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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袖箭已经被那两个侍卫拿走,也没了打猎时用的弓箭,就算有也打不过对方,但是,比武功她不行,逃跑她还是有些办法的。

    上回郭娘子被绑架之后,她知道自己应该多一些应对危险的准备,就趁空闲到京郊的山上采了一些草药,制成了各种药丸。

    这次来青鸾山,有没有其他宝藏她不知道,但有用的中草药比京郊那些山多上许多,她的心底默默兴奋。

    此刻她手中用的是她制的一种可以溶掉绳子之类物什的药丸,之所以没有被那两个侍卫发现,是因为她制衣裳的时候做了许多暗袋,小小的药丸就藏在宽腰带上某些刺绣下的暗袋中。

    不懂其中门道的人摸上去,也只会觉得那只是刺绣罢了。

    而且,整条腰带都有这样的暗袋,她在几个位置都藏了药丸和银针,这就是从手绑着的位置,后边的暗袋中掏出来的药丸。

    因做成了固体,溶解绳子的能力比之液体低了许多,她必须一划一溶,而且因为药丸太小,她掏了许多次暗袋。

    随着篝火越来越弱,绳子也断开了。她看向宁王,再看向那两个侍卫。

    看守门口的那一位因空气稀薄,已经迷迷瞪瞪,另一个更是睡死过去。宁王躺在披风上一动不动。

    她从暗袋拿出三颗白色药丸,分别喂进三人口里,入口即化,此刻三人真的陷入昏迷了。

    考虑到他们之前吃过自己带来的解毒丸,可能会导致药效降低,昏迷的时间不会太久,她扯开了他们腰带,同时将宁王身下的披风取出,裹在自己身上。

    外头飘起了雪,她毫不犹豫地出了洞门,凛冽寒意并不能让她退缩,她解开拴着的马,骑上飘然而去。

    行了大概两炷香的时间,万籁俱寂的夜里,她听到了其他的马蹄声。

    他们那么快就醒了吗?

    “你是谁?”几个彪形大汉从山上的方向下来。

    不是宁王!这么晚了这荒山怎么会有其他人?

    苏言裳使劲催马,只可惜她骑的马明显不敌对方。

    刚刚她没有选择宁王的马,就是担心那匹马太烈,自己驾驭不住,只是现在,她后悔了。侍卫的马又哪里能同主子的马媲美,又哪里是山里驰骋惯了的马儿的对手。加上地上有了积雪,她和马的经验都不足啊!

    回头看这些人的打扮,与山下明显不同,雪光的映衬下可见皮肤黝黑,应该是常年在这山的高处生活的人。

    那几匹马很快超过苏言裳,横在她的面前挡住去路。

    来者不善!

    如果开口,他们便会知道她是女子,她的处境也许会更危险,谈判是不可能了。

    如今身上没有袖箭,光是比力量,她就输了。

    “十年都不见一个人上山,今儿竟然遇到个人,还挺稀奇!抢人都不需要下山了都。”

    苏言裳整个人裹在黑色的披风里,除了脚底板感到冷外,其他地方还是暖和的,但此刻心里拔凉。他们是山匪!

    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莫不是今日山下狩猎的人?据说都是京城里的高门大户人家,那应该有些财。”

    “哼,青鸾山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没有过地界不管,进了老子的地界,休想再回去,抓起来。”

    那山匪一个手势,两个“小弟”就要上前拉扯,正在这时,山上又传来马蹄声,过来就是进攻,三人与几个山匪缠打在一起。

    来人正是宁王几人。

    此时他们的剑法凌乱,步伐虚浮,完全不出章法来。而对方几人功夫着实不错。

    苏言裳没有犹豫,趁乱逃走。

    一个山匪见她要开溜,刀便朝她身上一扔,那一瞬间,宁王闪电般扑了过去,奋力将刀挥开,因药物作用,力量不济,他的剑被弹开,加上脑袋始终昏沉,一个控制不住身体,落地时整个人撞到了一旁的山石上。

    “啊——”苏言裳忍不住喊了一声,“你没事吧?”

    她立即蹲下,想要查看宁王的伤势。

    宁王邪肆一笑,脑袋昏沉也不忘调戏小娘子:“怎么,你心疼我了?”

    他面色发白地望着苏言裳的俏脸。

    晶莹的白雪衬托得苏言裳的小脸如白玉般光滑,又似是萤石般耀眼。

    真美啊!

    “这倒不是。”主要是她给宁王下了毒,否则,他也不会那么被动。

    苏言裳紧张去找解毒丸:“给你解毒,但要给我银子。”

    这颗药丸是万能解毒丸,本是为预防万一自己用的,给这人可惜了。

    宁王无奈一笑:“你给我下毒,我还要给你银子?”

    “我什么时候给你下毒了?”

    “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本王喜欢——”

    “嗯?她是女的!”山匪兴奋大喊。

    “赶紧解决他们,把她抓了。”

    几人兴奋之下砍人更猛了。

    宁王猛然跳起,将苏言裳护在身后,继续无章法对敌。

    见他动作越来越被动,苏言裳感觉糟透了,宁王对这空气稀薄很是敏感,即使解了毒还是那么弱。

    “你过去绑那女人,我们来解决他几个。”

    一个山匪直接将苏言裳扛在肩上。

    “都怪你宁王,要不是你拿走了我的袖箭——”

    宁王听到,转身追上扛了苏言裳的人,背后被另一山匪的刀划了一下。

    “宁王!你这个蠢——”

    嘭的一声,扛着苏言裳的人半跪了下来。

    “麻蛋!臭娘们儿——那是什么?”

    倒挂在山匪背上的苏言裳在晃动中将寒光闪闪的银针扎进了那人的脖子。

    随着一声大叫,他就想要去扒拉,苏言裳知道她扎中了。

    好在那人没戴围巾。

    苏言裳不顾他乱甩,狠狠地将针头摁了进去,那人吐了一口血,额头点地倒了下去。

    “老七——”

    那几个山匪动作停滞的瞬间,宁王几人趁机将对方打到。

    三人都受了伤,苏言裳还好,只是皮外伤。

    “我们得快离开,万一他们有同伙,以你们的状态定是对付不了的。”

    宁王将苏言裳身上的披风扯掉,穿在了自己身上:“这是本王的,你穿得倒是随心所欲。”

    寒风阵阵,苏言裳打了一个哆嗦:“是你将我带来这儿,总要负责吧,我本不会来这破地方!”

    宁王唇角一勾,伸手正想挑起苏言裳的下巴,却被她一巴掌拍掉。

    想想其他女子,比如苏姑娘的表姐冯大姑娘,被他调戏敢怒不敢言,实则无趣,看看这位表妹,够野!

    “好,本王负责!”说着,他骑上马,将苏言裳一捞,披风一合,整个人就在他的怀里了。

    “敢靠近我他就是你的下场。”苏言裳举起一根银针,猛地扎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你这女人!找死!你给我滚下去!”宁王说着就将人甩了下去。

    刚摔地上的苏言裳忍住疼痛,跑到山匪面前,将其中一人的兽皮马甲脱了下来,反着穿到自己身上,以免山匪的同伙看到熟悉的衣服会怀疑她。最后毛皮帽子也戴上。

    宁王想到了他的腰带,脸瞬间黑透:那女人脱人衣服就那么利索?

    几人驱马往山下奔去。

    苏言裳不是没想过用银针直接将宁王他们也弄晕了好脱身,可是万一又遇到其他危险,她一个人怕是对付不了。

    想要逃跑只能等待时机了。

    前行了一段路程,他们又听到了不和谐的马蹄声。

    苏言裳的眼眸瞪得老大,此地山道上已经没有积雪,天空无月,林渐茂密,她看不清来人的脸,逐渐清醒的宁王却是看清了:“齐世子?”

    听到这一声称呼,苏言裳也看到了对方,后头还有易凌云,霎时间眸间星光闪耀。

    “齐世子,快救我!越国人将我掳了去,他们不安好心!”

    一时间,苏言裳已经到了齐云苍二人的后面,齐云苍和易凌云如山般挡在她的面前。

    “宁王最好记住,这里是安国的国土,而不是你们越国,由不得你如此放肆。”齐云苍正气凛然。

    按说他没上过战场,不知为何会有如此气势。

    宁王气结,指着苏言裳:“你——”

    “哼!你什么都跟本王做了,就不能给本王一些面子?”

    “岂有此理,身为一国王爷,竟然对他国女子如此无礼,越国果然学不会礼仪!”易凌云道。

    “呵呵呵,你们安国人不是最瞧不起商人吗?怎地对这商人之女如此维护?苏姑娘若是觉得在安国待不下去了,就来我们越国,我们欢迎你这样聪慧的女子,不会因为你是商人之后就看不上你。”宁王说着,挑衅一笑,打马离开了。

    “苏姑娘,你是如何被他劫持的?”易凌云问道。

    之前她在马上倒吊着,就在想这个问题,会是冯佳贤吗?她的调料一定有问题,但她会那么明显地表露吗?

    或许这才是她的聪明之处,在人面前总是一副大度、善良、友好的样子。

    还挺厉害,那么快就跟宁王联起了手。

    如果不是中了迷药,被劫持那么大的动静谁会不醒来?烧烤的味道太重,是她疏忽了。

    加上她真的没想到,冯佳贤已经知道她自己是沈氏的亲生女儿,定宁侯府真正的嫡小姐,仍然要对她下手。

    苏言裳转过头,看了眼齐云苍——

    “齐世子,你为何要救我?”

    “嗯?”这算是什么问题?

    “我是问,之前我差点被蛇咬,被宁王刁难的时候,你为何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