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之战消耗的是两族之间的国力,久战民必疲。族老也是为此事劳心费神。
族老到了这种年龄本应该是安度晚年,隐退于山林的时候,但还在为蚁族之安危而操心。
坐于卧室之中批阅奏章,了解民事。战事不断,百姓不堪兵役之苦,这是它所担心的事情。
夜已深,从它的卧室之中时时传出咳嗽之声。接到边关急报,催粮增加兵力,但是族内已是无兵可派了。
若是强大的敌族来犯,蚁族危矣,向其它的族群求援,其它族群也是隔岸观火,目前只有靠自己啦。
就在此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适,晕厥过去,辛好被守夜的工蚁发现。
在工蚁巡夜之时,突然听到族老的卧室有响动,闯进族老的卧室,惊道:
“族老。”而后扶起族老躺于床榻之上,此时的族老已经是不醒蚁世。请来族医前来为它医治,之后族医走出,双眉紧锁,直摇头,道:
“族老已是油尽灯枯了,恐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快去报之于蚁后。”工蚁这才慌忙的往蚁后宫奔去。
这个时候的蚁后已经就寝安睡。工蚁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闯进蚁后宫,道:
“蚁后,族老快不行了,快去看看吧。”蚁后惊起,披着外衣急促的走出帐外,道:
“族医怎么说?”工蚁按族医所说的话道:
“族医说族老已是油尽灯枯,恐怕是熬不过今晚了。”族老足智多谋,若没有族老的谋划,蚁族恐怕是挺不过今天,早就亡族了。
如今族老也要离它们而去了。它一个妇孺之辈,怎可力缆狂澜,乾坤扭转呢?
赶往族老的住处。族医走出见蚁后站于它的身前,急忙跪下,道:
“蚁后。”蚁后有些迫不及待了,想立即知道族老的情况,问道:
“族老的近况如何?”族医答道:
“族老正在昏迷之中,待族老醒之后再进去探望,请蚁后多等一下。”工蚁搬来坐垫,蚁后坐于族老的卧室之前等待族老醒来。
凌晨之时,蚁后坐于坐垫之上摇来晃去。也许是等待的太久了有些睡意浓浓。
一只童蚁奔出,道:
“爷爷它醒了,要求蚁后入账,它有话要说。”蚁后开始定神睁眼,听到族老初次醒来,心悦,猜想族老没事了。
蚁后走进坐于榻旁。族老的脸色见好,气运尚佳,又叫进族医进入诊治。
族医进入为它把脉,脉宏而有力,这是年轻蚁的脉搏,族老已是花甲之年,有些反常,还是愁眉不展。
随后请出蚁后,道:
“族老这是凭最后气力支撑着,一旦这口气落下恐……。”族医也不忍心再说下去,直接道:
“族老这是回光返照。”蚁后立即转阴,道:
“你在族医之中是医术最高明的,只要能使族老康复,哀家愿折去一年的寿命。”族医连连后退,跪下,它也是为难,道:
“臣也是回天乏术了。”族老拖起病体,感觉自己的身体轻了很多,如扶云直上,呼道:
“蚁后。”蚁后这才走进账内,道:
“族老。”族老支撑起身体,道:
“我老了,恐不久于蚁世了,不能再为蚁族出谋划策了。”蚁后坐于一旁眼神时常的躲闪,目视一旁,两眼模糊,欲夺眶而出。
擦去两边的泪花,故作笑颜,道:
“族老,你没事的,族医医术高明,你一定会康复的。”族老含而不露,道:
“老臣服侍过两代君王,阅虫无数,你骗不了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蚁总有一死,这是自然法则,谁也无法逃避。还记得你刚刚入宫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宫女,与太子相识,相知,相爱,老王薨,太子继承王位,它就是蚁王,你是蚁后。不到一天的时间,蚁王跟随老王而去,留下你支撑着蚁族,实属不易。从一个天真的少女经历沧桑磨炼,你就是蚁族之母,操持偌大的家业,并使之族运顺达,这是你的伟大。蚁后啊!鸟之将死,其鸣也哀;蚁之将死,其言也善,”说完之后是泣不成声,又道:
“我可能看不到蚁族的兴旺,百姓的安居乐业,这是老臣心里最大的遗憾,到死放不下心啊!”其下的蚂蚁跪在地,一片哀哭,道:
“族老。”族老先是面对这些蚂蚁,道:
“我死之后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蚁后,渡过这次难关。”这些蚂蚁扑到族老的床榻一旁,道:
“族老,你不会死的。”族老苦苦哀求道:
“你们要答应我。”这些蚂蚁点头道:
“好,我们答应你。”眼泪滴下,族老又面对蚁后,道:
“小蚁这孩子很聪明,小小年纪亲蚁离它而去,四处颠沛流离,我对不起它。若是有辛渡过这次战乱,一定要找到小蚁,弥补我心中的遗憾。”蚁后哭成个泪蚁,重重的点头,道:
“好,我会找回小蚁。”蚁后含泪的点头,下面的大臣更是失声痛哭,连说道:
“好,好,好。”族老伸出颤抖的手从枕头之下翻出一个密匣,道:
“这是边关急报。”蚁后接过密匣,打开取出边关急报,看着这急报,愁眉紧锁,两触须压下,问道:
“白蚁族大军连翻攻我峡谷,边关危急,哀家当如何?”族老这才平躺下来,继续道:
“此计真毒啊!肆意的挑起两族之间的战事,意在削弱两族之间的实力,使其无暇他顾,借此消除后顾之忧征服它国。老臣听闻白蚁族逃往九乳螺西洲,九乳螺西洲就是它首要进攻的对象,而后集中兵力灭我蚁族。老臣也是思来想去,向边关增兵,抢占高地可在战略上占优势。两处的高地与我军寨垒互为犄角,可相互呼应,若是被敌军占领,那么我军寨垒成为一座孤城,孤立无援,边关危矣,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放弃峡谷,退守清水河保存实力,清水河水势湍急,借清水河之天堑集中精锐可抵挡强军来袭。招募兵将,老弱妇孺均可守城,加之贵族及其王族的家兵就有三十多万,保住蚁穴才有他们富贵的生活,相互依存,与死守之将士上下同心筑成血肉之长城。”这是族老最后一次献计献策,之后撒手而去。
众臣扑上前,哭声震地。蚁兵站于穴外高举招魂幡,哀呼:
“族老,回来吧!回来啊!”蚁后起身面对众臣,道:
“族老一生为我蚁族是勤勤恳恳,服侍三代君王,为我蚁族献计献策,智囊也。先王感念它的功绩,曾封它侯爵,但被它再三拒绝。现在族老仙逝以侯爵之礼加之厚葬。族老在世之时,反对以奴隶陪葬的陋习,就以玉器、锦帛、陶勇为陪葬品吧。”蚁后采纳族老的计策,向边关增兵二十万,抢占高地。
敌军再次来袭扰,大军俯冲而下,和寨垒之兵马夹击,一举击退敌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大军在大河两岸对峙,边关暂时安定。高地位于寨垒两侧,敌军反复袭扰均是无功而返,只有按兵不动,等待战局的变化。
星空璀璨,流星陨落划破天际,暗波浮动,与天相接。噩耗传来,小蚁伤心不已。
族老到死未能见到小蚁一面,痛彻心扉,蜷缩于穴内独自流泪。七星瓢虫夫妇进入它的卧室,安慰道:
“小蚁,族老走的很是平静,没有太多的痛苦,你要节哀。”雄瓢虫站于一旁,道:
“你的爷爷在天堂看着你辛福,快乐,不希望看到你过度为它伤心。小蚁,你要坚强啊!”小蚁蜷缩着身子抽搐不断,雌瓢虫起身道:
“夫君,你看这孩子。”而后将目光落在小蚁的身上,雄瓢虫叹一口气,道:
“现在的小蚁是难以平静了,只有等待时光慢慢的消磨,它会渐渐的忘记失去亲蚁的痛苦,给他一点时间,我们还是出去吧,让它安静的思考。”他们看着小蚁走出小屋,轻轻的关上房门。
小蚁含泪呼喊,
“爷爷,爷爷,孩儿不孝啊!在你临终之前没能守候在你的旁边,孩儿不孝。”又不断的哭泣,泪珠滑下,打湿了枕头。
晚风吹打着数枝,在黑夜之中摇曳,云淡风轻,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脸,就像是爷爷的手,呵护着它。
广袤得原野,草木繁茂,连接天际。星辰浩瀚,银河星云旋转,渺小的身躯漂浮在这冰冷的宇宙之中,周围是无尽的黑暗,漆黑一片。
孤寂与恐惧,让它是那么的无助,数次在梦中呼喊,
“爷爷,爷爷。”其声在颤抖而气息微弱,好像就要窒息。眼前一晃如白,强光是那么的刺眼,自己的眼睛很难睁开,用手去遮挡,强忍着睁开双眼,周围的黑暗立即被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