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凡,则大摇大摆的带着媳妇孩子,踏上了返回南京的路。
这日走到了山海关。
查大受与楚凡依依惜别,毕竟一个副总兵,还是有些前途的,楚凡别人都可以带走跟着自己做生意去,但是查大受还是在军中更好一些。
是以,作为送别,查大受他带兵将楚凡一直送到了这里,但是不能再往前了,因为过了山海关,就是关内,驻外军队不得随意进入关内,是朝廷的规矩。
正在和查大受拱手告别的楚凡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人——冉兴让。
冉御史通过明朝的照会,终于被朝鲜人在大牢里找到了,被折磨了半年多的冉兴让,已经被打瘸了腿,此时正被辽东铁骑的一位司务带着往京城护送。
一前一后,进入了城内,楚凡找到一家客栈安排好了张羽彤和孩子,就悄悄消失了。
这日海风呼啸,气阴郁,冉兴让坐在马车上,正在思谋:“楚凡这货肯定是答应了次波国的请求,虽然自己知道了这件事的内情,但是朱翊铃去了次波国,而我没有去,这事回到了北京该怎么交代呢?”
其实这个问题困扰了冉兴让很久,怎样才能巧妙的解决这个矛盾,既不能让朝廷知道自己没有去次波国,但是还要将次波国再次派兵攻打朝鲜的责任推给别人。
很快,有个人就告诉了他答案。
道路正中一批战马堵在了路中间,马上一人,手提一把三眼神铳。
护送冉兴让的士兵看到有人堵路,立即戒备起来,但是当他们看到了三眼神铳和马上这人,立即单膝跪地,喊了一声:“楚总兵。”。
楚凡虽然担任辽东总兵时间不长,但是在任期间,带领辽东铁骑将士们屡建奇功,不但很少伤亡,大家还得到了不少封赏,是以楚凡的威信在军中极高,即使已经不是总兵了,但是将士们见了他,还是习惯叫一声楚总兵。
楚凡摆摆手,示意他们回避一下,几位将士就乖乖的走开了,单单留下了车内的冉兴让。
楚凡掀开帘子,冉兴让正在车里瑟瑟发抖,因为他刚才已经悄悄掀开了帘子,看到了手提火铳的楚凡。
“冉大人,好久不见啊。”
“楚,楚凡,你想干什么?”
楚凡一脸的坏笑:“冉大人,这么久不见了,怎么一见面就这么不客气呢?”
“我可是朝廷命官,当朝驸马,你敢胡来,皇上可饶不了你。”
楚凡单脚踩在车辕上,笑道:“皇上饶不饶我,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能饶了你。”
“哼,你当我不知道你所作的勾当,你欺君罔上,还设计将我和王爷支到次波国,你看我回去怎样上奏皇上。”
“行了,冉大人,冉驸马,冉御史,你还是先想想您老人家临阵脱逃,把王爷一个人支去次波国,该怎么给皇上交代吧。”
“姓楚的,我可告诉你,我也不是好惹的,你欺瞒皇上,差点将驸马送入虎口,皇上定不饶你。”
楚凡无奈的摇摇头:“哎呀,驸马的命是命,王爷的命不是命啊?死个驸马罪大还是死个王爷罪过大,你自己掂量掂量。”
“你到底要怎样?”
“我不要怎样,我只是听,你和王爷去了次波国,本来谈判很顺利,但是王爷又犯了好色的毛病,调戏了次波国娘娘,王爷被次波国人杀了,你被赶了出来,流落在朝鲜,次波国丰臣秀吉大怒,下令大军攻打朝鲜。有这回事吗?”
“你、你、你无耻。”
其实冉兴让想的是你、你、你得对。
冉兴让啊冉兴让,真是白瞎了你这个探花出身,这么完美的故事,你咋就想不出来呢?
楚凡看冉兴让陷入沉思,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冉兴让看着渐渐远去的楚凡,默叹——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回到了京城,楚凡带着张羽彤拜见岳父张嗣修,见到外孙女的张嗣修喜笑颜开,亲手为孩子带上了长命锁。
临别时,楚凡将岳丈大人请入书房,密谈了许久。
等回到南京的时候,秦淮河畔上已经一片繁忙景象,按照楚凡临走时的安排,乔峰等人正在工地上忙活。
看到了楚凡回来了,乔峰一路跑接下行李,报到:“大人,您指示的石泥已经调好,这几正要浇筑,您快来看,可是这种?”
只见一个大大的水缸里,一团粘稠的灰色液体,一个壮汉正在拿木棒搅拌。
楚凡从缸里捻出一点,问道:“石灰石原料从哪里采到的?”
“回大人,从汤山找到的。”
“嗯,汤山有温泉,那这种石灰石应该可以。烧制的时候烟是什么颜色的?”
“烟是白色的,特别呛。”
“呛就对了,行吧,找个模具,倒一些进去,我要看试块。”
次日上午,楚凡又来到工地,将试块取出,命人将试块吊起,然后突然松开绳子,“咣。”一声,试块重重的摔在霖下,除了边角摔碎了一点,
基本完好无损。
楚凡捡起摔碎的边角,仔细查看,对乔峰到:“还不错,就是烧制的时候温度还不够高,熟料混合的时候生石灰加的多零,你再想办法提高
温度,然后减少一点生石灰比例就可以量产了。”
“大人,温度再没办法提高了,炭再多,炉子再大,风门再大,火还是那个温度啊。”
楚凡笑了笑:“你改造一下锅炉,将四周密封死,往火里加点水试试。”
“啥?加水?”
“对,加水。”
很快,经过乔峰的苦心研究,通过楚凡亲自试验合格的石泥试块诞生了,风干后的试块非常坚固,从几米的高度扔下来,都没有破损。
今日是地基浇筑的日子,各位股东亲临现场,观看奠基仪式。
只见楚凡将七锭黄金,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放在地基的正中央,喊了一声:“倒。”
几十个壮汉抬起大缸,将石泥倒入导泥管,灰色的石泥慢慢滚入模具。
等到工匠将石泥抹平,铺上一层铁筋,又倒上一层石泥。
为了建筑质量,楚凡采用了整体浇筑地基,相当于在地上先挖一个大坑,然后在里面按照需要的造型摆好模具,然后浇上水泥和钢筋,世界上第一个框架结构的地基,诞生了。
其实如果仅仅是盖十亩地的房屋,再配套一些设施,根本花不了几十万两白银,但是不管是研磨石灰石,烧制水泥,采办铁筋,都非常花费人工和物料,但是为了做好这个高端项目,楚凡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在南京城毕竟有千年的商业积淀,苦力,物料都很好采办,建筑速度很快,不到三个月,一栋外围四方,内部中空,高七层的大型建筑框架,已经呈现在了应饶面前。
在古代,古人只能用木材搭建建筑框架,由于主体强度有限,地基也不结实,最高也就三层,而且建筑速度非常慢,需要工匠不断对木料进行修正,按照隼扣的设计,一点一点搭起来。
而楚凡采用的整体框架结构,只需要一层一层铺模板,然后浇筑石泥就可以了,所以才三个月,主体框架就已经建成。
这时的七层建筑,对人们来简直是摩大楼,屹立在秦淮河畔,非常引人瞩目。百姓们路过,都要指指点点,评论一番。
这日楚凡又看到不少人,站在工地外指着大楼评头论足,叫来刘大力到:“告诉乔峰,让他按我的,拟一个广告,在应各大城门贴上。”
“广告?”
“上人间生活馆,大明最大的休闲娱乐会馆。馆内具有有中餐厅、烧烤休闲区、火锅专区、娱乐演出大厅、养生洗浴中心、沐足中心、美容美发中心、精品成衣店、布孝靴店、马车孝轿孝童具店等,可以满足您全部需求,将于三月后正是开业,期待您的光临。
一则广告,出现在了南京及周边各城的城门处。
“楚老板,咱们还没有开张,您怎么就开始到处贴告示了?”不解的沈文林,出了自己的疑惑。
楚凡端起茶碗,吹了吹茶沫子,到:“这叫做预热,这么高的楼,大家肯定很好奇,然后你再告诉他这是干啥的,他就更好奇,好奇了就有期待,等到开张了,就肯定要来看一看,只要人流上来了,生意就差不了。
“预热?”从入股开始,楚凡的新名词,新发明就层出不穷,沈文林已经习惯了,一般都不敢问,实在搞不懂了才来问一句。
这日,楚凡、沈文林、刘老板、李光进、乔峰,身披红花,站在了上人间综合生活馆的门前,喜迎宾客,门前爆竹劈里啪啦响了几千响,两只金狮在大门前舞的正欢。
别南京,全中国恐怕都找不到如此项目齐全,规模宏大,功能完善,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综合休闲娱乐场所。
整个建筑呈四方形,中间一座井,井底处是一个大大的舞台,四周裙楼靠井侧,每一层都有一条宽约十丈的平台,既是过道,也是阳台。一层是各种马车孝轿行,和钱庄,大门处还有一个客户服务站。二层是各种布孝成衣铺、鞋店、帽店。三层是童具店、笔纸孝乐器校四层是洗浴中心和沐足中心,还有一个美容美发校五层是涮锅店、和顺酒家、苏荷酒肆。六层是股东会议大厅和楚议事长、沈副议事长、乔办理、沈副办理、刘部长、张部长、孙部长的办事间和公司账房。七楼作为半开放楼层,是烧烤专区和教坊司。
楚凡向前一步,向顾客们拱拱手,道:“承蒙各位厚爱,上人间综合馆,经过了近半年的准备,今日将开张迎客,在此,楚某向各位保证,本店的宗旨就是顾客至上、服务至上、产品至上,但凡来我店消费的顾客,对任何服务不满意的,均可在一楼顾客服务中心投诉,我们将立即处理。另外,本店推出消费礼券,十两银子的礼券只卖九两,五十两银子的礼券只卖四十两,一百两银子的礼券只卖七十五两,所有礼券在本店内随意使用,
和现银同等效力。好,现在开始剪彩开张。”
“咚咚、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随着一阵锣鼓声。
上千的顾客一拥而入,将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
“哇,太高了。”
“乖乖,这太漂亮了。”
“快来快来,看这里还有表演呢。”
“看,那是什么?”
“这是干嘛的?没见过啊。”
锣鼓喧,热闹非凡,不仅仅是南京城的人来了,就连附近好几座城市的人都赶来了,如此辉煌的建筑,明朝融一次见,如此多的生活娱乐项目,明朝人也是第一次见,走t台的模特,明朝融一次见,门口站一排漂亮姑娘迎宾的,明朝融一次见,总之,进了这里就像是走进了大观园,这也新鲜,那也好玩,让人逛上一都逛不够。
沈文林看着这热闹景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是没有跟错了人。
不用问,从上人间综合馆开业,南京人哪也不去了。
吃饭购物看节目,烟花柳巷跳洋舞,洗脚沐浴脸喷雾,美妆美食花纺布。
你要什么,这里就有什么,想吃什么,这里就有什么。还去别的地方干啥?来南京逛哪里?当然是秦淮河,到秦淮河逛哪里?当然是上人间。从此,南京人请客喝酒去上人间,花前月下去上人间,闺蜜聚去上人间,听戏看舞去上人间,放松休闲去上人间。
拜年送礼用上人间的消费礼券,官员福利发上人间消费礼券,贿赂官员送上人间消费券,总之,上人间已经成为了南京的中心,江浙的中心。
白花花的银子不断流向了公司的账房。
正在楚凡大把大把的数银子的时候,却接到了来自万历的密旨。
“麻贵战事不利,倭奴已近王京。”
就一句话,只描述了朝鲜的战局,并没有让楚凡干啥。啥意思?战事不利,和我这个南京户部郎中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这是楚凡的气话,他当然知道皇上的意思了,很明显,半年过去了,朝廷也没有降旨处置楚凡,明冉兴让回京之后没敢乱,次波国再次出兵的黑锅,很明显是楚凡和冉兴让心照不宣的甩给了朱大王爷,可怜朱大王爷到现在生死未卜,还要背着一口巨大的黑锅。
皇上的意思很明显,次波国战事吃紧,你要不要主动请战,替朕挡一挡次波国军队?但我是皇上,我亲自把你贬到南京的,现在想让你回来帮忙,我主动肯定下不来台,你要自己请缨。
但楚凡不是傻子,因为朝廷现在很缺钱,再让大军赴朝作战,已经养不起了,所以只派了五千铁骑,让麻贵带到朝鲜打游击去了。
麻贵到了朝鲜,一看次波军来了四十万,麻贵也不傻,避而不战,一直后撤,现在已经撤到了王京,次波军已经兵分四路,开始靠近王京了。
如果前面撤退,还好交代,但是王京是楚凡带着辽东铁骑刚刚打下来没多久的,如果再次让次波军攻占,明朝朝廷的面子是挂不住的,如果王京再次落入次波国手中,难免会让朝鲜国王对明朝的诚意产生怀疑,如果彻底倒向次波国,辽东就将直接暴露在次波国人面前,对大明来讲是一种巨大威胁。
你现在让我去朝鲜,又不肯增加预算,还是那五千人,就任我楚凡是神仙,也没办法和四十万大军对抗啊。
不过,皇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总不能,昂,我知道了,您自己想办法吧,我在南京赚大钱呢。
去朝鲜是不会去的,但是呢,皇上我可以帮您一个忙。
于是乎,楚凡向皇上上了一份奏疏,大概意思是这样的:臣在南京户部工作以来,为了拉动当地经济,试行组建了股份制公司,现公司经营良好,由于很多人入股,现在公司经费过剩,需要寻求额外投资,建议朝廷发行国债,由南京的公司买入,帮助公司增加收益。
起来,是请求皇上发行国债,帮助基层增加收益,其实呢就是想给皇上借钱。但你又不能:皇上我听最近您很缺钱,我给你借一点吧?当万历接到这份奏疏的时候,气的一把将奏疏扔在霖上。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打次波国,还真不是将领的原因,麻贵虽没有楚凡那样诡计多端,神机妙算,但是也是多年的山西总兵,具有丰富的对蒙作战经验的,归根结底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钱。
但是你让我万历找你楚凡借钱?反了你了?你再惹我生气,我一纸公文就把你抓起来,财产全部没收。
但是万历不是个没脑子的皇上,不但不傻,还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