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特么丧气。”
老侯不悦地骂一声。
本来他们气势上就不如人家。
这个张铁嘴还一副苦瓜脸。
弄得他心里更不舒服。
张铁嘴连忙解释道:“侯大人见谅。”
“我并非不看好陈大人,只是觉得可惜。”
“陈大人本来占据了先机。”
“他却选了陆家最擅长的红茶。”
“你说……”
“我说个锤子。”
老侯嘴硬道:“不就是泡杯茶的事,红茶绿茶有什么不同。”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我们大人非让郑虎输得连裤子都脱掉。”
“老侯。”
萧玉若怒斥一声。
这厮越说越不着调。
她赞同张铁嘴的判断。
在车中余家人连续两杯都买的红茶。
说明扶林人心中红茶才是王道。
各地情况不同。
倘若是京都斗茶,多是青绿两种茶为主。
京都受南郡影响比较大。
南郡的文人墨客,以饮绿茶为主。
可以观其形,赏其色,品其味。
陆公子有意让陈平笙一步。
这家伙不知脑子里想的什么。
偏偏选择别人最擅长的茶类。
别说张铁嘴惋惜。
旁边的郑虎和余仓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大人,那我们开始吧!”
陆崖在茶壶中,选了一个紫砂。
那应该是个老壶,外表都被浸染得红亮。
老壶泡茶更能提升茶的香气。
陈平笙没急于选壶,他先舀了一勺水尝了尝。
茶壶固然重要,在他看来水更重要。
壶可以随机挑选,郑虎做不了手脚。
万一自己面前的水存在问题。
那泡出的茶又如何能够下咽。
“陈大人不必担心。”
“比赛所用器具,茶叶都是陆家提供。”
“我敢保证绝没人会使坏。”
陆崖看出了陈平笙的顾忌。
他并不觉得这种行为可笑。
反而觉得陈大人是懂茶之人。
因为两人的处境不同。
对于他而言,扶林县是自己的主场。
茶台内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
但对陈大人,首先能注重水质。
说明懂得水对茶的重要作用。
由此他也学到了一个经验。
斗茶不仅斗的是技艺。
在特殊情况下,也会考验到人性。
并非每个人都能做到坦荡无私。
陈平笙道了一声谢,心中再无后顾之忧。
跟陆崖接触虽短暂,他能感知到这位翩翩公子绝非郑虎那种卑鄙之人。
水质清洌甘甜,泡茶完全没有问题。
他拿了一个碗放进烧水的锅子里。
盖上盖子后便放在炉火上烹煮。
余仓好奇道:“他在做什么?”
“煮水怎么还要放一只空碗。”
郑虎虽说常喝茶,对茶道所知甚少。
他才不相信陈平笙能赢了陆家。
“余老爷别大惊小怪。”
“陈平笙此人专喜欢干些超乎常理之事。”
“泡茶有泡茶的顺序。”
“以陆公子之能,岂会怕他搞那些小花样。”
“对。”
余仓也只是好奇罢了。
那不过是只普通的瓷碗。
就算放进锅子里烧水,也不可能让茶提升几个档次。
台上的两个人神情都很专注。
陆崖锅子中的水已经开始沸腾。
他拿起小木铲聚精会神的分茶投入壶中。
然后倒水热壶,静静闭目养神等待茶气散发。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优雅至极。
让人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厉害。”
“陆公子不愧为世家出身。”
“在茶艺一道上确实高超。”
萧玉若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她也很想陈平笙能赢。
但在公平竞技中,输赢不是靠谁想不想的问题。
只看两人的手法。
陆崖就是陈平笙面前的一座高山。
那家伙不知道搞什么鬼。
在重新烧水倒水。
说不定根本不懂如何泡茶。
这时陈平笙终于拿起了锅盖上的湿毛巾。
把上面的盖子揭开,从里面小心翼翼取出瓷碗。
像拿到一个宝贝似的,满脸的笑容。
接着他把锅中的水倒在了地上。
将另一个碗中的水倒入壶中。
咦!
陆崖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诧。
他明明看到陈平笙放进锅中的是只空碗。
但每次拿出来里面总能倒出一些水。
陈平笙朝陆崖咧嘴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举动周围人无法理解。
其实理解不理解无关紧要。
只要能泡出一壶好茶就行。
省得跟郑虎继续瞎耽搁功夫。
水将要煮沸时,他也开始分茶过程。
他分茶比陆崖更细致。
旁边有一个称药材的小秤。
按照正常的比例,110毫升的瓷杯装5克的茶更为合适。
他连续称好几份,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五个白瓷碗。
将称好的红茶投了进去。
萧玉若看他故弄玄虚了这么久,竟然拿了几个瓷碗无语至极。
用瓷碗喝茶的人也有。
通常都[街头那些简陋茶馆。
普通江湖莽汉和一些干苦力的人才会这样喝。
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在喝茶上都会讲究器物。
“萧姑娘,大人确实有点悬。”
“早知道该你上了。”
萧玉若轻哼一声,“现在你知道悬了。”
“刚才你不是口口声声吹嘘他必定能赢。”
“我看他输了会怎样。”
“到时候还要你提刀拼命。”
“你先想好能不能打过这么多人吧!”
老侯连想都没想,直接认怂。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一城的衙役。
凭他一人一刀还没动手,就被人砍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