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变?”
“关我鸟事。”
“那是你们前面留下的烂摊子。”
刘青山差点气的吐血。
樊城诸多问题,确实有前任县令的责任。
可关键还是王小郎。
陈平笙不捅这个马蜂窝。
最多今年粮食价格高一些,总不至于无粮可买。
“堂尊,你这么说下官要反驳几句。”
“樊城确实有点穷。”
“可你没上任以前,也没有像如今这么乱吧!”
“下官只是个辅助,说到底堂尊才是一县之主。”
“真让势头继续乱下去,只怕会惊动太守大人。”
“到时下官担心堂尊不好向朝廷交代。”
呵!
这只老狐狸倒会甩锅。
他偏不怕城中会乱起来。
王霸天闹得越厉害越好。
只怕王霸天偃旗息鼓,舍弃这个小儿子。
那他反而抓不到收拾王家的把柄。
陈平笙面无表情冷笑一声,“刘县丞,你跟王家私交不错。”
“麻烦你给王霸天带个话,明日正午本官要定了王小郎的脑袋。”
“别说城中饥民乱起来,就算天上下刀子也救不了王小郎。”
“侯三,回府。”
进城后陈平笙方才明白刘青山为何会心焦如焚。
确实乱了!
街道两侧随处可见蹲着的人群。
当他们的马车缓缓通过时,那些人的目光中射出贪婪凶狠的光芒。
犹如饿了数天的野兽,终于等到了猎物。
驾!
侯三放开嗓子吆喝了一声。
接着挥动鞭子狠狠抽向马屁股。
生怕车突然停下来。
可以想象此时若有人知道陈县令在车中。
这些疯狂的饥民,可能会一拥而上把马车撕成碎片。
“我们要吃饭,放了王公子。”
“我们要吃饭,放了王公子。”
此起彼落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通往县衙的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要不我们从后院进去。”
衙门口聚集这么多人,李铃铛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
她对付十几个人没问题。
可数百人蜂拥而至把车围堵起来。
谁也无法保障陈平笙能完好无损的走进县衙。
“就是,大人不如从后院翻墙进去。”
“这些人总不敢冲进县衙。”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也明白。
有些事能退,有些事不能退。
王霸天搞封闭粮仓,无非要造势胁迫。
他退缩了,那么,明天要面临的局面会更艰难。
“鞭子拿来。”
陈平笙掀开布帘,站在马车前面。
目视着黑压压的人群,扬起手中的马鞭。
啪!
犹如一声晴天霹雳炸响。
吵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然后纷纷看向马车。
疯子!
李铃铛欣赏逆流而上的人。
可也要量力而行,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应付。
她跟着站起来,“你这是作死的节奏。”
“未必。”
陈平笙气沉丹田,振声道:“本官正是樊城县令。”
“你们聚集于此,想必都为了粮食吧!”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汹涌的人群向前移动了一下,随时可能把这辆马车淹没。
“你们要求本官放了王小郎。”
“本官想问你们,王小郎这些年在樊城做的恶事该不该杀。”
“你们今天要有粮食,还会不会被人裹胁让本官放了人犯。”
“本官并不介意放了王小郎,不过你们要清楚一个事实。”
“假如王小郎逍遥法外,明日被射杀街头的可能是你们本人。”
“亦或者是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儿丈夫。”
“到时你们回想今日之行为,会不会觉得很蠢。”
躁动的人群在陈平笙震慑下,似乎安静了一些。
人群中有几个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的煽动者。
虽都穿了普通的服饰,显然彼此之间都认识。
“攻击县衙是重罪。”
“本官念在你们被蒙蔽的份上不予计较。”
“王家雇用的人站在左边,不是王家雇用的人站在右边。”
“谁若试图蒙混过关,本官可要动板子打人啦!”
大多人显得焦躁茫然,不知如何选择。
这时只听有人喊道:“别听这个昏官的话。”
“他的底细本来就不干净,那女子明明是南越乱民。”
“他作为樊城父母官,偏袒护南越人,不管我们衡人的死活。”
陈平笙给李铃铛递过一个眼神。
枪打出头鸟,别人都没有发言。
这货急于跳出来,正好可以杀鸡儆猴。
李铃铛身形轻巧,如一只掠水而过的雨燕。
轻盈地以脚尖点向众人头顶,转瞬便到起哄者身前。
然后顺手抓住对方回到了车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姿态优美至极。
“你是王家人,还是收了王家的银子。”
陈平笙开门见山质问道。
那人眉毛竖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草民不懂陈大人说什么。”
“王员外是个大人物,草民又怎会认识。”
“好吧!”
“既然你嘴硬,那就看看能不能熬过我夫人的手段。”
咔的一声脆响。
男人的手腕被轻易捏碎,然后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陈县令,你不想办法解决百姓的吃粮问题。”
“反而公然欺压百姓,大伙都看到了吧!”
“这就是我们樊城的父母官。”
咔!
李铃铛手指向上滑动,捏住对方肘部关节。
疼得男人扑通便跪在了地上。
“人体有206块骨头,本官敬佩你是条硬汉。”
“你是不是王家派来的人并不重要。”
“只凭你煽动百姓围攻本官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