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岳看了半天秦正浩传来的手书密信,觉得问题不小。
他不知道秦正浩为何这么着急。关中大军云集,秦正浩虽然掌握着最高权力,但要说直接用关中的胡人去打胡人,林建岳觉得不可能。
林建岳已经想过,一旦攻下辽东,全面进攻的时机就成熟了,可调龙捷军龙佑军各一部进入关中,配以部分秦正浩控制的汉军和马匹,借助秦正浩的力量从河套偷出长城,封住李重山西去的通道,必可打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李重山回不到草原核心区域,也就无法再统一西部蒙胡辽阔汗国的力量,就算能翻越北部大漠,急切之间李重山可以过大军过不了,而林建岳早就安排了敌情司精锐小部队在大漠以北等着他。
但看秦正浩信上的计划不是如此,而是要亲自带着顿塔普和魏齐去堵李重山。
魏齐没有问题,可是顿塔普有问题,他是蒙胡人,手下还全是蒙人骑兵,又怎么可能全部心向汉人?
不过行动已经开始,停是停不下来了,也没法顾忌秦正浩的河套夺权行动会不会打草惊蛇了。
林建岳当即叫来李继忠、李阳二人,他决定帮上一把,让顿塔普与李重山彻底离心。
二李在秦正浩去了关中后不久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镇抚司敌情司已经帮着协助办了不少事了。
“河套相比漠北如此富庶,顿塔普一控制南河套地区,就会从漠北迁徙他的族人过来,必经过原丰州地区。继忠,敌情司放在那里的人想办法,挑拨当地族群攻击顿塔普的族人,顿塔普所属的塔塔儿部本就与蒙胡诸部有仇有矛盾,让他们不能轻易过来,该抢抢,该杀杀,多流点血,让秦公更容易控制顿塔普。”
二李对望一眼,立即应是。
“镇抚司加派人手去河套,以秦公的名义协助顿塔普清除异己,一旦事有不谐,立即暗杀除掉顿塔普。”
办这些事就是镇抚司更擅长了。
“不过要控制分寸,塔塔儿部的人最好是过来一部分、死一部分、留一部分在漠北,具体情况你们把握吧!”林建岳想得更远,已经有计划安排后李重山时代的事了,如果顿塔普归附的话。
安排完这个事后,林建岳决定招曹征回洛阳一趟面授机宜。
龙佑军秘密进入关中的事非同小可,这么大的动作,万一露出马脚,直接就是十几万人的生死,后续牵扯之广,可能涉及到上百万人的命运,虽然秦正浩有信心有准备,龙佑军到河中本就是准备干这个的,不过现在有点早,还是小心为上。
林建岳正心中忧虑盘算之际,王贤进来禀报,说是珍夫人带着惗王子来前殿了,已经安排在紫環殿乾宁阁等候。
珍,就是林建岳给穆青青的封号,现在是珍夫人,以后就是珍妃。
林建岳发现进入皇宫后是得有太监内侍才行,因为太大了,不可能全部用女人,比如跑腿,传话,甚至有时候还得有点重活。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身体有缺陷,出去是很难生存的,只能依附皇家,也不容易泄露皇家秘密。皇家的秘密不仅是宫闱里那点事,还有军事、政治上的事,只要有皇权存在,这类人必不可少。
比如现在,王贤就把事安排得很好,既没有打扰自己谈事,也不用自己操心,林建岳考验过几次,也能守住秘密。
不过青青姐怎么会来前殿找自己?还带着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在后宫说?是了,自己很久没有去她那里了,女人太多也是麻烦。
虽然林建岳没有明确后宫的人不能到前殿来,不过李芸曦在曹茵协助下是给大家定过规矩的,只是穆青青一向不怎么守规矩。
林建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很纵容穆青青,或许是自小就有深厚的感情吧,又或者是曾经那道秀丽的身影?
先是与儿子亲热了一番,穆青青见状说道:“王贤,你先安排人带景惗去湖里划船,我有事与殿下说,没有招呼你也不要进来。”
王贤恭敬地带着林景惗刚离开,穆青青就扑了上来,林建岳急忙道:“这里是……”
好吧!只能先放松一下了,关中的事让他有些紧张。
事后林建岳搂着穆青青说道:“青青姐,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的姐妹们会说闲话的,影响也不好。”
这次穆青青没有撒娇,林建岳正奇怪时,就听她说道:“小弟,听说景皓已经确定以后会分封在高丽,他还那么小就有了封地,惗儿这么大了,你也得给他找个好地方,不能就知道欺负我!”
林建岳笑道:“这是多久以后的事了?放心吧!我会安排的。”原来是这个事啊!
“小弟,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不是都从雍岭出来的吗?姐姐一个人呆在山里会寂寞的,以后把惗儿就封在汉府,不用太大的,南郑附近就可以了,这样我也可以经常去陪陪姐姐。”
一句话勾起了林建岳刻骨铭心的回忆和温柔。雍岭?穆寨?汉府?大哥?思绪正混乱之际,突然心中一惊。
掌握权柄这么多年,有些事十分敏感,穆青青突然来找自己说这个事,还打穆瑶瑶的感情牌,这可不是一向粗枝大叶的穆青青能够说出来的话,林建岳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温存了一会儿,含含糊糊说了几句把穆青青胡弄走,林建岳立即叫来了顾想,这个事就不能找李阳去调查处理了。
“想想,你安排人去秘密查一下最近有什么人接近珍夫人,与那些人的家眷接触比较多,不要动作太大,也不要惊动谁,有了结果立即告诉我。”
必然是穆青青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顾想十分聪敏,想了想后说道:“既然如此,除了王妃那里,所有夫人身边都这样查一查吧!”
林建岳点点头,心中很是担忧,穆青青明显是被利用了,看这架势,若不重视,还有扩大的趋势。关键是这些人想做什么?造反应该不至于,但必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