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持盈边看边笑,直到看到最后,她的脸色变得尤为精彩。
赵无极心中忐忑。
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的字,还是苏禾的写的那些。
“善人,你确定不是你夹带私货?”赵持盈蹙眉看向了他。
赵无极顿时被噎住了。
您可真是我亲姐啊!
宁肯质疑我的认字水平,也不愿意相信这是苏禾写的。
“姐……持盈真人,您可真会开玩笑。”
赵无极干巴巴地笑着。
但显然赵持盈并不相信他的这番话,反而很怀疑地看向他,“苏禾那样一个才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在赵持盈看来,但凡是个文人,总是有些风骨的,这种小把戏,除了她这个弟弟,是不会有第二个人使的。
“我发誓!这真和我没关系!”
赵无极迅速举起手表忠心。
赵持盈疑惑地看了他片刻,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她这个弟弟,她还是了解的,自己要是真做了这事儿,势必会大肆宣扬出去。
一旁的王稳见他二人陷入沉默,颇有些好奇地问道:“世子殿下,还有持盈郡主,这苏禾到底写了什么啊?”
赵持盈不动声色地将宣纸递了出去,叹了一声,作沉思状。
“世子大人?”
王稳无法,只能看向赵无极。
怎么想苏禾也是自己的合伙人,赵无极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四月十五,咱们快活楼不见不散。”
说罢,赵无极辛酸地望着天。
王稳咳了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觉得意外,但又不意外。
毕竟苏禾先前被赵皇召见的时候,也整出了不少幺蛾子。
“苏、苏公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啊。”王稳擦了擦额上的汗,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的笑来。
赵持盈闻言,便来了兴趣,唇边露出了笑来,看向了王稳,“王总管,他从前还做过那些事情?”
“这……”
王稳被她这么一问,顿觉进退两难,面带踌躇,不知该不该说。
赵无极出口打断了他,“王总管,想必陛下还等着你去复命呢,你还是快些去吧。”
“世子殿下说的是。那,杂家就先告辞了。”
王稳说着,感激地看了赵无极一眼,带着一众小太监,匆匆上了山。
“赵无极!”
赵持盈这下丢了一向的稳重,气的直瞪着他。
赵无极生怕她打了自己,于是连忙躲开,“嘿!姐姐,您说您一个超脱世俗的人,怎么还这么八卦?
“您知道,您刚刚追着王总管问苏禾事情的时候,像什么吗?
“像思春的小女儿家!”
他这一番说辞下来,赵持盈又死又恼,不顾身后青黛的阻拦,就追着赵无极打。
赵无极在人群中躲闪,不时嘴贱,回头对她道:“姐,你要是实在喜欢苏禾,你就还俗,让父亲给你求了这桩婚事……”
两人吵吵嚷嚷,追着跑下了山。
而王稳将苏禾的草书,与赵无极那歪七扭八的字递到赵皇手里,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皇后摸的清赵皇对宁亲王府的态度,端庄大度地笑笑,“持盈这丫头,都十八岁了,怎么还如此不懂事。”
赵皇接过两张宣纸,面不改色,“持盈再大,也是我们看大的,由着她去吧。”
“陛下说的是。”
皇后颔首,盈盈一笑。
不过赵皇看到苏禾这下的那两句广告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皇后不解,“陛下,您怎么这般开心?”
“皇后,你自己来看看。”赵皇不说,只将赵无极的那副字交给皇后。
皇后盯了片刻,才从勉强认出苏禾的话。
——四月十五,
——快活楼不见不散。
一向雍容华贵的皇后,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人?
当即就被气到了。
“这苏禾的胆子也忒大了!竟然敢在要张贴出来的纸上乱写!”
与皇后的忿忿不平相比,赵皇的态度更令人琢磨。
“皇后说的是,苏禾这人的胆子确实大。不过,
“也只有如此胆大的人,才能写出这般惊艳的诗词来。”
不管怎么说,王稳也是从苏禾那里拿了好处的人,于是闭着眼就是一顿马屁,“也得是陛下圣明!
“换了旁的人,恐怕早要了苏公子的脑袋,怎么还有这些诗流传下来?”
被人拍了马屁,赵皇自然开心。
皇后脸上的恼怒渐渐散了下去,只能陪赵皇一同笑着。
赵皇龙颜大悦,吩咐道:“世子的字贴出去难免惹人话柄,找个人重新誊抄一份。”
王稳不知道最后两句话该不该重新誊抄,只得硬着头皮问,“陛下,这最后两句……”
赵皇一笑,“朕一早就说要入股他的酒楼,给他这份特权也无妨。”
“诺!”得了命令,王稳也笑的欢喜,捧着两份手稿就退下了。
不出一个时辰,被人重新誊抄好的诗词,连同苏禾的原稿就张贴在了长安城中心。
告示牌前熙熙攘攘,热闹的很,堪比东大街的菜市场。
“这又是苏禾写的诗?”
“这是苏禾写的第几首了?有没有人数过?”
“起码也得有二十五六了吧……”
“这苏禾怎生的这么厉害?”
有人赞叹,自然有人对此不屑。
“他诗词写的再好又怎么样?不一样被秦小姐厌弃?”
“我看,他就是个沽名钓誉的。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不入朝为官呢?”
“他分明就是不敢!生怕自己的声名彻底碎了!”
大部分人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是来看苏禾诗的,受不了这些人的酸,当即就回怼了过去。
“你要是这么有本事,别说拿乔了,朝中的职位可着你选!”
“没本事,酸什么酸?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