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哭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你们身体还好吧?”
宿芊芊的第一反应是父母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梁玉容擦了把眼泪,摇头道:“不是,我们身体好着呢,你别瞎想。”
宿芊芊不相信,母亲是个很坚强的人,要是没大事儿,她哭什么啊?
“那啥,我和你爸觉得,还是出国读书有前途,趁着我们有点积蓄,让你出去学几年,等到时候我们退休了,再去找你。”
梁玉容说的很简单,但事情真的有那么容易么?
能不能正常退休还是为止,更何况宿芊芊出国的手续现在也没办下来。这第一步,阻力就很大,但是这些不能跟女儿说。
梁玉容还是觉得,要尽可能的保护女儿。宿芊芊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出国费用很高,再说父母都是公职人员,也不太适合让女儿出去留学,这一点宿芊芊很小就懂,那些年朋友们经常参加什么国外的夏令营,当什么交换生,她从来也没去过。
国内也有好山好水,到哪儿还不是历练。宿卫林一直是这么教育女儿的,现在母亲这么一说,她顿时心生警觉。
难道是要跑路?
“妈,你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有什么事儿?你们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宿芊芊伸手摸了摸母亲脸上的泪痕,急的也掉了眼泪。
“芊芊,你别这样,是你爸,你爸他被纪委盯上了。”
宿芊芊茫然的点了点头,这些年家里的变化,她看在眼里,从几十平的老旧宿舍,到二百平的大平层,老家土屋也变成了三层洋楼,自己分数不够,也能上最好的高中。这些,难道不都需要钱么?
光靠父母那一个月几千的工资,怎么可能完成。
这几年姑父往家里跑的越来越勤,每次都对自己喜笑颜开,这背后要真没点啥,宿芊芊也不信。但她也没觉得父母不对,都是亲戚,难道还不能拉一把?
“出国……也是我爸的意思么?”
“对,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听安排,早点出去我们也好放心。”梁玉容不愿意多解释,因为这些事儿她根本就无法解释。
“不,你们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出去的。有你们的地方才是家,我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思。”
梁玉容知道女儿的脾气,不说清楚,她是不会离开的。不得已,她才挑挑拣拣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尤其是宿卫林捅了陈福生的事儿。
梁玉容现在心里还七上八下的,总担心陈福生变卦,梁玉容这么说,是想先铺垫一下陈福生这个人,我们家欠他的,你爸身上的问题也不止这一点,要是你们日后真成了,我们的心理也能多点安慰。
另外一点,就是给女儿说清楚,你走了,我们就要放手一搏了。你的未来,依旧可期。宿芊芊听完后,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知道父母有些灰色收入,现在哪个官员敢说自己是纯白的?
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更没想到父亲还想刺杀找上门的调查人员,幸亏没有出人命。
“妈,这个陈福生在里面起什么作用,要真是那么简单,他岂不是比市长还牛逼?他不会是想要钓你们上钩,完了再一锅炖吧?”
“唉,你不明白,就算是有风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出国的事儿,回头我再催催你爸,最晚这个月底,必须要出去。”
母女俩不欢而散,今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夜。
当然陈福生例外,他一到酒店,倒头就睡,本来身上有伤,就要多休息,这几天又确实很操心,不光是宿卫林的事情,还有魏征楠的旧案,陈福生已经开始布局,要把江龙团伙给一网歼灭。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陈福生看了下时间,拿起电话拨通了秦增志的电话。
“小秦总,中午有时间么?”
“呵呵,陈先生的行动力比我想象的要强很多嘛。”
“当然,而且这次,我不光是想跟你谈,我还想要见一下秦四爷!”
“陈先生怕是不清楚我们家现在的情况,现在生意上的事情,我父亲已经不插手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谈!”
“小秦总,不是我瞧不起您,只是我要谈的事情你可能做不了主,还是约一下四爷吧!”
这话,让秦增志有些生气:“哦?什么事情是我做不了主的?”
“跟江龙掰腕子,一战定生死!”
秦增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跟江龙可没少掰腕子,但是一战定生死的事儿,现在的他确实做不了决定。
“为什么突然……”
“理由我会跟四爷当面说清楚,你去安排见面时间吧。”
陈福生说完就挂了电话。
现在的局面,太宁静,以陈福生的体量根本没办法掌控局面,可一旦他们两家较上劲儿,陈福生就可以从中寻找到一击致命的机会了。
也就是一个小时,陈福生接到了秦增志的电话。
“今天晚上,在御龙湾会所,我和我爸请你吃饭。”
“好,我知道了。”
御龙湾属于秦四海的私人会所,就算是有钱都不一定能进来。
早期,秦四海叱咤江湖的时候,这里就相当于是个帮会的聚集地,中层以上或者是贵客才能到这里来。现在秦四海虽然不问江湖事,但是这里的规矩一直都在。
江龙这种后来崛起的年轻人,在门派规矩方面,就要随意的多。
陈福生刚停下车,就有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小跑过来。
“先生,这里不能随便停车!”
“我是陈福生,四爷今晚请我吃饭。”
两个保安连忙对着耳麦小声询问,片刻后,便换了副嘴脸:“陈先生,快请进,小秦总已经在门口等您了!”
陈福生到包厢的时候,一个头发斑白,年过半百的老人已经在喝茶了。陈福生进来的时候,老人头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