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岚没想到秦明拉她出来，是为了说这个。
如此的突然。
老实说，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答应秦明。
秦明见凌岚望着自己不说话，急道：“许与不许，你回句话。”
凌岚有些不知所措，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秦明闻言，瞬间面如死灰。
凌岚看到秦明这副神情，心里顿时后悔了。
可是话说出口了，又不好收回来。
“陛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凌岚试探着问道。
秦明叹口气，走到河边，望着两岸慢慢点亮的灯火，道：“凌腾从金国送来了信，金国愿意与我们议和，但是……”
凌岚急道：“金国有什么条件？”
秦明苦笑道：“金国皇帝要朕娶他的妹妹，赤阳公主。”
说到这里，秦明低声道：“朕不打算把皇后之位交给她，在朕心中，皇后之位只有一人配得上。”
凌岚听了此话，顿时面上有些发烫。
她一直觉得皇帝对自己，就像是对待云姬诸葛钰那样，没有什么不同。
现在听到秦明说皇后之位一直留给自己的，凌岚心中颇为感动。
又想起上次秦明在冯媚儿手里，不顾自己安危救了自己。
凌
岚此刻无比后悔，刚才没有答应秦明。
她小声地试探着道：“陛下是想在娶赤阳公主之前，抢先立后？”
秦明只当凌岚心中没有自己，不会答应了，颓然道：“朕原本是这样想的……”
“不过凌岚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朕绝不逼你。今日是朕唐突了。”
说到这里，秦明嘴角扯出一抹笑，道：“凌岚，今日求婚不成，可我们二人之间的约定，却还在。等到朕完成了约定那日，你可不能再拒绝朕了。”
夜幕笼罩了四周，河上的船只也点起了灯火。
几家船娘在船上唱起了歌谣，这些船娘都是暗娼，她们唱的也都是男欢女爱。
凌岚听着秦明的话，望着秦明那张英俊坚毅的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陛下……”凌岚低着头，不敢看秦明。
秦明拉起凌岚的手，道：“今日难得出来，陪朕在街市上走一走吧。”
秦明转身要走，却发现拉不同凌岚。
“凌岚？”
以凌岚的武功，她要是不想动，秦明是拉不动她的。
凌岚抓着秦明的手，低着头，也不说话，像在想什么，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
秦明从凌岚那双美丽的
眼睛里，看到了忐忑柔情和坚毅。
面对这样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在船娘诉说情爱的歌谣里。
秦明慢慢地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凌岚的脸。
直到二人呼吸相闻的距离，凌岚还没有躲开。
借着周围微弱的火光，秦明清楚地看见凌岚的面上含羞，眼角带有几分喜意。
凌岚一双美眸在秦明脸上转了转，然后闭上了眼睛，算是默许了秦明接下来的动作。
秦明心中大喜，再不迟疑，就这样吻上了凌岚的嘴唇。
他能感觉到，凌岚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二人吻在一起，过了许久，都不舍得分开。
说来奇怪，只是和凌岚浅浅的吻，就让秦明乐在其中。
“哟，这是哪家的郎君与娘子，这般般配，像是天下下凡的一对神仙。”
一艘花船路过二人身边，船上的船娘似乎看出了秦明和凌岚二人的羞怯，忍不住开口打趣道。
凌岚闻声，慌忙睁开眼睛，扭头望去。
只见那船娘俏立船头，笑盈盈行礼道：“萍水相逢，祝两位有情人永结同心，白首偕老！”
秦明拉着凌岚的手，还礼道：“多谢娘子美言！”
说话
间，花船从二人身边过去了。
那船娘嘻嘻笑了一声，随后又唱起了小曲。
船娘这一番插科打诨，倒是让秦明和凌岚二人中的尴尬化解了不少。
秦明揽住凌岚的腰，笑道：“凌将军，咱们不能辜负别人的祝福啊。”
凌岚小心翼翼地环住秦明的腰，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和男子亲近。
“陛下匆忙立后，不怕惹金国皇帝生气吗？”凌岚道。
秦明道：“他生气又如何？我与他的结盟，并非朕单方面求他。现在他国内有右贤王，朕这里有冯严。他要遏制右贤王，就需要朕，朕遏制冯严也需要他。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说来二人的处境的确有几分相似。
不过右贤王对金国皇帝的威胁，可比冯严对秦明的威胁大多了。
毕竟右贤王也姓赫连，而冯严不姓秦。
秦明为了打消凌岚的担心，道：“只要明日朕把立后的消息抢先公布天下，金国皇帝难道还能逼着朕废后不成？”
“凌岚，做朕的皇后好不好？”秦明道。
这次凌岚不像刚才那样手足无措了，她望着秦明，嘴角含笑地点了点头。
秦明大喜，抱起凌岚，很俗套地在原地转了一
圈，高兴道：“这是朕这么多年来，最高兴的一刻！”
凌岚抱紧秦明，笑道：“陛下不要高兴得太早，陛下想要娶我，还有一道难关呢。”
秦明奇道：“什么难关？别说是一道难关，就是天上的月亮，朕也给你摘下来。”
凌岚轻笑道：“我的婚事，要奶奶答应才行。”
秦明听到这句话，不由啊了一声。
凌岚促狭道：“怎么了？”
秦明以手扶额，道：“朕还真把凌家老夫人忘记了……”
在秦明的印象里，凌家老夫人是个典型的守旧老太太。
她有自己的一套底线。
比如凌腾和凝蝶的婚事，凌老夫人就怎么都不松口，宁愿儿子凌腾不娶妻，她也不要凝蝶进门。
自凌大将军死后，凌老夫人对朝廷充满了厌恶。
当年她就想把凌岚领回凌家抚养，及至后来皇太后驾崩，凌老夫人也曾想让凌岚回凌家。
只是那个时候凌岚长大了，不愿意回罢了。
现在秦明想要娶凌岚，怎么想，凌老夫人也不会答应的。
天底下不怕圣旨的人没几个，凌老夫人算是其中一个。
凌岚见秦明不说话，便安慰道：“奶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