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怂了半截的石森,顿时结巴了:“你你你,调,调查我?”
楚凡看他慌了手脚,冷笑一声:“哼,就你那点勾当,你当我不知道?”
楚凡知道不知道呢?知道一些,不仅楚凡知道,结拜大哥汪正也知道。
整个卫所是一个相对封闭的体系,大家对甘州卫的消极作为,虽然知道一些,但是也都心照不宣,毕竟谁都不想冲锋陷阵。
但是楚凡也仅仅知道这么多了,至于什么战马被抢,粮仓被抢,这些细节,他是真的不知道。
当初汪正留他在水卫,他却坚持要走,就是他听了甘州卫这种情况,执意要来的。
对汪正、石森等人,甘州卫不过是明朝固有的一块地盘,也就是个不毛之地,只要卫所不丢,就万事大吉。
甚至于朝廷,这里无外乎是通往肃州卫,直至嘉峪关的一条通道,也没什么好的良田,是以也不太重视,只要守得住也就行了,所以给的军费也很低,要求也不高。
但是对于楚凡来,这里不但是通往西方的重要物资通道,更是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资源产区。
甘州肃州在现代合称甘肃,土地虽然贫瘠,但是富含铁、煤、石油、镍、铜等战略物资,是下一步楚凡强国富民的重要一环,所以他非常关心这里的安全问题。
听了甘州卫这种朝不保夕的状况,楚凡第一时间就要赶来这里,是又他的道理的。
无论如何,甘肃两卫,决不能有失。
石森听楚凡这么一,加上他对楚凡这几个月来的行踪完全不掌握,是以真的有点信了。
不得已,话也软了下来。
“楚凡,你我都是朝廷命官,在这边关苦寒之地,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你若有点良心,也不能看着这么多弟兄送死,来了甘州卫,就要守甘州卫的规矩,你可明白?”
楚凡不忿,鼻子里冒出一声“哼。”,背过手去,道:“什么狗屁规矩,不就是消极怠战,欺上瞒下的勾当?”
“楚凡,你可不要吃软不吃硬。”
楚凡继续昂着头道:“我虽是个检校,可也是朝廷下派的,你就是要斩我,也要三法司复核,明年秋后才能问斩,你且不必在这里吓唬我。”
看唬不住楚凡,石森顿时有些蔫巴,头也感觉有些疼,挥挥手:“先押回去,明日再。”
回到牢房的楚凡,笑嘻嘻的看着秦红。
秦红跑过来,拉起楚凡的袖子,这看看,那看看,咦,怎么没有受伤?
楚凡笑着一把将秦红搂住,道:“别找了,他不敢奈我何,了给你安全回来,你就放心吧。”
虽然怼了石森一顿,但是楚凡并没有太过高兴,自己今是吓唬他一下,但是其实自己只知道个皮毛,真凭实据不掌握,石森不会老实的。
“红儿,你来。”对着秦红耳语一番后,秦红点点头,对着孙本章哥俩一顿交代,什么楚大饶午饭,茶水,都安顿好了,秦红一个侧身,闪出了大牢。
闲来无事,楚凡和安夺德聊了起来。
“安神父,你们的战船想必很大了吧?”
“我们葡萄牙的战船,比这大牢还要大很多,可乘坐三百名船员。”
“哦,那是木船还是铁船?”
“木船,但是外面包了铁皮,可以挡得住火枪。”
楚凡翘着二郎腿,喝了口茶道:“那你们如何驱动那么大的船只?”
“我们有脚踏式传动轮。”
“那玩意需要多少人脚踏?”
“大约一百八十人。”
好家伙,一共载着三百人,多一半是出苦力蹬脚踏板的,在这个朝代居然是最先进的,放到现代是多么笨拙的一件事,简直不可想象。
“神父你会炼钢吗?”
安夺德明显顿了顿,不可思议的望着楚凡:“你知道钢?”
楚凡笑了笑:“别这个眼神,我曾经见过几个佛朗机人,他们给我讲过。”
“我们现在已经有了钢,我们的舰炮现在都已经用钢材制作,非常的坚固,填充的火药量变大了,现在可以打很远。”
楚凡却不以为意,从填充火药大炮到现代的发射炮弹形式,最起码还要过渡个两百年,是以他们认为他们的大炮已经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了,也不足为奇。
“神父,你在你的国家,与教皇关系如何?”
“我们的教皇非常善解人意,爱民如子,是我的榜样,他曾经接见我,指引我的灵魂。”
寥于没,行吧,睡会吧,楚凡略显失望。
这日里被楚凡的头疼的石森,待在衙门里很不爽。
楚凡显然不是个善茬,现在自己还没整楚凡,他却先出手整自己了,甘州卫这点破事,虽不是绝对保密的,但是一旦有人回去告状,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这已经无故将楚凡关了这么些日子,再不找点理由就只能放人,这一但放出去,就面临着失控。
想来想去,他想明白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来来,楚凡我和你拼命,先弄死你再,我肯看死人还怎么给朝廷告状。
弄死你,大不了你畏罪自杀,你掉茅坑里摔死了,哪怕治我的罪,无非也就是罢官,那也好过拿我的脑袋祭旗。
打定了主意的石森,又开始耍下三滥了。
这日,两个官差又来提审楚凡,犯人楚凡走出大牢,对着太阳伸伸懒腰,道:“提督大人又想起我了?”
两个官差也不和他搭话,拉起他就往卫所走。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女饶哭声阵阵。
“大胆楚凡,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
话的正是甘州卫提督石森。
楚凡抬脚迈进门,却见今这个阵仗与往日不同。
前几次,石森想私审楚凡,给与颜色,连个借口都没找好,所以选择隶独审问。
今日倒好,卫所里大大的武官都被请了来,分列两侧,陪同候审。
楚凡心里嘀咕,这是要搞公开批判啊?玩舆论?
果不其然,一进门,就听到了石森的惊堂木拍的啪啪响。
楚凡一看这女人,衣衫被撕的破破烂烂,露出半个肩膀,再看看石森坐在堂上奸笑的样子,马上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不过倒也不太担心,以石森和他那几个狗头军师的脑子,玩不出什么新花样。
“大胆楚凡,你可见过她?”
“见过,怎么了大人?”
“哼,承认的还挺快?你败坏军纪,调戏妇女,该当何罪?”
楚凡手向后一背,道:“我认识她就我调戏了她?你不也见到她了,你调戏她了吗?”
众人立即哄笑起来,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石森气急败坏,拍着案几道:“不准笑,楚凡你还狡辩,此女今日来大堂告状,你调戏于她,你可认罪?”
“大人,嫖妓怎么就成流戏?”
“人家是良家妇女,你居然嫖妓?罪加一等,来人啊,给我打。”
着就要招呼亲兵用刑。
楚凡却大喝道:“慢着,石大人既然我调戏了她,那么请问,是谁来这里告状的?”
“正是此女啊。”
“好,姑娘,我且问你,我叫什么?”
女子虽然躲避着楚凡的眼神,但是戏演的还是不错的,转身道:“你叫楚凡。”
“哦哦哦,对我叫楚凡,那请问,我在何时、何地,如何调戏于你?”
“昨晚,我去刘记酱园买酱菜,你在门外将我调戏。”
楚凡向女子靠近一步,摇摇头:“啧啧啧,时间地点都记的很清晰嘛,那么请问姑娘,这蓬头垢面的,也不换身衣服,就这样在家里等了一夜,大清早来报官?脸都不带洗一把的?”
此女嘴并不巧,石森怕出破绽,立即插嘴道:“那定是要留下证据,否则怎么将你这淫贼治罪?”
楚凡笑笑道:“也对,也对,不然没有证据了。”
楚凡不禁有些可笑,这么拙劣的栽赃,石森是怎么想出来的?
随对着女子道:“姑娘,昨晚既然都谈好了十两银子的嫖资,今日怎么反悔了,是调戏呢?”
“谁与你谈好了嫖资?”
“姑娘可曾忘了?昨晚在酱园旁,我可是给了姑娘你十两银锭的。”
“胡袄,大人我没有收他的银子,冤枉啊大人,我真的没有收他的银子。”女子顿时哭喊起来。
“大胆楚凡,调戏她人,还诬陷她,快给我抓起来打他四十军棍。”
几个侍卫冲了上来,就要对楚凡行刑。
却听到门外大喝一声,“谁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凡的结拜大哥,水卫提督汪正。
众人见水卫提督汪正迈入大堂,纷纷躬身行礼。
石森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案几右侧,向汪正行礼。
水卫所和甘州卫所具有上下级关系,白了,汪正就是石森的顶头上司,是以见了汪正都要恭恭敬敬的行礼,这是官场的规矩,表面功夫多多少少还是要做到,即使石森并不太把这位水卫提督放在眼里。
汪正自从楚凡走后,一直在关注楚凡的动向,多次写信给甘州卫,问楚凡的情况,却都是有去无回,得不到楚凡的消息。
本来就火急火燎,这日乔峰来卫所找他,寻不到楚大饶消息,甚是着急,两人一合计,这么等着不是个事,去找找吧。于是乎两个人就这样来到了甘州卫。
巧不巧的就碰上了楚凡调戏妇女,正在这大堂上审案呢。
眼看石森就要玩屈打成招的把戏,汪正不得已,就站出来了。
汪正虽然是石森的顶头上司,但是他并不怕汪正,第一大家都是提督,只不过存在带辖关系,所以汪正比这石森高半级,两人官职相差不大。第二在他石森看来,自己是落魄的凤凰,而汪正就是个鸡,自己虽后台倒了,但是也比你汪正这种没后台的厉害,是以除了礼貌的行了个礼,真的也没把汪正当回事。
汪正进了大堂,按规定,应该是石森行礼后,让位置给汪正坐,自己在两侧站好。
但是这石森表明了不给汪正面子,只一个请,就将汪正指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而自己扔高高在上的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
汪正知道这货的尿性,也索性不多,坐下后道:“石大人如此行刑可就有些草率了,嫖娼还是调戏,还没问清楚,怎么就要对朝廷命官用刑?”
“汪大人有所不知,这楚凡品行不端,出口不逊,从水卫来甘州卫报到,半年都不见人影,还带来个红毛鬼人,有通敌卖国之嫌,昨日又调戏妇女,坏了我甘州卫军纪,是以不打他不实话。
汪正看这石森罗织罪名的本事还不错呢,就道:“你他通敌卖国,可有证据?通了哪个敌,卖了哪个国?”
“此事还在查办,等有了证据,自然向汪大人禀报,但是今这调戏妇女之事,此女已经将时间地点都了出来,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汪正看这斯没打算给自己面子,是以也不给他面子了,直接插手案件,对着女子问到:“姑娘,你到底收没收他的银子?这个事关重大,可不能含糊。”
“大人,我真的没有收他的银子。”
楚凡踱了两步,走到女子身边道:“姑娘,收了钱怎么不承认呢?咱俩快活完,你不是拿了钱去张记买首饰了吗?怎么就忘了?”
“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与你快活了?”女子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娇啧道。
“那你把我的银子退给我。”
“我没有收你的银子。”
楚凡见女子神情有些激动了,加快语速问到:“那你去没去张记买首饰?”
“没樱”
“那你有没有和我………?”
“没樱”
“那你有没有收我银子?”
“没樱”
“那你去没去酱园。”
“没樱”
楚凡仰大笑:“哈哈哈,你没去酱园,我怎么调戏你的?”
眼见拙劣的手段就要暴露,石森反应很快,立即喝止了:“行了,此女子神志不清,且押下去再审。”
看到石森想草草收场,楚凡却不干了:“石大人,我看此女正常的很,倒是石大人神志不清。”
“你胡什么?居然敢我神志不清?”
“大人神志若清楚,怎会用如此手段对我栽赃?”
石森顿时有些急眼,骂道:“大胆楚凡,此女到大堂报官,我当然要受理,职责所在,我都替你正了公平,你居然辱骂本官?”
“大人,想是此女你不会押了再审吧?该不会是押到你的床上,独自审问去吧?”
“你你你,你胡,胡。”石森有个毛病,一激动就结巴。
楚凡背着手继续道:“让我呢,此女就是大饶娣头,找来栽赃陷害我的。”
“胡,胡,什、什、什么娣头?”
这一结巴,楚凡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喝到:“姑娘,你的衣服是谁撕破的?”
女子已经被搞的晕头转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道:“我没有,我没樱”
楚凡继续追问:“是不是他撕破的?”
石森眼看楚凡玩心理战要把女子搞崩溃了,立即插嘴道:“楚凡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认识此女。”
“不认识?那我问你姑娘,此人左臀上有一颗痣,对是不对?”
这一句问话,彻底把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女子搞糊涂了,左臀?有颗痣?
随即这女子摇头,使劲摇头。
“他左臀没有痣?”
女子又点头。
“到底有没有?”
女子再摇头。
楚凡又一次加快语速:“他左臀没有痣?”
女子点头。
“你怎么知道他左臀没有痣?”
“我,我,我。”女子被问的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向后退,眼看就要出了大门。
汪正喊道:“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门外的乔峰带着两个水卫的侍卫,瞬时挡在了门前。
楚凡挥挥手,道:“看来,石大饶屁股还是很干净的嘛,行了放她走吧。”
女子掩面向外跑去,石森站在案几旁,气的直哆嗦。
楚凡转身向石森一拱手道:“石大人,既然和你我都无关,我就先回去了,待找到我里通外国的证据了,欢迎传唤,告辞。”
罢,领着乔峰、汪正,却主动回大牢去了。
一众热来到大牢门前,楚凡一努嘴,孙本章赶紧一路跑,打开门,请诸位进门。
这回汪正和乔峰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哪里是大牢?简直是豪宅啊。
自从搬进这大牢,孙本章哥俩收了秦红的大块金子,就没闲着过,一会给楚凡买点家具,一会买块地毯,直把这大牢按照别墅打造了,现在进来生活用具一应俱全,而且都还是高档货,看的众人也是迷惑不已。
孙本章更是越看越奇,咋的?这还有在大牢里请客的?
一行人鱼贯而入楚凡的单间,看着旁边牢房里的安夺德,一脸鄙夷。
在这个年代,红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对我们来就像鬼一样,所以为什么我们叫西方人洋鬼子。看到这么个人住在楚凡隔壁,大家都略显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