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振飞整个人被吓得往后一退,马扎子不稳当,他直接摔了个倒栽葱。
老郑叔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小子,胆子还是差了点。”
说着,他拢了拢衣服站起身,“我年纪大咯,院子里凉得很,我得进屋咯。”
孙振飞连忙站起身,“老郑叔!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老郑叔侧过身笑笑,“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到了我这个年纪,不重要咯,都不重要咯。
不过....”
他看林强,“强子,我半截入黄土了,怎么都好说。
村里的那些,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你带进来这俩小子,可都是愣头青,干嘛的都摆在脸上,让村里老东西看到了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强子,听你郑叔一句劝,赶紧离开林家村,走了就永远都别回来。
这个鬼地方,早就烂透了。
走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好门啊。”
林强没有出声,他目送着老郑叔进屋,那门从里面被关上,将内外彻底隔开。
开门的瞬间,他看到屋内一闪而过的,老郑叔一家的牌位。
春风吹过时,竟带着刺骨的凉意。
穿得单薄了些,孙振飞的牙齿冷不住打战。
“强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林强最后看了一眼老郑叔的方向,收回视线,
“没听到郑叔说的吗,你们立刻走。”
孙振飞瞪圆眼,“我坐了一天一夜的车来的,我啥也没采到我回去怎么交差啊!
出来的时候我可是和主编打了包票的,要给林家村开个大专题!”
林强失笑,“刚刚你听到的那些,还不够吗?”
孙振飞咬牙,“平时的话,足够了。
可现在,强哥,我马上要提了,我要一个大新闻,大专题!要天大的那种!
而且你昨天把我叫来的时候也说了,有办法让我拍摄林家村的殡葬仪式!”
林强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他低语:
“那个答应你的人,自身都难保。”
孙振飞没听清,不由凑近,“强哥,你说啥?”
林强突然直起身,
“你想好了吗?”
孙振飞猛地点头,“富贵险中求,强哥,没人能帮我,我得靠我自己,我想好了!”
林强认真地看了孙振飞一眼,点头,
“那走吧。”
走之前,他提高音量对着屋内喊了声:
“郑叔,强子走了!
今天打扰了!”
屋里没有回应。
随着小院的大门重新打开,清晨的光重新射入。
视野开阔后,林强突然发现,不管是眼前的荒地还是枯草垛子都空无一人。
一边的孙振飞先一步问:“诶?林铃妹子呢?”
“我在这呢。”
三人不约而同地循着声音侧过头看向左边,还是空无一人。
“啧,低头!”
同时低下头,
就看到林铃正一边蹲着嘬冰棍,一边低着头不知道看啥呢。
“林铃妹子,你看啥呢?”
“看蚂蚁搬家呢。”
孙振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是,妹子,你怪悠闲的啊!?
....敢情他们在里面是恐怖片,这一出了门就变成儿童片了是吧?
“哎哟。”
孙振飞撇嘴,阴阳怪气,“咋啦?蚂蚁搬着搬着还打起来啦?要我报警不?”
林铃摇头,“不是,我蹲久了,腿麻了。”
“你看看你!这么大人了!我扶你起来!”
不等孙振飞上前一步动作,林强已经先伸出手,跟提溜小鸡一样一把把林铃提溜起来。
恍惚间,林铃总觉得这个薅后脖颈的提溜方式,似曾相识。
就这么被提着,双脚离开地球表面走了几步,林铃疑惑地转过头看林强。
林强侧目:“怎么?腿不麻了?想下来?”
林铃坚决摇头,“麻着呢,辛苦强哥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行。”
林强余光往前一看,这条路看不到尽头,前面路口至少二里地。
这是把他当免费劳力用呢。
小丫头,倒是半点不客气。
孙振飞在一边憋了会,没憋住,他鸟悄的凑上去问:
“强哥,你看刚刚在屋里说那事?”
林铃好奇地恨不得把脑瓜子扭成麻花,“啥事啊?”
林强突然放下林铃,“没事,别瞎打听。”
孙振飞忍不住跺脚,“强哥!”
那样子别说,还怪娇俏的,林铃一下就浮想联翩了。
她忍不住跟着学,“强哥!”
那小夹子音,让在场的诸位都虎躯一震。
一时间,在场的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
并且,虎子的大拇指开始从事建筑工作。
林铃的眼危险地眯起来,“林强,你是不是想架空我这个董事长?”
有求于人的时候喊强哥,恼羞成怒的时候就喊林强。
孙振飞立刻在边上煽风点火,“是啊,林铃妹子,你是不知道!
强哥说好了带我去看过两天的殡葬,这一从郑叔家出来,你看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林铃对殡葬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
“你的这篇采访什么时候能给我做出来?
我还指着这采访招商引资,引进人才呢!”
孙振飞的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之前林强的表现,孙振飞的脑子突然好像过电一样,“啪”地打了一下。
他看看林铃,又看看林强,突然笑了,
“林铃妹子,我不止要给你们村做采访,还要做一个大型的节目专题,主要讲的就是林家村这些年方方面面的变化。
可是你知道的,一般向你们这样的村子,村子里的人都比较排斥外人。所以采访工作不好展开。
如果你能帮我引荐引荐的话....”
要不说以前的大学生那都是真才实学的聪明呢,仅仅几个来回他就已经能透过林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