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疼得大汗淋漓,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躺在床上像只蚕一样鼓弄着,浑身都没了力气。
狐胎也很痛苦,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和我一起承受这个痛苦。
凤颜憎恶地盯着我腹中狐胎道:“她已经毁了墨琛一次,休想再毁他一次……你本来是不用死的,谁要你肚子里多了一个孽障?”
凤颜口中的“她”,就是当初陪在墨琛身边的那位配偶吧?
狐族为什么这么记恨她?
不容我多想,凤颜冲了过来,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她想掐死我,又想从我腹中取出命丹,这狐胎上附着的命丹是墨琛的修为,也不能白白浪费。
她把我当成血袋,凑到面前猛地一吸,我瞬间感觉自己脑浆都被她洗干净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让我无法控制,身下仿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了……小腹处的灼热感贯彻了我全身,这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好像也和这狐胎有了心灵感应。
他很痛苦,仿佛在哭泣。
我也忍不住哭了,眼泪控制不住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血肉撕扯的痛苦在我体内散开,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往上移动,要从我胸腔处迸发出来!
我怕了,我真怕了!
我只能拼命摇头祈求凤颜:“不要,求你了,不要……”
“你不用求我。”凤颜的声音冷得可怕:“只要狐胎流了,你的生活也就正常了,这样不好吗?”
这一刻我也迟疑了。
眼见着命丹要出来了,狐胎也保不住了,我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喊着墨琛的名字。
墨琛被凤颜以调虎离山之计引开了,此时此刻也不知被困在了哪里。
我绝望了,无力的垂下了手,可下一秒,有人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墨琛!”
我以为是墨琛,抬头一看却是个陌生男人。
他与我十指相扣,用一股蛮力推开凤颜,然后护我在怀中,以极快的速度往外跑,将这坟墓一样的房子毁得粉碎。
我根本不认识他,却对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很高大,肩膀宽厚,四肢修长,非常沉稳的模样,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他是小麦色的皮肤,浑身上下有一股木香味,皮肤表面还有温热的气息散出来,不像是寻常人。
他抱着我跑的飞快,将黄皮子的老宅抄了个底朝天!
刚刚还热闹的宅子顿时鸡飞狗跳,人模狗样的黄皮子们四处乱窜,打翻了桌上的喜宴,那些菜一落地,都变成了死鸡。
台上唱戏的戏班子一眨眼都成了纸人,以非常诡异的姿势站在抬上,瞪着一双死人眼直溜溜地看着我们。
凤颜穷追不舍,她使出狠招,纤细的手忽然变成了利爪,狠狠地朝我们抓过来!
上次墨琛就被她伤的很深,至今伤口还没愈合,可想而知她的威力有多大。
男人为我挡了一爪子,连声儿都没哼,血也没流,相反他的身体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很沉闷!
凤颜吃力缩回了手,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遭。
“怎么回事儿?”
凤颜的指甲全部都断了,鲜血淋漓的,显然是吃了瘪,她顿时怒了,一张嘴脸上生出了白毛,变得面目狰狞。
“你又是哪里来的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男人并不想和她纠缠,抱着我故意搅乱了黄皮子老宅,然后趁乱逃走了。
他抱着我像飞一样在树林中穿梭,最终将我带到了比较偏僻的后山,在这里,有一棵参天大槐树,看起来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长得非常茂密。
众所周知,槐树是招鬼的,家家户户院子都不喜爱种槐树,槐树在野外生长的比较多,而且一长就是几十年,像这几百年树龄的大槐树,我还是头一次见。
槐树花开,在夜里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槐花香味,无数萤火虫聚集在此处,停落在槐花蕊上,看起来像一盏盏小小的花灯,非常漂亮。
我一时都看入迷了,这才想起来身旁还站着我的救命恩人。
我作揖感谢他:“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救了我,我肯定就死在那儿了!”
“不谢。”男人波澜不惊,脸皮都没动一下,声音却很雀跃:“你本就是我夫人,救你是我应做的事。”
“什么?”我傻了眼:“你在说什么?”
男人冷漠地盯着我的肚子道:“我是你命定的夫君,只因仙灵困滞,我无法时刻陪在你身边,才让那白狐捷足先登!”
“什么命定的夫君?我从来没听过!”
好不容易渐渐接受了仇家墨琛,现在又来了个命定夫君?
男人不急不躁,好似一个木头人,他从脖子上缓缓取下一枚琥珀交给我。
“把这琥珀给岳母看,她自然就明白了。”
这就喊上岳母了?
我真是佩服他说话也不怕咬着舌头。
琥珀不是天然琥珀,像是人制琥珀,里面封着一截枯木,还有一截头发,男人说这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如今他回来了,该把这定情之物还给我。
他说他叫宗木,他来到我身边是保护我的,并且要告诉我一个真相。
我这才知道,爷爷棺材里那个木头人就是宗木!要不是这次二叔开棺翻尸,他也没有可能这么早出来。
当年爷爷死后,二叔确实把爷爷的尸骨封在了棺材里,但有一个神秘人偷梁换柱,把宗木封了进去,偷走了爷爷的尸骨,至今也没人知道爷爷的尸骨藏在哪里。
爷爷死得离奇,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死绝非寻常,但没有人去调查深挖,也许是害怕挖到不可触碰的真相。
宗木把这个真相告诉了我,也让我为之一颤。
“你爷爷命不该绝,且寿长福深,是有人偷走了他的寿,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