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那丫头过来信誓旦旦的说题卷没有被烧,又说太子府上有异常,有一个单独的院子被重重把手,外人根本不得进入。
她便以为文大儒等人确实在太子府中,那也确实是一个藏人的地方,任谁都不敢去太子府放肆,文大儒等人也可以在其中安静的批阅题卷。
她将这个结果告诉给李云云和父亲,他们也认为文大儒等人应当就在那处院落中,只不过他们虽然知道那院落落在何处,院落院落外面又有禁军护卫,那些武林高手根本进不去。
这几日她一直派人紧盯着太子府,就是想找到其中漏洞,好想办法能混到那院子中,没想到今日才知道,原来那院子里藏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群禁军侍卫。
盯着太子府的人跟他一起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等看到里面出来的人时,才知道他们被骗了,李云兴弄了一出祸水东引,反而让他们没心情再去寻找别的可疑之处。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文大儒等人被接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箱箱题卷,他们都被气得咬牙切齿。
果然没错,题卷真的没有被烧毁,他们之前做的都是无用功。
柳仲卿气愤的看向柳如絮。
“你不是说了你的人说题卷在太子府内,这些时,我们全盯着太子府,反而错过了这处偏院,浪费了一个毁了题卷的好机会。”
柳如絮没想到怪来怪去,最后,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她身上,当即忍不了,冷哼一声。
“从一开始就是你们要去偷题卷,后来又想火烧题卷费了,那么大功夫,结果不还是一点用都没有,我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不对,题卷的确没有被烧毁,而那间院子确实有问题,毕竟那里面可是藏着一千禁军,若是我们提前利用好这个消息,说不定还可以诬陷李云兴私藏禁军是想造反,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你们错过,竟然还有脸赖在我身上。”
李云天叹了口气,确实如此他们太着急了,见到那院子里出来的是禁军,一个个惊慌不已,若是真拿住这个把柄说他私藏禁军是为了造反,确实可以参他一本。
只是大抵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评李云兴那般狡猾的性格,说不定能盛上好几个理由。
柳仲卿听到女儿竟敢顶撞自己,气的不行,手指都颤抖起来。
“你既然知道那么多,为何当时不说?如今事已至此,才来放马后炮。”
柳如絮也是后面才想到的,当时确实过于出乎他们意料,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的人没有问题,而且她还可以在李云兴的府上继续为我探听消息,不过我奉劝父亲还是莫要自作聪明,以后做什么事之前与我商议,免得像今日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说完就离开了,倒是把柳仲卿气的直跳脚,指着她的背影骂不孝女。
李云天越想越觉得柳仲卿到底是老了,自从两方开始,联合以来未曾做过一件对他有益的事,反而一直在给李云兴创造机会。
尤其是通过这件事,他寻到了更好的合作伙伴,那便是柳如絮。
这位皇后娘娘看起来可要比柳仲卿聪明许多,他原以为跟柳家合作,柳如絮必然要帮他。如今看来,柳家人已经产生了内讧,他似乎也要在这两个姓柳的人之间抉择一下。
“柳大人不要再气了,当下我们还需要想办法阻拦此事,我们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柳仲卿脸色铁青,事已至此,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另一边,李云兴将文大儒接到了自己府上,汇文馆还没有建好,没有地方会比太子府更加安全。
当天夜里,吃过庆功的酒席之后,文大儒单独找到李云兴。
“我批阅题卷。看到太子殿下答的题卷,心生感慨,凭太子殿下这般学识,难怪不用提前看题目,在考场之上能有那样发挥,我都自愧不如。”
李云兴听到这话,便知道自己答的不错,毕竟是从应试教育中走过来的人,学了太多历史教训,这都是先辈们总结下来的经验,他不过是将那些经验又汇总了一下,其实也是一种作弊,算不得多厉害。
“大儒不必这样夸我,说起要参加此次科举,也不过是我年轻气盛,与旁人赌气之言,说起来不怕大儒笑话,我确实挺没气度的,竟与一个寒门学子置气至此。”
文大儒摇了摇头,太子还年轻,有些气性很正常,也正是因为这些气性,所以他这个人才更显得鲜活。
“太子不必过于谦虚,你的题卷摆在那里,任何人都不敢对您有任何质疑,说实话,即便是我提前让您看到题卷上的问题,纵使多位学者与我一同为太子助力,也答不出来太子的那份题卷。”
他还是头一次在学问上产生自卑,竟然还是面对这样一个上位机关的少年,不过他心中没有一点嫉妒之意,反而更加心生欢喜,喜这少年是武朝太子。
他犹豫了一阵,还是坚定的问道。
“我还有一个疑问,太子若觉得冒犯,可以选择不答,您常年在宫中,武皇为太子寻得的太子师自然是学问最高的,可我大概清楚他们能教出来的东西,无外乎为君之道尔尔,可太子的许多言论,其深其广,更像是亲历民间,走遍万水千山之后的有感而发,所以冒昧问一下,太子可是有来自民间的恩师?”
很多言论不是凭空而造,更像是有足够多的阅历之后才能写出来的。
他透过那份题卷,隐约就能看到千年的厚重之感,虽不能说这题卷融汇千年智慧,但若想要感悟至此,必然要有几十年的阅历,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李云兴哈哈一笑,果然在学问之事上,没有人能够瞒得过文大儒。
“您说的对,我确实有一位恩师,恩师对我恩重如山,我谨遵他的教诲。”
那位恩师的名字叫做“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