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
萧玉若就起床跟老徐来到衙门的殓尸房。
从昨天收到陈平笙遇袭的消息,她和老徐一夜未眠。
天理教出现在樊城,绝对是不寻常的事。
这些年朝廷一直都在明察暗访天理教的踪迹。
但天理教行踪神出鬼没,跟朝中许多大事有关联。
可查找多年,也没有收获。
萧玉若清楚天理教的危害。
它是扎在大衡国土上的一根毒刺,也是父皇的心头病。
殓尸房今天显得格外热闹。
除了仵作和几名衙役,刘青山也早早赶到现场。
听老侯讲述了昨晚惊心动魄的场景。
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倒霉。
庆幸的是他留下送李功曹回住所,没有跟县令乘坐一辆马车。
要不然自己现在能不能喘气都是未知数。
这份幸运并未让他有任何欣喜。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自己邀县令去赴宴。
谁知道陈平笙会不会把暗杀一事记在自己头上。
“老侯,堂尊没有受伤吧!”
老侯暗自偷笑,这是今早问的第七遍了。
可见县丞对此事该有多担心。
“没事。”
“大人是何等人物,岂会怕区区几个小毛贼。”
“当时大人还亲手宰了一人,伤了一名女刺客。”
他们说话的功夫,徐渭正蹲下身仔细检查那几具尸体。
并将其中一名天理教徒的上衣扒下。
看到对方后背上的血色蝙蝠纹身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确定是天理教的人吗?”
萧玉若只听过天理教,并未真正接触过。
京都这几年也有一些教派闹事,打着天理教的名号。
那都是不成气候的乌合之众。
“是。”
“他们应该是天理教的杀手组织血蝙蝠。”
“前些年专门对朝堂一些重要人物进行暗杀。”
“老夫见过这种特殊印记,错不了。”
“陈大人能脱险实属幸运。”
陈平笙有那么重要吗?
他上任以后是做了一些大事。
但这些事放在整个青州真算不上什么。
为何会能引起天理教的注意?
“侯大人,陈县令有没有说他是怎么招惹的天理教?”
这一声大人,把侯三喊的心花怒放。
他不知道萧玉若的身份,不过看起来跟陈大人私交关系不错。
“萧公子别客气,称呼我一声老侯就行。”
“我们大人什么都没说。”
“你也知道,他上任还不足一个月时间。”
“在樊城除了王家外,其他百姓断然不会想加害大人。”
“但王家早就树倒猢狲散,目前除了那位大公子,也没其他人会想着报仇了吧!”
“我听说王家大公子,早年间就死在了山贼手里。”
“哦。”
萧玉若没有把心中的猜想说出来。
她也想到了青州。
王家失去依仗,就算有漏网之鱼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青州则不同,如果王霸天真是他们暗中溺死。
那么,陈平笙这个小县令无异是干了断人财路的事。
遭到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从殓尸房出来后,几人结伴来到县衙。
陈平笙今天起得也很早。
这一夜他没睡安稳。
起床后便从库房取了一柄钢刀,按照典籍所示在院中练习刀法。
初级乱砍刀法,主要是挥刀的速度和力量。
再配合解牛刀中特殊的呼吸运气法门。
两个小时他挥刀左右劈斩数千次也不觉得累。
这个过程看似很枯燥乏味,然而每一刀斩出都会带给他不同的心灵体验。
起初他的运刀速度很快,当体力受到严重消耗下。
整个手臂所承受的重量也随之增大。
那些密布于周围的气流越来越清晰。
每一刀斩出都如同斩在一潭水中。
直到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句道家真理,水利万物而不争。
陈平笙的脑子放佛忽然炸开,让他变得无比清醒。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更专注。
气流看似无形,那只是肉眼不可见。
实则当气流密集到一定程度后便会形成液态的水。
出刀时带动的气流旋转,会让前面的阻力增大。
或许应该模仿水流自然的形态。
以无为不争去顺应而斩。
当他明悟了这个道理后,一刀斩出。
呼啸之声犹如洪水决堤,周围的树木都在随之震颤。
“咦。”
“陈夫人还真够勤奋的,这么早就起床练功了。”
“不是她。”
萧玉若昨晚听凤儿说了李铃铛外出的事。
她可以肯定那个女人一夜未归。
当几人走进东院,看到光膀子正在挥汗如雨练功的陈平笙后。
脸上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大人果真是万中无一的练功奇才呀!
老侯一眼就看出陈平笙所练,正是解牛刀中的乱斩。
虽然出刀还略显生涩,呼啸的气流说明陈大人领悟了最关键的精髓。
想他初学此刀,有祖父在旁指点。
也用了足足两年的时间,才能破开身前气流。
这特么不是天才又是什么。
陈平笙感知到众人到来,缓缓收刀结束了练习。
他也明白凡事不可贪快的道理。
“你们今天都好早呀!”
“吃饭了没有。”
陈平笙由于刚练完功,上身又没有穿衣服。
汗珠在胸前缓缓流淌,浑身散发出让人怦然心动的荷尔蒙。
萧玉若看了两眼,脸颊控制不住滚烫发红。
这个男人真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作为父母官连上衣都不穿。
“堂尊,真是刻苦。”
“这么早就起床练功,下官汗颜呀!”
陈平笙拿起毛巾随意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珠,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