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当铺。
罗唐小心翼翼的穿过长廊,走进这间名为金银的当铺后门,进入时还左右环顾着,似乎是害怕被人发现。
“罗公子,坐。”
当铺里屋内,留着八字胡,三十岁上下的当铺老板用精明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位罗家二公子。
“我不便久留,我先前的委托,出什么意外了吗?”
罗唐脸色难看,他于昨夜前就已经托翻江龙杜俊来此下了委托,
可方才他却接到当铺老板的通知,要求他亲自见面商谈。
本来这种事,罗唐是不想亲自出面的,因为风险很大,
但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他不得不亲自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还不清楚?”
当铺老板摩梭着嘴边两撇八字胡,嘿嘿笑着问道。
“什么?”
罗唐不明所以,他在守灵那晚过后,就离开了庄园,回到自己外面的居所。
“两日之后的家主大会,多了些棘手的人物。”
当铺老板的另一只手放在桌上,不断的叩击着桌面,语气瞬间低沉。
听到这话,罗唐心中一惊,
这家店铺的所谓委托,并不是什么典当古董之类的生意,而是刺杀,
金银当铺,明面上是当铺,实际上是杀手行。
“什么棘手的人物?”
罗唐想象不出来,自己那个哥哥能请到什么江湖人物撑场面。
“金钱帮上官万鸿,威远镖局毛峰,青龙会觉无门。”当铺老板敲着桌子的手一下一下的加重,显然是为了加重这些人的身份。
“最棘手的,还有那乾元山的弟子。”
听完前三个名字,罗唐就已经倒吸一口冷气,他也没想到,这些大帮大派的副手们会扎堆来他们罗庄。
不过心思活络的他,很快就想明白问题所在:
“无妨吧,他们应当是为了那乾元山弟子而来。”
“无妨?两日之后,家主大会,将由他们来主持。”当铺老板冷笑一声,厉声道。
“啊?那……那……”
罗唐强装的镇定被这个消息瞬间打破,脸色剧变:
“我加钱!你手下的杀手够实力吗?”
“无论出多少钱都行,我一定要将他弄死!”
接连让步的罗唐神色惊慌狰狞,这一幕被当铺老板看在眼里,他见目的达成,嘿嘿一笑:
“我做戗行的,手下肯定够强够多,只要你出的价钱。”
“没问题!”
罗唐听到店铺老板的承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当铺老板却似乎并不满足,继续开口道:
“当然,我们也不是保证完成,不过我有个后手,让你计划失败,还能继续争家主之位。”
“什么后手?”
罗唐再次被当铺老板这番话挠到了痒处,他就是害怕如果刺杀失败,那么自己铁定要背上这个锅,
别说家主之位跟自己再无关系,甚至性命还可能堪忧。
……
两人经过一番周密商议,直到罗唐满意离开后,店铺老板望着桌子上的定金银票,脸上乐开了花。
一座无名山庄内,
脸上刻有一条疤痕的男人正手执着柳叶软剑,面向一池鱼塘紧闭着双眼。
塘中鱼苗无数,从山上流下潺潺的泉水引入鱼塘中,掀起阵阵波纹,
“阿七啊!来活啦!”
当铺老板那又尖又细的音调十分高昂,在山庄外就开始喊着这个名为阿七的年轻男人。
被惊醒的阿七双眼微微颤动了一下,气息顿时一乱,面前的水塘中顿时酝酿出一丝腥红之色。
“还剩三条,可惜……”
睁开眼,只一瞬间阿七就数清了鱼塘里所剩的鱼苗。
刚转过身,阿七就看到当铺老板提着一只烧鹅大摇大摆的狂奔向他,
这滑稽的动作,使得他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微笑。
“你怎么又在拿鱼苗练手?
快快,进去吃着,我捞起来把这些鱼苗炸一炸还能下点酒。”
当铺老帮把烧鹅递给他,随后走到池塘边抄起一张细网,打捞着小鱼苗。
阿七将烧鹅拿进屋内放在盘子里,
只一凝神,腰间柳叶软剑无需出鞘,这只烧鹅就变成了小块,
接着又去酒窖中取了一坛陈年黄酒。
他叫阿七,是个孤儿没有名字,如果要有的话,那就只能跟着当铺老板姓,叫黄阿七。
从小被父母抛弃的他,被当铺老板好心收养,从小当成亲儿子一般培养,练武。
虽然当铺老板如今的主业是杀手行当,但阿七被收养时,这店铺老板还是个老实憨厚的普通生意人,
而且这些年里,当铺老板也只舍得让阿七出过一次手,
并且那次也只是为了还人情,没有收钱。
综上所述,当铺老板对自己的感情是真是假,阿七心中早已经有数,
哪怕这些年里有很多人在其中挑拨离间,说当铺老板不过是为了培养一个顶级杀手,但每一个说这话的人,他们的舌头都被泡在了酒里。
“来来来,陪我喝一杯。”
当铺老板将炸好的小鱼仔端上桌,撸起袖子端起早已经斟满酒的碗,与阿七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黄酒温和的入口和浓烈的后劲,让当铺老板大呼过瘾,同时夹起一块烧鹅。
“剑法有进步啊!这烧鹅骨肉居然都分离了?”
夹起一块烧鹅一看,当铺老板心中震惊,
因为他夹起了一块实实在在的肉,而鹅肉地下的骨头,则是完整的留在了碗中。
“老板,是不是可以出任务了?”
阿七一脸兴奋的问道,他虽然喊面前这个人为老板,但实际上早就将他视为父亲看待,无论当铺老板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而且他刚刚在池塘就是为了酝酿剑意,
修剑二十载,只认真出过一次鞘,年少轻狂的他实在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