着雅涵的手指,李若琳朝那边望了过去。
小雨仍旧在下着,距离她们十几米外的一处坟墓前,一名东方男子正蹲在那儿,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扫墓,犹如李若琳刚才给墓地顺手拔草一般的动作,但仔细看时才会发现,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过专注,反而产生了一丝奇异的违和感,这个人……真的是认真地在给坟墓做着打扫。
无论如何,他蹲在那儿,实在是太过聚精会神了,居然就那样一手拿着洗洁精,一手拿着抹布,用力清洗着墓碑与应该刻有铭文的大理石板,雨水降下来,他也没有打伞,就那样任由小雨淋着,头发已经完全湿透了,垂在脸侧不断地掉下水滴来,全身的衣物想来也难以幸免,这样的天气,就算身体健康的人淋湿了全身怕也要感冒,但他竟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般,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虽然墓园中的墓碑经历雨水冲刷,并不会显得脏,但经过男子那般认真的打扫,他身前的那块墓地,不多时便显出了不同寻常的干净来,完全的鹤立鸡群,一目了然。
“不会是墓地的工作人员什么的吧……”
“应该不是……”
“谁这么扫墓啊……”
两个女人就那样站着,喃喃地议论几句,李若琳偶尔扭头看雅涵,只见雅涵望着那人的动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一会儿,那男人打扫完毕,蹲了几秒钟,便收拾起打扫的工具转身离开,两人从那墓地前经过,看了一眼,墓碑上有一张美丽的白人女子的照片,下方是她的名字:纳塔丽?安妮斯。
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空白。
“他一定很爱她吧……”
“怎么?被刚才那个男人吸引了?不是很帅哦。”李若琳轻声笑了笑,“不过,又有力量,又含蓄,果然很适合闷骚的你,看来他是东方人,我去打听一下,说不定……”
“什么跟什么啊我只是觉得……”她想了想,“只是觉得……”
她说不清感受到了什么,甚至连对方的样貌也没有看得很清楚,然而只有被雨水淋湿的头发间那一对专注的眼神,此刻却如同烙印一般的镌刻在她的记忆里,仿佛一回头就又能看见,或许在那种眼神里,只有那坟墓中的女子,才是唯一的存在吧。
无论如何,这让她有点感动。
家明在人群中跳舞
“雅涵雅涵”人群中,若琳在喊她,随后两人跑到一起,用罐装的啤酒用力地干杯,方才在人群里狠狠地跳了一会儿舞,如今全身都在出汗,雅涵气喘吁吁,脸蛋像是发烧。
“我们到那边坐会,吃点东西,你的肾病应该没事了吧,稍微运动一下没关系吧?”
“没事,很有意思。”雅涵笑着,“已经很多年没有发了,我平时也有锻炼,跟一般人的体质没什么差的。”
“那就好了,我还担心你运动过度会病情复发呢,其实这种天气只要抵抗力不是太弱,跑跑跳跳有益健康的”人群中,若琳大声说,“待会看他们跳街舞,很有意思的”
狂欢仍旧继续,这个晚上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有j车经过,还有jc过来了好几趟,但是狂欢的人们并不在意这些,不一会儿,更加强烈的鼓点响了起来,音乐在夜色中到达了高潮,之前训练过的跳街舞的人们下场了,本就是极具观赏性与煽动力的舞蹈,在灯光交错间,便如同煽动一般的吸引着人们不断加入。
人们随着激烈的鼓点舞蹈着,高喊着,最激烈的时候,几乎连附近人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陡然间,若琳抓住了雅涵的手,说了些什么,雅涵笑着摇手,大声道:“我听不到啊”
“你看那边你看那边啊”
雅涵朝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那几乎是人群的焦点,最为热烈的地方,基本都是训练过的舞者在尽情跳着,然而那个人的衣服却并没有与众人统一,显然是后来才加入进去的,然而他的舞蹈却比任何人都更激烈,更华丽,他能跟得上最激烈的鼓点,也能做出来最难的动作,就连那些之前训练过的舞者们,此时都仿佛成了他的陪衬,然而无论多么激烈的舞姿,他都保持着一股从容的感觉,驾轻就熟,人们注视着那里,任由他的舞蹈将整个广场的气氛带上最高潮。
雅涵看到了那双眼睛,就是昨天在墓碑前看到的那双,他依旧是那样的专注,以至于整个广场的光都要照射到他的身上,他却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住那双眼睛,就算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他,他都仿佛是一个人在尽情起舞一般,只是追随着最激烈的音乐,却并非周围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莫名感情束缚住她,令她感到眼眶湿润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为了避免这种情绪,她也站了起来,拉拉李若琳的手:“我们也去跳吧。”
“好啊”
她们走入了舞池,音乐激荡,在塞纳河畔悠扬,有在寻找什么的jc经过了这里,也看着中央舞蹈的人们笑着鼓掌、呐喊,j车在城市的各个区域巡视着,检查着来来往往的人,然而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场狂欢,灯光映照着跳舞的人们,映照着舞蹈的男子,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镌刻进五彩的画卷里,至于永恒……
倘若人生是一场舞会,那么在音乐停止之前……
我们只能不停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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