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远侯知道这事后,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怒容。
便是这些年他在外行事谨慎了些,可他的儿子他定远侯府的世子爷,也不是宸亲王手下随便一个女人,就能任意折辱的。
那一千两黄金是文鹏飞自己赌石输的,侯府给了也算是愿赌服输。
可现在这一百金若是给了,那就是明晃晃的打定远侯府的脸。
定远侯重重地拍着桌子,难掩怒气道: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敢这般胆大妄为。
这柳尚志又哪里知道啊?
不过想了想明月的面容,他十分笃定地道:我见她容貌艳丽,恐怕是宸亲王的女人。
定远侯愈发的怒火中烧:不过是宸亲王的一个女人,便能这般明目张胆折辱我定远侯府的世子,这是欺本侯如今势弱?本侯今日要是忍了,日后怕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站在本侯头上拉屎了。
柳尚志也跟着附和说:是啊侯爷,这事绝不能忍,不然咱们侯府就成了京城里头最大的笑话了。
定远侯站起身来,准备亲自带人出去出了这口恶气。
可走到门口时,他又顿住了脚步:这事儿你可叫人跟夫人说了?
柳尚志摇摇头:还未曾来得及。
定远侯想了想,却是又回到书房坐了下来:不行,如今皇帝本就将侯府盯得紧,我一举一动都得谨言慎行,这事不宜插手。你快些找人将这事告知夫人,最好是让尚书府那头去要人。
柳尚志是万万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侯爷竟然还想着利用夫人的娘家。
不过定远侯府将来是要交给鹏飞的,尚书府却和鹏飞无多大干系,柳尚志没有犹豫,立马就点头应是去了西院。
柳尚志到时,侯夫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绘画。
他刚要开口,杜管事就立马站出来拦住了他:夫人难得有闲情雅致,柳先生还是不要扫兴得好。
可柳尚志这会儿哪还有那个等的功夫啊,他面色凝重地道:杜管事莫要再拦着了,我有要紧事要找夫人,要是耽搁了大事,夫人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杜管事见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圆乎乎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来。
想着万一和大小姐有关,杜管事到底还是没继续拦着。
柳尚志就这么进了屋,他垂首行了个礼,这才慢慢地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侯夫人听完文鹏飞的蠢事后,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淡淡地道:本就是他做错了,人家姑娘要一百金,那找账房领了送去便是了。
柳尚志闻言,猛地抬头看她,
可他刚一抬眼,那眼珠子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手下的画像上,目光瞬间就是一凝。
只因那画上女子的模样,竟然和今日叫人抓鹏飞的女子,生得有八成相像。
柳尚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夫人,不知你这画的是何人?
侯夫人的目光看向那幅画时,霎时就柔软了下来。
这是她按着周陈两家人的描述画出来的女儿,那些人说这画和女儿已经非常相像了,她便又多画了一幅,想着一幅留着自己做个念想,一幅给爹和大兄方便找人。
当然对着柳尚志这位定远侯的走狗时,侯夫人下意识地挡了挡手下的画,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柳先生若是无事还是离开吧,本夫人要歇息了。
柳尚志有些精神恍惚地离开,这会儿他哪里还记得其它的,只满心满眼都在想着那幅画和那个女人了。
想着那个女人来自望南城,想着那个女人眉眼间的熟悉,他总感觉自己是忘记了什么?
直到听到定远侯怒骂侯夫人为了个没用的女儿,竟然连亲自养大的儿子都不管了时,柳尚志脑子才猛地一震。
是了,那个女人就是夫人和侯爷的亲生女儿。
同样的在望南城出现,差不多大小的年纪,还和夫人长得有些许相似。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柳尚志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找了那么久的人,没成想却近在眼前。
只是那个女人究竟是如何和宸亲王扯上了关系,陈秀才不是说将她嫁给了一个没出息的乡下汉子,还生了个病殃殃的女儿吗?宸亲王连这等破烂货也能看上?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告知侯爷。
柳尚志眸子动了动,脑子里浮出一条毒计来。
侯爷,我想起来了,难怪我一直觉得那个女人那般眼熟,原来,原来她竟然就是陈明月。柳尚志突然一拍脑袋,看向正在怒骂侯夫人的定远侯,语气肃然地道:定然是宸亲王知晓了换子之事,所以特意让陈明月进京,就是为了来对付定远侯府,也怪不得她一直针对世子了。
定远侯还愣了两秒,这才想起来陈明月是谁。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确定那个女人就是陈明月?那你先前为何又不说?
柳尚志解释道:我也是刚刚在夫人那里,看到了陈明月的画像,这才反应过来。
定远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门上,忿忿不平地道:什么?她还画了陈明月的画像?这蠢妇,是想把我们侯府上下一百多口人都害死吗?
柳尚志则是说:侯爷,不论如何这陈明月都不能再留着了。
定远侯这才反应过来,是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除掉陈明月。
只要没了陈明月,便是宸亲王知道一切又如何?没有人证物证,那就是假的。
定远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声音低了几分:这样,你去
柳尚志眸子里飘过一缕笑意,这样就好,这样定远侯府才能是鹏飞的。
想起鹏飞,柳尚志又想起了侯夫人方才的态度来,脸上划过不满之色。
侯夫人既然不管鹏飞,那就只能再问侯爷:那世子那边要如何是好?
这回定远侯没再说其他的,只让柳尚志去账房那领了金子去赎人。
反正只要陈明月一死,就再无后患之忧,区区一百金又算得了什么?