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陛下是一国之君,娘娘是后宫之主。他们的安全最重要!她挣扎想要起身,握着谢昀笙的手腕想要拉开。
卷翘浓密的睫毛从谢昀笙手心划过,痒痒的,让谢昀笙心颤不已,伏在沈珞耳边,低语道:你若是不睡,我便做些其他事情,让你不能安睡?
这马车宽敞的很!谢昀笙意有所指,手悄悄抚上沈珞的肩膀:本宫最擅长正骨,你可要试一试?
下官无福消受。沈珞立刻拒绝。
何为正骨?
正骨是可治愈骨折后端发生位移,畸形,包括拨伸旋转屈伸等症状的医学手法。
手法若是得当为正常人正骨,其过程极为酸爽,没有人能受得了。
不消片刻,躺在谢昀笙腿上的沈珞,已经睡熟。
看着沈珞的睡靥,谢昀笙眸底也浮上一丝倦意,轻轻靠在车架上,闭上双眼。
忙了一夜,他着实有些困了。
马车驶出宫门,曹公公带着一批小太监追了出来:沈大人,莫要急着走。
张康停下马车便要下马,小声提醒:司徒大人忙了一夜,睡着了。
曹公公立刻开口阻止道:那你也不要下马,咋家是来给沈大人送东西的。
说着,曹公公接过身后小太监的手中的仓渊纹黄花梨木箱:天气眼看着就要冷了,陛下命咱家给沈大人送些江浙一带送上的云锦衣裙和缂丝外袍。
等沈大人醒后,务必转告沈大人,让她不要出远门,留在京城好好养着身子。
陛下可是期盼着,太子与太子妃早日成婚,早日诞下皇太孙!
想着,曹公公笑眯眯的带着身后的小太监回宫。
宫门外一众尚未离去的官员看的眼眶发红:这沈司徒还真是得陛下恩宠,每次陛下赏赐都是曹公公亲送。
是啊!这些年沈司徒进宫从未空手而归。年近五十的御史周翎看着离去的马车满心满眼羡慕。
纪坤明眸底浮上一丝淡淡的得意:也不枉老夫向陛下举荐让沈珞入朝为官。
如今沈珞这般得宠,自己也是功高至伟。
他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得意道:老夫这一双眼睛从未看错人。
语落,纪坤明大笑而去。
苏襄看着朝臣羡慕惊叹的表情,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心底又气又恼,有一种想要将沈珞掐死的冲动。
沈珞一个人风光无限,处处跟自己作对,一心不让自己好过。
他恨恨的看着沈珞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曹公公带着人向崇庆殿走去,身后的小祥子弓着身子,小声问道:师父,缂丝乃是皇家专供,陛下为何要将这些东西赏赐给一个外人?
曹公公停下脚步,眸光犀利的看着小祥子,警告道:咱们在宫中是做奴才,不仅要手脚麻利,脑袋灵光,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双敏锐的眼睛,审时度势。
这么简单的事,你都看不透?曹公公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小太监。
小太监沉默,不敢回道。
你呀!真是榆木脑袋。曹公公拿着手正拂尘轻击了小祥子的脑袋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缂丝苏绣云裳既是皇家专供,又岂会赠与皇室之外的人。
小祥子倏然抬首,满眼震惊。
瞧着自己徒儿呆头呆脑的模样,曹公公开口道:沈司徒现在已经是半个皇家人,以后要尊敬爱戴,切莫惹怒她。
这是位贵人!曹公公叮嘱了一句,而后向崇庆殿走去。
满腹怨气的苏襄回到府上便听见后院传来吵闹声,立刻向后院走去:你们吵嚷什么,还嫌这个家不够热闹吗?
王氏看着苏襄,指着自己儿子大骂:你问一问你的好儿子在家做什么?
说着,她一把抢过儿子手中的画像,重重的摔在地上:你看看你儿子画的是谁?
苏襄看着地上的话,漫天风雪中,一红衣墨发女子右手执剑左手执笛,飒爽英姿,只一背影便倾国倾城,艳若桃李。
画上红衣女子没有容貌,只一背影,可苏襄一眼便认出画中女子是谁,他勃然大怒:逆子,你怎敢画她,她已去世十几年了,你为何还是念念不忘?
我为何要忘?苏昊明迎着苏襄质问的目光,毫无畏惧。略带稚气的眸子倔强而又无惧。若是我都不记得她,这世间便没有人记得她了。
王氏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气得双手发颤,厉声咆哮:你是我的儿子,你怎能惦记一个外人。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她已经死了十几年,她死的时候你才六岁,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是在挑拨我们母子的感情,她不想让娘好过。
王氏扑倒苏襄怀中,哭诉道:老爷,你看见了吗?那个女人多恶毒,她在儿子面前说我们的坏话,挑拨我们母子感情,挑拨你们父子关系。
装柔弱给谁看?苏昊明看着扑在苏襄怀中痛哭流涕的王氏,嘲讽道:这世间只有他老人家会吃你这一套,我不吃。
你王氏气的语无伦次。
苏昊明拿起地上已经破损的画,抬手擦去画上的灰尘,抬眸看向拥抱在一起的苏襄和王氏,开口道:我不仅要画,我还要画她的女儿,还要为她和她的女儿立碑建祠。
你敢苏襄厉声呵斥,大骂道:你如果想让苏家满门去地狱陪她,你就走出去告诉所有人你知道的一切,把她们的事公之于众,到时死的不仅是我们苏氏满门,你也逃不掉。
难道我们不该死吗?苏昊明看着苏襄,眸底浮上一丝冷笑,嘲讽道:今日的苏家,有谁是不该死的?
朗朗乾坤,三尺神明,你扪心自问,你们做了那么恶事,你们有资格活着吗?苏昊明将红衣女子的画像认真的卷好,双手捧着怀中护着,如珍宝一般。
你无可救药,你疯了,你不配为人子!王氏指着苏昊明破口大骂:老天爷,你瞎了眼,让我九死一生,生下这么一个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