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进房间的时候,谢宴声正坐在客厅讲电话。
你小子消息挺灵通,澜澜刚到上京你就听说了,我弟妹怎么样了,预产期也快了吧……
不用问,温澜也知道谢宴声在和谁聊天。
她脱掉外套,找了把剪刀把那束黄腊梅修剪了下,放进一只古色古香的瓷瓶。
手机来电响了,看到是周翘,她急忙点了接听键,去了卧室。
澜澜,听小黎说你去了上京,是不是谢宴声又欺负你了?周翘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关切。
小黎是周翘的助理,温澜来京前把tt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她。
我在这上京待不了几天就回去了。设计部每天出的款式我都把着关呢,你和赵欢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就行!
温澜看了下腕表,周翘那边现在应该是深夜。
你真的没事吧?周翘很是担心,声音忽然低下来,听到你签了谅解书,我就知道肯定是他们又逼你了——
温澜正听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她的手机,并点开了免提。
谢家就是个虎狼窝,赶紧离了吧,沈毅已经等了你两年,你不能再让他……
周翘,别说了!
温澜急声打断周翘,伸手去谢宴声手里抢手机。
谢宴声故意把手机举起,温澜用力过猛,把他扑倒在床上。
他一只手牢牢箍住温澜的腰,令她动弹不得。
谢家没有一个人喜欢你!谢宴声欺负你的时候,就没有人替你说过一句话,你受了两年窝囊气还没够啊——那边的周翘对此浑然不知,依旧在劝温澜离婚。
周翘你给我闭嘴!温澜急了,厉声喝道,我手机在谢宴声手里,你马上挂掉电话!
很快,手机中传来结束通话的忙音。
温澜想从谢宴声身上爬起来,不料被他翻身压住。
你好闺蜜都替你打抱不平,催你离婚呢。谢宴声恨恨咬住她耳垂,沈律师等了你两年,你心是石头做的么,就不去心疼心疼他,嗯?
刚刚因为程霓嘉,温澜在谢宴声面前扳回的一局,被周翘一个电话给击得粉碎。
谢宴声眸中的厉光骇人,温澜知道,此时如果和谢宴声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她勾住他脖颈,俏声道:我只心疼你。
听着就很假。他喉结滚动几下,低沉的嗓音染了浓浓的欲,但我还是想听。
我只心疼你——她的手已落在他紧致的腰线上。
难得她主动,谢宴声很快臣服。
但令她意外的是,谢宴声在整个过程中很克制。
她从洗漱间出来,谢宴声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别以为睡一次这事儿就翻篇了。
那就睡两次。她耐着性子从后面拥住他,撒娇地说,两次不行就三次。
他把手中未燃尽的烟摁在窗台的烟灰缸,伸手圈住她,薄唇落在她额头,为了保住谢太太的位子,你够拼。
被他说中心事,她也不恼,反而很坦然,无论哪个女人做谢太太,你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自由。
谢宴声神色明显一滞,放开她,再度点了支烟,段文峥两口子中午要请客,一起去。
好。她爽快应下。
段文峥是谢宴声的好哥们,父辈从政,在上京地位颇高。
出门前,温澜特意选了件颜色亮丽的连衣裙,化了个淡妆。
谢宴声倒是随意,只穿了件休闲大衣。
段家住的是四合院,外面的巷子狭窄破旧,里面
却别有洞天。
段文峥每次请谢宴声吃饭,几乎都是往家领,温澜去年跟着谢宴声来过一次,有幸目睹了皇城根下大佬的生活。
谢宴声一向大方,给段文峥的父母带了很多贵重礼品。
段家二老外出访友了,下周才能回京,四合院里只剩下段文峥和妻子向茉。
向茉高子个又白净,纵使没化妆,挺着个大肚子,五官也精致得没有任何瑕疵。
温澜是第一次见向茉,向茉性子温软,说话不疾不徐,很令人舒服。
她早就听谢宴声说,向家和段家家世相当,向茉和段文峥从小青梅竹马,恋爱婚姻顺风顺水,可谓佳偶天成。
两个男人去东厢房喝茶,向茉陪着温澜说话。
文铮小时候是在江城长大的,和你家宴声可以说是穿开裆裤的交情。后来,宴声来京大念书,又和我俩成了校友。
那个时候的宴声,可谓京大的风云人物,在外面弄了个贸易公司忙得校门都不进,但还不耽误他每学期都拿专业第一。
温澜听得蹙眉,这好像不是她认识的谢宴声吧?
结婚两年,两人能平静交流的时候,大都是她有求于谢宴声,就没有真正地像恋人,夫妻那样敞开心扉聊过过往。
她知道谢宴声念的是京大,一直以为是谢老爷子砸钱买的。
大四开学第一天,宴声从江城回来,请我和文铮吃饭,说在江城一高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向茉说着就笑出声。
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你。
温澜怔住。
谢宴声比她大六岁,大四那年她也该念高二了,搜遍所有的记忆,也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他。
那个时候,她既要学功课,又要学钢琴和绘画,追她的男孩子很多,但没有一个能令她上心。
温澜敛起思绪,幽幽道:还有这事儿啊,宴声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
我记得很清楚,宴声那个时候说,那姑娘太小了,下不去手,再等几年。向茉捂唇轻笑。
毕业后宴声回了江城,偶尔也会来上京,但再也没听他提起过你。再后来,就听到你俩结婚的消息。
温澜的心颤了下。
狡猾如谢宴声,当年明知是温瑾胤设的圈套,还是钻进去把她娶进门,原来是早惦记上她了!
但转念一想,谢宴声曾亲口向她承认当初是见色起意,她很快又平静下来。
谢宴声但凡对她有一点在乎,也不会这样风流肆意,让她沦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她暗暗骂自己:想多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