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觉皇帝太忙,根本不来后宫之后。
与云姬失落相反的是,冯萱儿最近倒是开怀了不少。
这些天她也渐渐开始从自己的寝殿里出来,白日里在后宫里转一转。
因为后宫人丁单薄,在秦明去和金国皇帝会盟的时间里,冯萱儿几乎一个人包揽了整个皇家御花园。
本就对花鸟感兴趣的冯萱儿,一时沉浸到了插花描鸟中去了。
倒也乐得自在。
听到皇帝返朝,冯萱儿还有几分不喜。
冯萱儿的侍女们都替冯萱儿心急,多次劝她主动去向皇帝请安。
可是冯萱儿总是笑着道:“他不来寻我,多半是忘了我这么一个人,那我又何必去找不自在?”
冯萱儿的侍女低声道:“昭仪您总是不见皇帝,现在宫里的人都轻视了我们。”
这些天,冯萱儿也知道,不仅是御膳房,宫中各局对她都有些怠慢。
冯萱儿对此也不在意,笑道:“你们要是真缺了什么,他们不给,你们告诉我,我替你们去讨要。”
几个侍女见冯萱儿这样说,也只能叹口气作罢。
尽管有口无心,冯萱儿有句话还真说对了,那就是秦明这些天的确忘记了,宫里
还有冯萱儿这么一号人物。
他自忻州回来,安抚好了凌岚,便去了云姬处。
多日不见,二人小别胜新欢。
云姬像是没了骨头一般,赖在秦明身上,低低地诉说着这些天的离别之情。
这些话到了秦明耳朵里,把他的骨头都慰酥了。
云姬胸口紧贴着秦明,小声道:“那个赤阳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明想起赤阳公主来,笑道:“与中原女子的内敛不一样,她是个极为外向的人。爱憎分明。”
云姬闻言,不由羡慕道:“一个女子能活成那般模样,定然是极得父母兄弟宠爱了。”
秦明笑道:“她是很得金国皇太后的喜爱,至于兄长……那还是算了。”
二人一夜欢愉累了,便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待歇了一会,云姬总能勾出秦明的火来。
秦明扶着云姬的纤细腰肢,不住发力,嘴里道:“这些天有没有想朕?”
云姬嘤咛相和,檀口微哼着回道:“臣妾无时无刻不思念陛下。”
她总是这样的合人心意,秦明越发兴起了。
回到长安之后,忽忽过了半个月,这期间,对于云阳县司雨伯和马胜谋反一案,三司也给
出了定论。
司雨伯、马胜和田安志的家人,年满十六岁以上的,处以绞刑。
年十五岁以下者及母女妻妾等均籍没。
因为冯严怕审问时间太长,引起麻烦。
所以他极力催促手下把案子过掉。
这才让这件案子以这么快的速度,通过了。
秦明自然知道冯严的心思,便对冯严道:“那个何正的案子,经过刑部的审理,也出了结果。”
秦明说话间,高忠义把一封奏疏送到了冯严面前。
冯严接过,只见是柳三变上的一封奏折。
在这封奏折里,柳三变通过审讯兵部尚书郭同的夫人,得知在何正打死杨狗儿一案中。
原长安县令姚朝元和几个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收受了郭夫人的贿赂,因此认定何正无罪。
冯严捏着这封奏折,立刻明白了过来。
皇帝这是在用云阳县的案子来和他做交易。
只要冯严让何正和郭夫人贿赂姚朝元和几个刑部大理寺官员的案子坐实,那么皇帝就会让云阳县的案子结案。
见冯严不说话,秦明笑道:“冯相,何正这件案子,柳三变已经查得清清楚楚。这几个收受贿赂的人……你看该怎么处置?
”
秦明又补充道:“冯相若是不信,朕可以让柳三变带着卷宗和何正、郭夫人的笔录亲自来这里……”
听到这里,冯严知道,此案再无转圜的余地。
而且他急于让云阳县的案子结案,只得忙道:“臣相信柳侍郎是不会冤枉这几个人的。”
秦明挑眉,眉开眼笑地看着冯严,等着他下一句话。
冯严继续道:“何正打死良民,郭夫人贿赂官员,郭同即便不知情,也有失察治家不严之过。请陛下酌情处置郭同。”
秦明笑道:“郭同这个兵部尚书是不能做了。此案,朕念在他可能没有参与的份上,饶他不死。抄没其家产,给他留些钱财,让他回家养老去吧。”
“至于何正,此人先奸污良妇人,再打死其夫。后又贿赂官员,实在可恶,判秋后斩首。”
“郭夫人打着郭同的名号,包庇其弟,贿赂官员。夺去她夫人的称号,打入贱籍。至于郭家其他人,朕念在郭同多年辛苦上,就不再追究了。”
冯严知道,皇帝的目的就是兵部尚书之位,现在目的达成了,才有了这些看似宽容的处置。
他对皇帝道:“臣代郭同多谢陛下恩
典。”
秦明笑着继续道:“原长安县令姚朝元本就忤逆君上,如今又受贿,颠倒黑白,着实可恶。抄没其家产,秋后问斩。其余刑部和大理寺几个受贿的官员,皆抄没家产,罢官永不叙用。”
说完这些,秦明问冯严道:“冯相觉得朕如此处理可好?”
冯严只得回道:“陛下英明,处置得当。”
秦明这才笑道:“好,就把云阳县谋反案和何正打死人的案子一并结了吧。”
冯严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兵部尚书之位,陛下可有人选?”
秦明道:“朕已经有了人选,那人不日就会进京。”
冯严脸一沉,问道:“不知陛下打算重用何人?”
秦明笑道:“过几日冯相便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便去吧。”
冯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没什么可说的,只得告退。
那郭夫人在牢狱中听说皇帝剥夺了她的封号,处置了郭同,还把她打成了贱籍。
郭夫人如何能受这种屈辱,当天晚上,她便解下腰带,在牢狱中自尽了。
何正听说郭夫人死了,自己又被判了秋后问斩,他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人已经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