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师?
萧玉若听杨盼儿提起过。
这个张铁嘴应该是青州太守王平的好友。
正是靠着王平的关系,才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
对于状师这个行当,她并不熟悉。
只知道民间有一种人熟悉律法,专门替人打官司为生。
她拉了一下陈平笙的衣袖,“你觉得合适吗?”
“咱们又不是游山玩水。”
张铁嘴何等精明,他怎能不知自己并不受欢迎。
作为状师没有足够厚的脸皮,又如何能承受他人非议。
他要进东平郡,就必须搭陈大人的顺风车。
“陈大人不方便,我就另想他法。”
“方便。”
“张大状恰巧与我们同路。”
“如今东平郡戒严,没有官府的手令你也进不去。”
这人莫不是喝醉了?
萧玉若狠狠在陈平笙胳膊上拧了一下。
带个陌生人进东平郡,谁知道张铁嘴安得什么心思。
几人吃过饭后,就动身出了驿馆。
三碗醉,果然名不虚传。
陈平笙有点头重脚轻,如踩在云端一般。
晕晕乎乎跳上了马车。
老侯也只得一声叹息。
本来大黑马拉他们三人就费力。
又多出一个讨厌鬼,更让他心塞不已。
马车内的空间足够宽敞。
张铁嘴坐进去以后,来回看了几眼。
心中忍不住一阵惊叹。
樊城如今还真财大气粗,这辆马车内部装饰比王平的座驾要高档。
行驶在路上,屁股下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隔音效果做的更是一流。
陈平笙挨着萧玉若坐在一起。
刚上路不久,他就干脆躺了下来。
把萧玉若的大腿当成了软枕。
“你再不起来,我可要上刑了。”
上刑!
他早被李铃铛摔打的刀枪不入。
连分筋错骨的滋味都尝试过。
这丫头还能用什么刑。
无非跟大白鹅一样,在他身上使劲拧两下。
做任何事都要付出点代价。
既然他敢躺在萧玉若的大腿上,就不介意被人家动手教训一番。
无赖!
萧玉若嘴上说要动手。
心里却早已经认命。
遇到这样的冤家,她那点手段又如何能起效果。
“大人是不是也到东平处理官银一事?”
张铁嘴试探的问了一句。
他接到老段的消息后没敢耽误功夫。
放下手头的事连夜赶来。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老段信中虽未明说,他也知道后果会怎样。
自己过去救老段不太可能。
如果可以把老段的孩子接到青州,那也算对得起朋友。
当在驿馆遇到陈平笙,他心里冒出了这个猜想。
陈大人公务可比一般县令要繁忙。
刚做过一番改革,两个县城正是麻烦频出时。
这个时间陈大人出现在通往东平的官道。
想必是为了丢失的官银。
“算是。”
“张大状这句话问的不合规矩。”
张铁嘴连声称是。
他并非朝廷官员,丢失官银又是桩惊天大案。
自己是不该开口询问。
但他了解的陈平笙手段极为高明。
在沙县连无头鬼一事都能解决。
倘若老段有陈大人帮助,说不定可逢凶化吉。
为了老友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
“大人见谅。”
“我知道不该过问官府之事。”
“但我与东平郡守是刎颈之交。”
“眼看老友遇到天大的难事,岂能袖手旁观。”
“大人觉得官银还能不能找到?”
萧玉若黛眉微蹙。
她从话中听出张铁嘴和陈平笙早有过交集。
以王平的关系,按说这两人不该有私交才对。
再者说陈平笙在官场一向不喜欢结交。
“张先生知道不该问,为何还要问。”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去东平。”
“朝廷一旦降罪,就算你只是段大人的朋友也难逃干系。”
“哈哈。”
张铁嘴伸手摸了摸脖子,”陈夫人有所不知,世间的朋友并非都只是利益相交。“
“我与老段有过命的交情。”
“那一年我们同赴京都赶考。”
“半路遇到打劫的,幸亏发现及时一路逃到了山中。”
“那些山贼并未罢休。”
“当时我就想自己恐怕要客死异乡。”
“什么十年苦读,金榜题名统统都是狗屁。”
“只要能活着,哪怕当个乞丐也比是具尸体强。”
萧玉若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这人真混帐。
连关系都没问清楚,就直接称呼自己陈夫人。
“想不到你也去京都凑过热闹。”
张铁嘴苦笑道:“夫人说得对,我是去凑了分热闹。”
“作为读书人,十年寒窗,不都是想凑个热闹。”
“真正能金榜题名的只是寥寥无几。”
“那时我和老段躲在一个草窝中,眼看山贼距离越来越近。”
“老段是个实在人,学习又比我好。”
“他若能当官必定可以造福一方百姓。”
“我心想反正都要死,还不如成全朋友。”
“谁知老段也抱有同样的心思。”
“他倒是先一步从草窝里跑了出去。”
“那些山贼发现人影后便一路追赶。”
“我这边总算安全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老段很讲义气?”
“那时我可不这样认为。”
“凭什么让我余生背负这份天大的人情债。”
“我坐在原地把老段诅咒了一百遍。”
老侯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在大黑马屁股上抽了一下。
“你特么真贱。”
“我要是老段的话,当时就把你丢出去。”
张铁嘴不仅没有介意,反而点头道:“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