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先前明月用公社小卖部里的座机,给村里的一户人家打了电话回来,那户人家被大伙儿的喊声惊动以后,连忙告诉了村里人这事,不然柳家村怕是今夜无眠了。
然而当柳大东知道女儿真的就这么走了,就算是打电话回来,也是让村里人告诉村长,半点没提他这个亲爸的时候,他只觉得心都凉了,满脑子都充斥着一股后悔慌乱的心情。
她咋个就这么走了?她身上都没得钱,她啷个去n省?她肯定是吓我的,我不怕,我才不得怕。柳大东一脸失魂落魄,忍不住喃喃自语。
说完后,他又看向众人:你们再去给我找,她肯定还在这周围团转,你们用点心,说不准一会儿就找到了。
忙活了大半天的村里人,没得到半句感谢也就算了,还听得他一副命令的口吻,说得还好像他们没有尽心似的,实在是让人生气。
这会儿大伙们都十分的无语,看柳大东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特别是一群村民白天还听说了,柳大东不肯给月娃去念书的路费和生活费,惹得月娃那么懂事的人都哭惨了,看起来可怜得很呢。
村民们私下里都在骂柳大东有福不会享,要是自己家里有个这么出息的娃娃,肯定都是捧在手掌心的,不管家里有没有钱,就算是借钱也要让娃娃去念书,让娃娃出去看下外面的新世界,让娃娃走出这个山沟沟。
结果柳大东倒是好,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好像生怕月娃有出息了一样,村民们都想不通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现在都已经说清楚了,月娃已经打了电话回来,人家月娃要去n省了,他还让他们找,这不是白折腾吗?
村民们不乐意了,纷纷开口:
我刚刚饭都还没吃完,反正现在月娃打了招呼了,我就回去吃饭了哦。
唉呀,我刚刚碗都还没洗,我也回去洗碗了。
时候也不早喽,我还是回去洗洗睡了哦,今晚上吼了这么久,还是要早点睡养一下精神嘛。
我还是
柳大东这才醒过神来,一眼就看到了众人脸上的不赞同。
而这个时候,同样也在一行人之中的村长站了出来:月娃应该就是走了,今天我给了她一千块钱,她身上是有钱的。不过因为我们月娃,还是麻烦各位乡亲父老了哈,明天晌午我让阿秀在屋里摆两桌,你们都来我屋里喝酒,莫嫌弃哈!
气氛霎时一缓,村民们面上这才露出了笑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和村长说着客气话:
都是乡里乡亲的,麻烦啥子哦麻烦,月娃也是我们看到长大的,我们还是着急得嘛。不过超娃你还是可以哦,会做人。
月娃这个干爸算是认对了,比她亲爸都还大方,以后她肯定会孝敬你的。
就是啊,一千块钱说给就给了,超哥硬是舍得哦。
月娃二天有出息了,都要多亏你这个干爸。
至于柳大东,则是被大伙儿下意识地排挤在外。
村长朝大伙儿摆摆手,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嘛,明天记得来喝酒就是了。
村民们俱是点头应是,各自拿着手电筒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柳大东看着村民们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让他们再回来找一找,想说月娃有可能就是吓他的,可偏偏他只看着村长越俎代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他才恍然间明白,似乎不论是女儿还是村民们,都觉得她是村长家的孩子了。
那他呢?他怎么办?
明明他才是月娃的亲爸啊!
柳大东喉咙发紧,一时间又恨村长强出头,又恨村民们认不清正主,更恨女儿为了钱认别人当爸。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一步一步地往家的方向走去,空捞捞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难道以后他都得自己照顾自己了么?
翌日清晨。
明月在学校里勉强睡了一晚上,木桌实在是太硬了,睡醒以后全身都僵疼酸软,脖子还隐隐有些落枕,让她不禁苦笑一声。
穿梭过这么多的位面,她还很少这么狼狈呢。
明月活动活动手脚,拿着自己的行李又翻出了围墙,朝着坐公交的地方走去。
由于公社所处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贫穷了,一共就只有一辆公交车,错过一趟就要等许久,这里没有什么公交站台,大伙儿坐公交车都是看到车就招手。
明月的运气还不错,等了差不多八分钟左右,就看到了公交车开过来了。
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明月上车以后车上也没几个人,后面的路段车子也没停几次,导致她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镇上。
镇上就比公社方便多了,镇上有坐往城里的汽车,是按时间排班的,下一趟车的班次也就在半个小时后。
趁着这段时间,明月去买了点早餐吃了,又特意去文具店,花了十多块钱买了个手表,这下子总算是知道确切的时间了。
实际上等到了城里后,明月立马就发现了,这个位面其实和以前那些现代位面的经济发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是柳家村太穷了,穷得让明月差点儿都以为这是落后的八十年代了。
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川流不息,明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其实这样也好,经济发展越好,那就代表着她的机遇越多,能完成原主愿望就越是容易。
明月收回了心神,又去超市里买了些易带的方便食物,这才提着袋子坐地铁去了火车站,几经周折后终于坐上了去n省的火车。
这一趟火车一坐就是四天三夜,等明月从火车上下来时,只感觉整个人都快僵了。
而这还不是她的目的地,明月深吸一口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转车之旅。
等终于到n省农业大学门口的时候,明月才堪堪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是腾起一股子激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