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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朱济潢

    被朱权这么一呵斥,朱济熺似乎清醒了几分。

    甩了甩头,随后朝自己的嘴巴上轻轻拍了几下。

    随后笑道:“十七叔教训得是,小侄是有些醉了,说的都是胡话,小侄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哼。”

    朱权怒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大侄子,别怪十七叔没提醒你,当心祸从口出啊,你这大嘴巴的性子,真该改一改了。”

    “是是是,是小侄的错,不该非议四叔,不该非议陛下。”

    朱济熺好像真的意识到错了,连忙改变口风。

    随后自罚了三杯,然后便只是劝酒,再也没提其他事情。

    但朱权还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和这个大侄子打过的交道也不算少了,朱棣还未起兵靖难的时候,宁、燕、晋、辽、庆、肃、秦、代等八大藩经常会合兵一处扫荡草原。

    当时的晋藩还是朱济熺的父亲晋恭王朱棡,但朱济熺朱高煦等年纪稍微大点的王二代,也基本上都会随军出征。

    与年纪比自己要大得多的三哥朱棡和四哥朱棣相比,显然这些年纪和自己相差不多的侄子更对他的胃口。

    在军中的时候,朱济熺可不是这种性子。

    见朱济熺又要给自己斟酒,朱权伸手挡开。

    随后起身说道:“罢了,今日心情不佳,这酒还是改日再饮吧,大侄子,我先走了。”

    说完,朱权就要离开。

    “十七叔,别着急走嘛,再陪侄儿喝几杯。”

    朱济熺一把拉住朱权,举着酒杯就要往朱权的嘴里送去。

    朱权伸手抵住酒杯,淡淡的说道:“改日吧,本王今日还有要事,你也醉了,去歇息一下吧。”

    说完,不顾朱济熺的挽留,一甩袖子便走远了。

    “诶,十七叔,别走啊......”

    看着朱权越走越远的身影,朱济熺的眼中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片刻之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走到朱济熺身旁,拱手问道:“王爷,如何了?”

    朱济熺随手将酒杯丢进凉亭外的湖泊里,淡淡的说道:“本王这位十七叔,怕是已经被四叔吓破胆,成了一条断脊之犬。”

    说完,顿了顿,缓缓道:“不足与谋。”

    听完朱济熺的回答,中年男子沉吟道:“那,要放弃拉拢宁王吗?”

    朱济熺摇了摇头:“找个机会再试探一下吧,本王就不信,他心里当真对四叔没有一丝不满。”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随后不再说话。

    朱济熺继续道:“锦衣卫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锦衣卫守卫森严,想在锦衣卫的地盘上杀掉陈堪,很难。”

    “罢了,放弃吧,不要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了咱们的大事。”

    朱济熺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之色。

    随后问道:“景先生,你那边,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吧?”

    中年男子拱手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好。”

    朱济熺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微风吹拂在脸上的舒坦。

    二人沉默片刻后,朱济熺睁开双眼,眼中再无半点迷蒙之色。

    “三日后,若是秦王那边还没有消息,景先生就直接动手吧。”

    中年男子缓缓点头道:“可以,只是晋地与北平,就要仰仗王爷了。”

    “放心,明日本王便会去向四叔请辞,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封地。”

    ......

    陈堪还不知道朱济熺已经放弃了刺杀他的打算,因为在大牢里坚守了半个多月,陈堪终于等到了他想等的人。

    一个长相与朱济熺有着五六分相似,但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双眼之中带着一些狡诈与奸猾的青年。

    昭德王朱济潢,晋恭王朱棡的第三子。

    朱济熺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想要扳倒朱济熺,必须得此人出马不可。

    历史上记载朱济熺幼时在南京读书,与建文帝朱允炆,秦隐王朱尚炳,明仁宗朱高炽关系甚好,所以朱济熺对于朱棣篡位之事心里很是不满。

    此事被朱济潢得知后,便上蹿下跳的给朱棣上眼药,最终朱棣才在永乐十二年下定决心将朱济熺废为庶人。

    而现在,因为陈堪的原因,朱济熺想要再潇洒十二年,那就是痴人说梦话。

    陈堪在打量着朱济潢,朱济潢同样在打量陈堪。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锦衣卫镇抚使,朱济潢有些狐疑的问道:“你就是陈堪?”

    陈堪:“......”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这么问?

    难道正常人见面不该是互相关心一句,吃了吗?

    “我就是!”

    陈堪应了一声。

    朱济潢大大咧咧的在陈堪面前坐下,问道:“就是你说,只要我来京师,你便能让我成为晋王?”

    陈堪摇摇头:“我没说啊!”

    “混账!”

    朱济潢勃然大怒,他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他确实没说,是我说的。”

    一道声音从牢房之外传来,朱济潢转头看去,顿时露出一脸谄媚之色:“表兄,此言当真?”

    李景隆一脸郁闷道:“不当真我大老远把你从太原叫过来干嘛,你以为我这个锦衣卫镇抚使很闲吗?”

    “嘿嘿嘿,表兄别见怪,小弟不是这个意思,这不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嘛。”

    面对着李景隆,朱济潢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叫一个阿谀谄媚。

    连陈堪看了都觉得替他脸红。

    “起开!”

    李景隆不满的呵斥了一声,朱济潢便乖乖站了起来。

    来到朱济潢刚才坐的胡凳上坐下,李景隆将一封奏折在陈堪面前晃了晃,一脸奸笑道:“老弟,猜猜这是什么?”

    陈堪白眼一翻,道:“山西布政使司的奏折!”

    “咦?”

    李景隆猛地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

    陈堪一耸肩:“猜的呗!”

    “神了啊,你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李景隆有些狐疑:“不是黄狗儿告诉你的吧?”

    陈堪以手扶额:“知道你还问。”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猜得到呢。这个黄狗儿,本官都让他别乱说了,要是打草惊蛇,我废了他!”

    李景隆有些不满,得到这个奏折时他就千叮咛万嘱咐,自己没动手前,千万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