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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声音清甜,语气又带着几分试探的讨好。

    沈怀州望着她头顶毛绒绒的小坠子,忽然觉得有些手痒。

    沈怀州向来不会苛待自己。

    如何想,便如何做了。

    只不过,他上手捏的不是兔绒发坠,而是云栀白嫩的脸。

    “疼,疼,疼!”

    云栀的小脸皱成一团。

    到底是年少,她的肤质柔软细腻。

    沈怀州极力放轻了力道,却还是留下了一个红印。m.166xs.cc

    他望着云栀因为生气而变得生动夺目的眉眼,心中的浓云倏然散开。

    云栀只瞧见他眸光柔和许多,先前停滞在眉间的郁气消散,嘴角还勾起浅浅的额弧度。

    只不过云栀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恶劣。

    “三师兄......”

    云栀刚想抱怨,可少年勾了勾唇,难得的弯了眉眼。

    “我没有不高兴。”

    “如是有,此刻也好了。”

    短短两句话,哄得云栀丢掉了怨言。

    她眼眸“蹭”地一下变亮,眼底似乎有一簇烟花悄然绽放。

    云栀松开手,温声问:“真的好了?”

    “嗯。”

    “好了,去寻你的浮光灯吧。若是再折腾两日,你就不能及时回苍穹楼了。”

    许是云栀的目光太过灼热,沈怀州有些不自在地转过身。

    云栀这才想起之前心心念念的任务。

    完了。

    差点就忘了。

    一侧的无名看着难得糊涂的小主人,默默的落在了惊春剑上。

    它坐在惊春剑的剑柄上摇头叹气,心中不由得感慨——

    看来世间万物,不论是人还是神,都逃不过一物降一物的定律。

    *

    到底是金丹期。

    威压虽重,但沈怀州一路坦然,宛若无事人。

    睡了一觉醒来的云栀坐在惊春剑后钻研许久,才察觉到身体中的变化。

    这一觉醒来,她体内的力量好像比以前浑厚许多。

    不仅如此,她觉得自己的修为好像也在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变化。

    虽然目前还是停留在筑基七层,但是她总觉得自己的丹田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生了出来。

    不似金丹,也不似元婴。

    倒像一棵小小的嫩芽。

    除此之外,她的灵脉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泾渭分明。

    从前她体内有两种力量,脉络也分了灵脉与神脉两种。

    此次醒来,那两道脉络竟然完美地融成一体。

    云栀隐约想起梦中无名的提醒。

    他好像说...这是血脉传承?

    说起血脉传承,云栀脑海中又蹦出那道俊雅清贵的身影。

    容绍。

    云栀想起了他的名讳。

    说来,梦中窥见容绍的身影时,云栀说不惊讶是假的。

    她虽然做好了容绍是自己生父的心理准备,但是内心深处,又总觉得不合常理。

    那些古籍中都说仙界的两位至高神是无法相见的,那容绍又是如何寻到阿娘的?

    云栀至今记得那句“一神起,一神落。”

    难不成..容绍上位之时,还继承了从前的记忆不成?

    云栀只能从这一方面理解。

    毕竟,按照从前在书中看到的那些言论,容绍根本不会来此处。

    若是来,云栀也只能想到一个目的——

    他是害怕云晚嫣这一世飞升成神,代替他的位置,所以才会来九川大陆寻她。

    但是两人都没想到,后面会出差错。

    而云栀,便是这个差错的产物。

    小姑娘顺着自己的思路将往事一捋,只觉茅塞顿开。

    只不过..这样算来,她好像是个意外耶。

    不过,这都不重要。

    比起自己的身世,她对阿娘的身份与秘密更为好奇。

    她总觉得阿娘懂得许多。

    就好像...这一切是她早就安排好的一般。

    从唐兮柔要她性命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走向,似乎都在云晚嫣的预料之中。

    难道阿娘能预见到她的未来吗?

    层层疑虑笼罩了云栀,她压下脑海中不断涌出的想法,低低地叹了声气。

    也罢。

    眼下这些还只是个猜测,到底真相如何,还得等她出元端秘境再说。

    等阿娘彻底恢复,到时候,一切真相就能水落石出了。

    眼下还需要完成最后一件事。

    云栀侧目,她望着万虫谷深处传来的阵阵波动,眸色沉下来。

    *

    接近黄昏,万虫谷入口处的动静终于停歇。

    几个浑身是血的青年提着剑从成堆的妖兽中爬出。

    身穿灰色衣衫的青年精疲力竭地倒在空地上,他侧过脸看向旁边芝兰玉树般的傅行,气喘吁吁道:

    “傅行,不错啊你。”

    “没想到你是我们几个中最厉害的。”

    “看来惊鸿剑宗还是有人才嘛。”

    灰色衣衫的青年说完,便捏着鼻子,将衣衫上早已干涸的腥臭血液除去。

    傅行尚不言语,他扯下衣角一截干净的布料,拭去剑上的脏污。

    见傅行没反应,同行的伙伴抬起胳膊肘,碰了碰灰衫男子的手,以示提醒。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你这嘴巴,说什么都不像话。”

    伙伴低低地说完,灰衫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便借着剑的力爬了起来。

    “我就开个玩笑,时候不早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时间越晚,万虫谷就愈发危险。

    解决了这一批妖兽,几人的体力也耗得差不多。

    灰衫男子的提议一出,同行伙伴便点头称好。

    “走吧走吧,再晚点剩下的那些人都要来了。”

    事不宜迟,几人刚准备离开,脚下的土地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两旁的古树受其影响,竟有几分倾倒之势。

    “刺啦啦——”

    平整的地面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傅行低声道了句不好,拉着同行伙伴,往安稳之地顺势一滚——

    下一瞬,一道震耳欲聋的长啸声从十里之外传来。

    林中飞鸟惊起,连走兽都不安地躁动起来。

    “万虫谷深处有异动!”

    灰衫青年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刚站稳,脚下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傅行感受着远方传来的威压,俊眉紧拧。

    “傅行,这是怎么回事?”

    “是有人进去了吗?还是说万虫谷里面有高阶妖兽?”

    傅行握住剑的手紧了紧。

    “恐怕不是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