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这话,都望向秦明。
张赖头更是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地看向秦明。
夏阳会意,对身后一个侍卫试了个眼色。
那侍卫打开手里的木箱,里面摆着二十锭黄灿灿的黄金。
张赖头和附近的人看到这箱黄金,都移不开眼睛。
侍卫闭上盖子,秦明笑道:“现在可以了吗?”
张赖头激动地对小斧头喝道:“狗东西!还不带路?要最好的雅间!上最好的茶水!再唤两个姐儿来伺候着!”
对于张赖头这番为虎作伥的模样,凌岚很是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她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无赖。
见秦明没有说话,俨然是把张赖头当成了自己的传话人,小斧头再不能无视张赖头了。
对几人行礼道:“几位这边请。”
张赖头其实对这里熟悉得很,地上哪块砖翘起来了哪块砖陷下去了,他清清楚楚。
他一把推开小斧头,自己则恭敬地对秦明等人行礼道:“郎君这边请。”
小斧头只能没好气地跟在张赖头身后,像是成了张赖头的跟班。
一行人进了院门,张赖头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逢人便推开,口里骂骂咧咧地道:“都让开,贵
客来了!让开!你这不长眼的东西!”
那被推开的人一扭头,看到秦明一伙人,便知张赖头这是仗了别人的势。
都看得出秦明一伙人不好惹,便只能忍气让开了路。
自进入赌坊,凌岚的眉头便没舒展开过。
即便换了男装,可凌岚的那张脸也足够吸引人。
好男风在这个时代,也不算什么奇闻。
好不容易走过第一道院子,众人来到一栋二层楼前。
楼不高,但占地极大。
张赖头对秦明等人介绍道:“刚才我们经过的院子就是人字房,嘿嘿,其实那儿的都是穷鬼,哪里有个像人的。”
“这里一楼是地字房,二楼便是天字房。”
接着他低声对秦明笑道:“这楼里可是别有天地。”
老实说,秦明对这个赌坊有些失望,因此对张赖头的话不以为意。
寒酸,是他对这个赌坊的印象。
但是一走进楼里,秦明凌岚和夏阳等人都惊住了。
不同于楼外的寒酸普通,楼里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居中有歌姬舞女,周围悬挂着各种华丽饰品。
大厅里摆着十几张赌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如同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见三人吃惊的模样
张赖头甚是得意,笑道:“郎君,怎么样?”
秦明由衷赞叹道:“果真是别有天地。”
小斧头也有些得意,对秦明等人笑道:“郎君随小人来,押了押金,取了牌,便可上楼了。楼上自与这里又不同。”
待押了钱,秦明接过赌坊待客的人递过来的一块刻有“天”字的牌子。
那人对秦明道:“客人可凭此牌上楼。”
他看了看秦明身后的几位护卫,笑道:“郎君三人可以上楼,这些兄弟们恐怕要在楼下等一等了。”
有凌岚和夏阳在,秦明倒也不怕被人暗算,对其他侍卫道:“你们在楼下吃喝等候。”
这些侍卫自然答应了。
张赖头引着秦明来到楼梯口,有两个青衣壮汉守在这里。
他们看见秦明,便道:“请客人出示天字牌。”
看了秦明的牌子后,二人退开,恭敬道:“客人楼上请。”
同时对楼上高喊道:“贵客三位。”
因为去过寻芳阁,对于这样分阶迎接客人,秦明倒也不意外了。
听到楼梯口壮汉的喊话,张赖头瞪着眼睛喊了一句:“贵客四位!”
四人上楼,早有一个约莫三十岁的青年领着两个美貌的婢女等
候。
青年上前行礼道:“贵客驾临,蓬荜生辉。”
一路趾高气扬的张赖头看到这个青年,赶忙上前赔笑道:“小人见过李管事。”
被称为李管事的年轻人瞄了张赖头一眼,笑道:“张二哥,许久不见了。”
张赖头受宠若惊地笑道:“李管事还记得小人,真是小人的福气。”
李管事不再理会张赖头,而是对秦明笑道:“几位贵客这边来。”
他引着秦明三人到了一处房间。
房间里燃着香炉,一走进去,便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内中装饰极尽奢华,更是不需提。
同时,又有乖巧婢女鱼贯而入,各色精巧茶点摆满了一桌。
李管事推开一扇窗,秦明等人这才发现,这窗不会对着外面,而是对着一座厅堂。
厅堂里摆着四张赌桌,赌桌旁边都围满了人。
与外面那些赌客不同。
这些人个个锦衣玉带,都有妖艳的女子陪着。
“三位要是有雅兴,可以到里面任意取乐。这是三位的赌筹。”
李管事说着,旁边美婢捧着一个托盘放在桌上,托盘里有五片小玉牌,十片小铁牌,二十片小铜牌。
李管事解释道:“三位第一次来,只要
押金等价的赌筹。今后要是来多了,赌筹便不用与押金等价了。一片玉牌为十两黄金的赌筹,一片铁牌为三两黄金赌筹,一片铜牌为一两黄金赌筹。”
对于先给甜头再割韭菜这件事,古往今来都是一样。
李管事说完这些,便道:“三位自玩耍,小人就不在这里扫兴了。”
他又对张赖头道:“张二哥,麻烦伺候好三位贵客。”
张赖头依旧受宠若惊,道:“李管事放心,三位郎君但有不舒服处,都在我张赖……张二身上。”
在李管事面前,似乎他连自称张二哥也不敢。
待李管事走了,张赖头的腰便直了起来,一面调戏伺候的婢女,一面吆喝着让人上酒上菜。
凌岚实在看不惯张赖头,索性走到窗边,看厅堂里赌博。
这时正好一个桌开盅,几个公子哥模样的人输了钱,正叫嚣。
秦明问张赖头道:“这个李管事是什么人物?”
张赖头一愣,笑道:“郎君这话真问住小人了,小人只知道李管事上能通天,其他的,便不知了。”
秦明能看得出,张赖头对这个李管事很忌惮。
能让这种泼皮无赖打心里害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