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逼近的气息格外熟悉。
我转身斜撇了一眼,清风子,你又要干什么?
虽说我们与清风子,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背地里都恨不得弄死对方。
在不动手的情况下,我们相互之间,也没必要留太多的脸面。
清风子并没有一个人前来,而是身后跟着几个喽啰,笑呵呵面带讥讽的望着我们。
朱先生,你吃个饭还要躲到犄角旮旯,到底是有多怕死?
我自顾的喝酒吃肉,不做理会。
就连孙鸣金,也向清风子投去鄙夷的眼神,你到底是有多没脑子,才能说出这种话?
几次寻找七星续命灯,我们都是出生入死,几次险些丢掉性命。
我们能活到现在,除了运气成分之外,靠得最多的就是强大的危机意识。
只有清风子这种毫无经验,狂妄自大的人,才能说出这种愚蠢的话。
由此我敢断定,一旦进入墓穴,用不着我们动手,清风子就会死在其中。
跟着清风子的群人,吃的都是没啥滋味的干粮,喝的是旁边河流的泉水。
看到我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们手中的干粮顿时不香了。
对普通的修士来说,储物袋的空间,是非常珍贵的。
通常放贴身的符箓、法器、丹药,空间就显得很吃紧。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上有几百个储物袋,估计不会起任何贪念,而是会吓得撒腿就跑。
一个修士,通常只有一个储物工具,这是常识。
如果身上有太多这玩意,就等同于把‘杀人如麻四个字,写在脸上。
唉呀妈呀,猪头肉卷大饼就是好吃,可惜缺了点野葱。
墨菲取出一瓶泡椒酱,这个你要不要?
嘿嘿,还是大姐周到。
人最大的仁慈,就是在别人饥饿时,自己吃排骨不吧唧嘴。
墨菲和孙鸣金的行为,显然引起了众怒。
站在清风子身边,穿着同样款式衣服的家伙,手握着长剑板着脸上前。
三位道友,咱们的队伍是一个整体。
就你们三个人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们吃干粮,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我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年纪三十多岁,是山居道士巅峰的实力。
清风子默许此人来找茬,要饭菜是假,试探我们实力是真。
如果我们服了软,将食物分出去,他们接下来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施压。
我面无表情,忽的掌心酝酿一道雷霆,骤然轰向男人的胸膛。
其实从男人说话时,我就在悄然酝酿力量,这一掌积蓄了至少十五秒的时间,威力可想而知。
噗——
男人体表护体青光炸破,整个人吐血飞退,狼狈倒地,半天挣扎着爬不起身。
清风子赶忙将男人搀扶起,有些肉疼的从兜里取出一枚劣质疗伤丹药,塞入男人的口中,并怒不可遏的道:姓朱的,你欺人太甚!
怎么,你想打架?
我从储物袋中,取出从木托手中弄到的那把长枪,冷冷的盯着清风子。
在即将进入诸葛武侯墓的节骨眼上,我们双方都不想打架。
无论打赢或打输,拖着受伤的身体进入墓穴,都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胆小鬼博弈下,见我们真要动手,清风子反而怂了。
他后退两步,搀扶着受伤的中年人一步步后退。
姓朱的,算你有种
!
他们老老实实的退回去,我们坐下继续吃东西。
这时,我注意到孙礼与孙敏爷孙俩,正手持武器,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观望。
我颇有些诧异,因为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有给我们做帮手的意思。
我朝着远处招了招手,一起过来吃点吧。
两人到了近前,孙礼呵呵一笑,那……老朽就却之不恭了。
我给孙敏递过去一杯啤酒,你们刚才躲在犄角旮旯,是干什么呢?
当然是帮你!
孙敏想都不想的道:爷爷说过,你救过我的命,我们就得帮你。
这么纯洁的爷俩,可真有意思。
我哑然失笑,多谢两位好意,可你们恐怕帮不了我。
两人一个是山居道士,另一个是出家道士,实力属于中等偏下那种,俩人加在一起,估计都打不过我。
孙礼肃然声说:朱先生,一旦你们与清风子交战,不管我们能帮上多少,必定会有一分热,就发一分光。
两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倒是让我挺感动。
我笑说:除非是我们三个身受重伤,否则清风子那个怂货,绝对不敢对我们出手。
孙鸣金不解,大哥,你刚才猝然出手,把我都给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马上就要干仗了呢!
你咋就知道,清风子不敢和咱们打呢?
我解释说:清风子这个人,玩弄心术是一把好手,收集情报的能力同样不错。
他在短时间内,能聚集出这么多人,让上层制衡中层,中层制衡下层,自己做绝对的领导者,可见其心机之深重。
同样,像这样人想得多,没有绝对把握,是不会出手的。
下墓探穴,要的是向死而生,像他这样瞻前顾后,反而是必死无疑。
倘若最初时,清风子没那么多心眼,一心一意修炼,以他的天赋足够晋升入祭酒道士。
不会像现在似的,一直卡在在家道士巅峰,即将消耗到寿命的尽头。
向死而生么……孙礼目光怅惘,忽然苦涩的笑了两声,朱先生,我明白了,或许我与小敏,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们小门小户,为的只是在安稳的同时,寻觅到一线仙缘。
我说:现在迷途知返,并不算晚,回去吧。
孙礼笑呵呵的道:小敏,爷爷这把老骨头,怎么都无所谓。
你年轻,还有无限可能,你是怎么想?
孙敏美眸毅然,爷爷,我想进去试试!
如果真碰上危险,大不了中途退出就是。
孙礼倒也洒脱,好,爷爷就陪着你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