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迁款款道:“俞三侠被令爱打伤,于是才有了令爱让龙门镖局护送俞三侠回武当一出,可在途中,龙门镖局护送不力,致使俞三侠被人打断全身骨头,成了一个瘫子。”
“这虽非令爱亲手所为,却也是令爱间接所致,张五侠在得知自己妻子是间接害了自家师兄的凶手后,无颜对师兄、无颜对恩师,才萌生出了自尽之念。”
殷天正细细想了下,觉得徐迁的话有理,如果是他发现了同床共枕的妻子竟然是间接害了自家师兄的凶手,怕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徐迁继续道:“但令爱只是间接凶手,直接凶手另有其人,便是那在暗中施以辣手残害俞岱岩之人。鹰王不妨想想,如果没有那个凶手害了俞三侠,令爱和张五侠可会走到那一步?”
以张翠山的性子,为给谢逊保守秘密,大概还是会自尽,但不妨碍徐迁在这胡说,反正人都死了,又不可能跳出来反驳他。
要是真跳出来了,徐某人还会狂喜,武侠变灵异了属于是!
殷天正仔细一想,生出几分认同,如果不是暗中的凶手害了俞岱岩,张翠山可能便不会自尽,那他的爱女也就不会跟着殉情……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凶手!
殷天正眼中满是杀机,殷素素是他掌上明珠,他对殷素素的疼爱尤胜过对儿子殷野王。
在心里缅怀了一番爱女,殷天正叹道:“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能找到那個暗中残害俞三侠的凶手!”
徐迁道:“我倒知道一些线索,可告知鹰王,让鹰王亲手复仇!”
徐迁并未说任何条件,但殷天正哪听不出徐迁的意思?
这是用这个消息来换取他承认徐迁教主之位!
针对这群明教高层,徐迁采用了不同折服手段。
周颠是个实诚人,以打赌折服,韦一笑以治伤施恩折服,彭莹玉以明教大义折服,说不得与韦一笑是好友,韦一笑承认,说不得大概率会跟着承认,张中、冷谦见五散人之三都已承认,自然会随之承认。
到白眉鹰王殷天正,徐迁又换了一个手段,用殷素素之死来令其承认,除非殷天正不想为爱女报仇雪恨。
殷天正沉默了数息,回头对殷野王道:“野王,从今日起,你便是天鹰教教主!”
听见殷天正将天鹰教教主之位传给殷野王,包括殷野王在内,韦一笑、周颠、说不得等人都神情一变。
这是什么意思?
你回归明教当护教法王,却不想将创建的天鹰教交出来?
还存有二心?
在周颠这种忠心于明教的人看来,殷天正此举与叛教无异,他指着殷天正:“老鹰头,你……”大有冲上去和殷天正干一架的趋势。
徐迁挥手拦住周颠,劝解道:“周兄弟不必如此,天鹰教乃鹰王一手创立,算不得我教麾下,鹰王有此安排,当能理解!”
“哼!”周颠哼了声,不屑地瞥了眼殷天正,没再说话。
原书里,张无忌当明教教主时,殷天正可是爽快地将天鹰教并入了明教。
当然,徐迁没法跟张无忌比,张无忌是殷天正外孙,属于自家人,就算天鹰教并入明教,也是肉烂在了锅里,但徐迁可是外人,殷天正怎么可能愿意把天鹰教送给徐迁。
殷天正跟殷野王交代完,才再度转身,瞧见杨逍、韦一笑等人那不屑嘲讽的神色,知晓自己方才那操作已令几人不快,但他也未太在意,朝徐迁一礼:“殷天正见过教主!”
“鹰王不必多礼!”
扫了眼在场众人,徐迁道:“除光明右使、金毛狮王外,我教高层今日齐聚光明顶,当可议教中大事,诸位随我入殿!”
“是,教主!”
众人随徐迁入了大殿,徐迁坐于教主宝座,周芷若站在宝座左手,白猿站在右手,其余众人纷纷落座。
见众人有些拘谨,徐迁笑道:“诸位莫要紧张,首先这第一件大事嘛,我提议废去教规当中‘教众不茹荤酒’这一条。”
话刚落,彭莹玉立即起身反对:“教主,不可!”
徐迁挥手让彭莹玉坐下,笑道:“彭兄弟快快坐下,莫要激动!我这只是提议,并非现在就要下令全教修改,而是与大家共商此事。”
彭莹玉坐下,但又说了句:“教主,教规乃教中先辈所定,是我教立身之根,岂可随意废立?”
徐迁笑道:“那请问彭兄弟,我教教义是什么?”
彭莹玉认真答道:“我教教义是行善去恶,众生平等,若有金银财物,须当救济贫众,教众不茹荤酒,崇拜明尊……”
见彭莹玉有一直背下去的趋势,徐迁打断道:“那再问彭兄弟,我教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我教最终想达成什么,做成什么?”
这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还能有什么别的?
彭莹玉道:“当然是光大我教,驱除鞑虏!”
徐迁又道:“那么驱除鞑虏、光大我教之后呢?”
这下将彭莹玉给问住了,黛绮丝、杨逍、殷天正、韦一笑等人也是一怔,这问题……他们还真没想过!
徐迁又问:“假设某一天,我教已成为天下第一教派,我等也已驱除鞑虏,复了汉家河山,那时的我教要做什么?”
彭莹玉、杨逍等人顺着徐迁的话想去,假如有天明教已经光大为天下第一教,鞑子也被赶走了,那明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或者说,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彭莹玉道:“如果真有那一天,自然是引世人共尊明尊、行善去恶!”
徐迁再问:“那怎么让世人共尊明尊、行善去恶?难道是跟着我教一起若有金银财物便救济贫众,不茹荤酒?”
没给彭莹玉说话的机会,徐迁继续道:“我教源于波斯,唐时传至中土,我想问诸位两个问题:我教为何能从波斯传来?诸位又因何而信奉我教?”
这些问题,徐迁今日不在这讲清楚,不占到上风,那日后就不是他以明教为工具,而是明教以他工具。
徐迁要的是一个为他服务的明教,而不是他去服务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