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最新的销售报表，付守东气得又想要砸东西，抬眼一看，发现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被他拿来砸了。
此时的销售经理站在一片残渣之中，脚边是破碎的花瓶，面前是被付守东砸烂的键盘。
就连自己所占的位置，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落脚地。
办公室里的空气随着付守东脸色的变化而逐渐变得稀薄，销售经理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攥紧，大气不敢喘一口。
“付婉之人还没有到吗！？”
付守东呵斥一声，一旁的助理连忙拿出手机，解释说：“刚和小付总打过电话，她正在来的路上，用不用我现在再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里了？”
“快去打！”
话落，助理立马离开了办公室。
付守东抬头看了看还站着不动的销售经理，两人目光短暂相对的班庙里，销售经理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你还站着干嘛？还不赶快给我想办法把销售额提上来！”
“是……是！”男人赶紧松开手，双手放在大腿两侧，低着头应答。
约莫五分钟后，付婉之回到了公司。
她的脸色看上去没有比付守东好到哪里去，此时的付婉之身上更是少了些平日
里的傲气。
不是没有了，而是被姜荨磨掉了许多。
咚咚——
付婉之敲了敲门后推开办公室大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里面狼狈的样子，她没有惊讶，反而习以为常。
“爸，我错了。”付婉之看了他一眼，直接出声道歉。
下一秒，只见有什么东西从她脸颊一侧飞了过去，速度很快，付婉之根本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像是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了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低头一看，粘在受伤的竟然是血。
付守东早已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刚才砸向付婉之的是他的手机。
看着女儿白嫩红润的脸颊上流出血迹，他没有一丝的心疼，反而脸上的愤怒分毫不减。
“你错了？付婉之，你太令我失望了。”付守东双手狠狠拍在桌子上。
闻言，付婉之咬唇含泪。
或许付守东不会知道当儿女从父亲口中听到让自己失望的心情会是如何，就像是她努力了二十多年来所获得的成就被他的一句失望击破，那些付出的努力和汗水变得不值一提，毫无用处。
付婉之从未在付守东面前哭过，所以她也不允许自己在这个
时候掉眼泪。
但是一想到自己输给了姜荨，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件枯木莲花发簪确实是她无法达到的高度。
尤其是现在的自己，在姜荨面前，输得一塌糊涂。
“把头抬起来！”
付守东愤怒的眼中划过一抹嘲笑，等付婉之抬起头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身体微微向前倾斜。
“我早应该知道你比不过姜荨，不管怎么说她是付淑琴的女儿，继承她的基因是最起码的。”说着，付守东扬眉轻笑。
作为父亲，付守东看着付婉之从小不点变成今天的这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眼眶泛红是为了什么。
而他的话恰好戳中付婉之的痛处，付婉之浑身发抖，一双黯然无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自己称之为父亲的人。
半晌后说道：“你和付淑琴同为一个母亲，为什么她是付大师，而你……”
“啪！”
一句话没能说完，付守东的轮椅踩过地上的各种碎渣直接来到付婉之的面前，用一个巴掌堵着她想要说的话。
这已经不是付婉之第一次被他打了，显得没有那么惊讶，只是原本就破碎的心好像又碎裂了一些，如同地上被轮椅碾压过的垃圾
一样。
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她的视线，付婉之缓缓把头抬了起来，伸手整理头发。
一个巴掌已经脸颊上的伤疤，本就还在疼的伤口突然显得又没有那么疼了，她就这样笑了出来。
这一笑直接让付守东无措了。
“你笑什么？还有脸笑！？”顿了顿，付守东看了眼她那被打的半张脸，接着又说：“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接下来我再找你算账。”
见付婉之站着不动，他又说了句：“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不用。”付婉之摇头。
离开办公室，付婉之回到办公室，打开医疗箱才发现里面的碘伏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用完了，看来只能顶着这张脸去脸去医院了。
付婉之刚走出尚恩珠宝大门，为了不让人注意到脸上的伤，她一直低着头。
谁知道背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付婉之！”
她的身体一僵，这个声音付婉之特别熟悉，因为不是别人，而是付婉婉。
付婉婉大步上前，付婉之还没有刚想要加速离开，她的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抓住。
“姐。”付婉婉忽然轻声开口，这一声姐听得付婉之心里一沉，“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吗
”
说实话，此时的付婉之就像是能够和她感同身受一样，甚至让她忘记了付婉婉做过哪些事情。
她的态度不再那样强硬，慢慢回身。
当付婉婉看到付婉之的脸厚，眉头微蹙，顿了顿轻声道：“付守东打的？”
除了他，付婉婉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能动手打她了。
付婉之没有说完，姐妹两个人先是去往附近的药店，付婉婉买了些包扎伤口用的东西，然后两个上了车。
她把袋子递给付婉之，付婉之从里面拿出碘伏，用棉签蘸取后照着镜子涂抹伤口。
一旁的付婉婉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从今天主动来找付婉之，她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在看到姐姐这样样子之后，她有些退缩。
伤口简单处理之后，贴上一个创口贴。
付婉之转头看向付婉婉，开口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
付婉婉犹犹豫豫地开口，刚发出一个字，付婉之直接打断她：“有什么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以她的这个性格，如果不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是不会来找付婉之的。
闻言，付婉婉抽泣两下，低着头缓声道：“我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