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数百丈的刀光，像是能劈开一切迷惘。
轰隆隆！
笼罩天际的灰气在刀光下剧烈摇晃，仿佛生命一般在本能颤抖。
秦央瞳孔一缩，心中升起了不安。
李长青的这一刀，又变强了！
“该死！”
秦央怒骂，但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并非他不能行动，而是碰撞的结果在呼吸间就已经出来了。
伴随着巨响震荡，那刀光不仅将浓厚的灰气撕开了一道口子，还硬生生震散了周围的灰气。
灰气如同遇到克星一般，落荒而逃。
秦央自信的一击，在这一刻，没有对李长青形成任何威胁。
他的灰气，只是消磨了刀光的一些威能。
然而，刀光并没有溃散，好像具备了无穷的后劲。
“你……”
秦央无比惊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负修士与异族两种不同的修行功法，依旧没有如愿镇杀李长青。
但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多想，那刀光眨眼便落了下来。
秦央激发了本能反应，长剑划出，拼死制造了一道灰气剑芒，想要以此抗住致命一击。
砰！
灰气剑芒在刀光下并没有抵抗多久，连眨眼时间都不到，便轰然破碎。
然后，刀光悍然劈下，毫不留情。
噗嗤！
修炼了异族功法，肉身强悍的秦央，终是没能抗住刀光的斩杀。
刀光自上而下，完全没入了他的体内，甚至贯穿。
由于刀光实在太快，秦央的身躯并没有立即分离，一条血线自他的眉心处延伸。
“我不甘……”
秦央死前喃喃自语。
随即，“砰”的一声，血雾从血线处炸开，他的身躯分成了两半，生机消散在了天地间。
这位追求极致力量的二皇子，败在了李长青的刀下。
其实，准确地说，他败在了幽玄的意志之下。
在幽玄天之下，异族天然遭到排斥。
加之李长青惊艳绝伦的刀法，两者相辅相成，秦央输得并不冤。
若是在幽玄之外，李长青就没有杀意加持了，估计想要赢得使出最后的底牌，且胜负还不一定。
李长青长吐了一口气，秦央比那些外来者和异族所带来的压力都大。
但所幸成功解决了这个麻烦，也算是替那些死在秦央手里的无辜之人报仇了，也对得起身上一半的幽玄气数了。
眼见秦央也败了，还在垂死挣扎的禁卫们纷纷作鸟兽散。
转眼，半空中就只剩下李长青和秦梦烟两人。
空气中就是只剩下浓浓的血腥味，彰显着这一战的激烈。
“你又让我惊讶了。”
秦梦烟走了过来，眼中是不可言说的神采。
“我该称呼你为天道，还是梦烟？”
李长青打趣，但他并没有因此松懈，说话时能警惕地看着四周。
皇室的综合实力并不在幽玄学宫之下，肯定不止表面这些人。
但战斗至今，除了禁卫军等人，其他的高层力量一个都没出现。
秦央借助的只是外来者和异族，并不是皇室本身的底蕴。
秦正德，在谋划什么？
李长青不得不怀疑，大量的人手被秦正德调去了，才没有出现在这片战场。
而秦央，估计是秦正德的试探。
或许秦央的生死，秦正德都不一定关心。
那个大秦皇帝，可比他的儿子更心狠，更冷漠。
“现在，我还是我，她还是她。”秦梦烟瘪了瘪嘴，言道。
李长青微微诧异，看样子秦梦烟本身的记忆确实保留得非常完好，不像师姐那般。
“你既为天道的一部分，应该知道我刚刚那种力量的来源吧。”李长青道。
“知道一点，但你对于那份杀意的控制和提升，还是超乎了我的想象。”秦梦烟并没隐瞒，道：“你自己也很特殊，我的相关记忆里有这样的描述。”
李长青目光一凝，拥有本身记忆的秦梦烟说出了一些隐秘，这是天道的另一个化身不曾言明的，或者没这么坦然。
当日，问及这个问题时，天道所化身的师姐，明显有遮掩，不愿多提。
虽然天道师姐也不确定，但至少可以说出一些猜测，让他心里有个底。
很明显，眼下秦梦烟看在两人的情谊上，希望在她没有完全丧失记忆前，有意透露。
李长青深吸一口气，追问道：“千年前，你可曾对我有过探查？”
“虽然这样与你对话很不习惯，显得我有些老。”
秦梦烟翻了个白眼，续道：“我所知道的，是当年隐约知道，你对九重天所有异族都有克制作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选择你的重要原因之一。”
“九重天所有异族？”
李长青听出了言外之意，道：“你的意思是，不但是幽玄天，其他几重天也要面对异族？”
“没错。异族是个庞大的种族，他的规模并不比人类差。针对幽玄的夜族，只是异族的一个分支。”
“原来如此。”
李长青不禁觉得心头有些沉重，异族的整体实力越强，越不好对付。
“夜族，只是异族中相对较弱的。”秦梦烟补充道。
“夜族为何要针对幽玄天，或者说，异族为何要对付九重天？”李长青想到更深的问题。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这具化身，得到的信息有限。”秦梦烟摇头。
“看来，有些事情必须要到其他天域去了解了。”
李长青喃喃自语，他这一刻忽然非常渴望离开幽玄天，去探寻自己身上的秘密。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你也不要心急，连完整的天道都不能轻易勘破的问题，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真相的。”秦梦烟安慰道。
“嗯，我知道。”李长青点头，道：“如此说来，我即便没有幽玄气数，面对异族时，这种杀意也能驱使？”
“理论上是如此，但具体要你归还幽玄气数后才能下定论。”秦梦烟道。
“气数何时归还？”
“待我与她融合之后。”
“这是你或者她早就计划好的吧。”
“她是主导，我没话语权。”秦梦烟的有些落寞。
有些时候，她宁可自己不保留原有的记忆。
李长青想出言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出口，毕竟这不是他能作用的。
“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与她融合之后，就是一体，你也就能喜欢我了。”
秦梦烟眯眼一笑，然后瞪大着一双美目盯着李长青，道：“长青，你喜欢你的师姐，对吧。”
“额……”
李长青没想到秦梦烟一下子会这么直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关系，你喜欢她就是喜欢我，我如今已经知道，我跟她长得可一模一样。”秦梦烟自嘲一笑。
“李长青，我想我是喜欢你的。”秦梦烟忽而悠悠道：“你可曾喜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